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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峰耽于色


这里的传闻焦点即:我们这位浪漫的朱校长之所以仕途不顺,很大程度上就是栽在一个‘色’字上。一个对下半身管控能力太差的人也真是够悲催的。据说他为此不止一次受到党内纪律处分,也正因此而一再耽搁了事业上升的进程。

        而朱校长尽管在此方面教训深刻,但‘色’心却总是不改!也不管自己之前的风评已是如何地不好,反正老朱在江城一中校长任上依旧保持着他的这种一以贯之的作风,对异性属下只要能入他的‘色眼’,那真可谓关心爱护备至,体恤厚待有加啊。

        如果说刚开始人们对坊间传闻还是半信半疑的话,那么只要和朱校长共事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发生在老朱身上的诸多浪漫故事还真是所言非虚。

        举个稍微狗血一点的例子吧。

        有一次,学校举行教工排球赛。比赛中,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不慎把脚给崴了。只见这位姑娘当时就痛得冷汗淋漓,只好退出比赛。朱校长连忙上前查看,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安慰,一边亲自将这位姑娘搀扶进校长办公室。年轻姑娘见校长对自己这么关心爱护,心里好感动好温暖哦。

        可更感动的事还在后面呢!待姑娘在椅子上刚刚坐定,朱校长竟然单膝跪到地上,将女教师受伤的脚捧到怀里,小心退去鞋袜,然后变魔术般地掏出一小管疗伤膏,涂到姑娘那白皙精致而又小巧的脚上,然后非常温柔而又老道地在年轻姑娘的玉足上慢慢地按摩起来。

        霎时间,把个年轻小姑娘弄得既目瞪口呆,又面红耳赤。

        没想到吧,我们这位朱校长牛逼到把校医的活给直接承包了。当然,服务对象仅限年轻漂亮的女孩。

        至于他究竟懂不懂医术,会不会按摩,那只有天知道了!

        田文芝有一次也被朱校长叫到办公室,当然是以商谈工作为由喏,但谈着谈着就跑题了。他东拉西扯的,一下扯到家庭,一下扯到事业,最后慢慢连爱情人生都扯上了。

        田文芝一开始还真以为校长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要找她商量或布置,可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心中的反感情绪也因而从心底里一步步升腾。

        一般说来,田文芝是从来不愿与人结怨的,更何况是校长!你能轻易得罪得起?但田文芝又是个骨子里有担当的人,真要逼急了,她也会豁出去的。说白了,那是宁可死,不可辱。

        朱校长似乎并没察觉到田文芝情绪上的些许变化,身体一步步朝前凑近,不仅如此,还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搭到田文芝的手上。

        田文芝身体像触电般抖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严肃说道:“朱校长,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走了.”说完,不等回应,便掉头离开了校长室。

        朱校长给当场弄了个大没趣,也许,这根刺当即便在老朱心里栽下了。等到□□爆发后,朱校长总算有机会找找田文芝的晦气了。

        就在田文芝还不敢完全断定毛大年的怀疑是否对头的时候,谜底却不揭自明,因为朱校长亲自出马了。

        大概是觉得学生大字报的火力还不够猛烈,以至于根本不解老朱心头之怨气,故而朱校长非得再加一把火。在间隔不到一个星期之后,他也不顾以其校长身份如此下作合不合适,居然从幕后直接跳到前台,隆重炮制了攻击田文芝的重磅大字报。

        说其‘隆重’是因为校长亲自捉刀笔伐一名普通女教师,其效果还是具有一定轰动性的;说其‘重磅’是因为大字报中用了很多吓人的描述性词语,至于真假与否那就不管了。

        其实和前面学生写的大字报仔细一比较,内容基本一样,并无什么新鲜玩意儿。明眼人一看便知还是‘泼粪’和‘抹黑’那套把戏。

        这回田文芝就不是一般的地主家庭出身了,而是恶霸地主家庭出身。更骇人的是:其父平日身边家丁成群,个个舞枪弄棒,张牙舞爪,到处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什么欺男霸女、强占一方;什么巧取豪夺、血债累累……

        田文芝乍看到这些字眼真是又惊又气又好笑,这哪里是她的父亲,这分明就是黄世仁,南霸天嘛。

        田文芝所谓的地主父亲不过是个拥有三亩四分薄地,以及几间草屋的可怜农民而已。但解放初期,依据划分成分的界定标准,田家就不幸而又无奈地被划为地主成分。

        田文芝父母解放后不久便先后因病撒手人寰,留下一顶地主家庭出身的帽子牢牢扣在田文芝头上。这顶帽子就像座山一样,多少年来压得田文芝气喘吁吁,举步维艰,身心疲惫,甚至如芒在背,日夜不得安生。

        虽然大字报中那些明显带有夸张色彩的说辞可信度不大,但在那个年月却很管用,尤其是对涉世不深的青年学生进行煽动特别有效。

        田文芝有相当一段时间就给这些无端而又莫须有的责难弄得苦不堪言,心力憔悴,搞到后来,连死的心都有!

        每次教师开会,不管大会小会,田文芝都要没完没了地表态与自己反动家庭一刀两断。其实不一刀两断还能咋样?难道还能与地下长眠的父母互道离愁别绪?有时,被逼急了,田文芝只好违心地把死去多年的爹娘口头糟践一番,心里却泪水长流地祈求爹娘泉下有知,宽恕女儿的不孝吧!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红卫兵小将的无理而又恶作剧式的责问:“说,你家地主老子当年是怎么剥削穷人的?你们家当年到底抢了多少男,霸了多少女?你老子到底坑害过多少无辜乡亲?……”

        有时候这种刁蛮无理的责问甚至根本不分时间和场合。

        比如,田文芝正在教室里组织学生进行政治学习或讨论,突然间,就有不怀好意的学生站起来肆意打断田文芝的讲话,又把上面的那些提过无数遍的问题抛出来。这叫什么事嘛?这根本就是一种□□裸的挑衅和侮辱。

        每逢这种时候,田文芝内心除了痛苦、屈辱,便是沮丧、乃至绝望,因为你无法为自己据理声辩,你更不可能迎头痛斥或反击这种无理取闹和人格侮辱。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悲哀与屈辱真的很难用言语去描述。

        多少年后田文芝还在感叹:若真如大字报中所写---家有良田千顷,亭台楼阁耸立,男帮女佣成群,那这地主家庭出身的帽子带得也算有名有实。可叹的是就那么点地,就那么几间茅草屋也让她长期平白矮人一头,运动来了甚至还为此挨斗受批实在是有些窝囊和委屈。放到今天,这点家当近似于赤贫啊!

        可怪谁呢?谁让你们家当时好歹算是有产阶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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