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看你怎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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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钱，你说这事该怎样处理？”赵广成市长看着钱副厅长。赵广成市长从骨子里看不起钱副厅长，钱副厅长在溪宁担任公安局长时，赵广成市长就是溪宁主管治安的副市长，是钱副厅长的直属领导。现在这老家伙靠着自己老奸巨猾的伎俩，居然级别比自己高了。

        最让赵广成市长不满的是，这老家伙一回溪宁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这不是给自己下吧下支砖吗？再不到一个月时间，自己就可以和这个老家伙平级了，这老家伙一定故意捣蛋，想给自己抹黑，毕竟他年纪大了，害怕有一天我会压着他。

        钱副厅长可没赵广成市长想的那么卑鄙，他看着市政府大门口黑压压的人群，“终于被吴欣猜中了，出事了，出大事了！”钱副厅长对戴玉龙很不满意，但想到戴玉龙的做法是自己首肯了的，恐怕自己晚节不保啊，钱副厅长也是心急如焚。

        家属在市政府大门口高呼：“请求政府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

        赵广成市长心想：“这是公安局搞下的烂摊子，你们要闹到公安局门口去闹啊！”但作为一市之长推卸责任不是办法，得找个合理解决问题的对策啊。

        “马上叫那个戴玉龙回来，他还想抓多少人，还要捅多大篓子才肯罢休。”赵广成气势汹汹地说道。

        钱副厅长虽说行政级别比赵广成高，但这是闹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加上年纪大了，火气也那么旺了，能干到退休不出纰漏就是他现在的理想，他容忍了赵广成市长的不敬。

        赵广成市长对戴玉龙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一个县团级警司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把我放不放在眼里，你惹的麻烦，你自己回来解决，不要认为你是公安部派来的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溪宁特大凶杀案已经给赵广成市长的提拔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幸好有黎省长帮他在省委圆和，但这已经给他的政绩抹上了黑黑的一大笔。

        吴欣一言不发坐在角落抽闷烟，他的脸被烟雾笼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内心却如潮水般汹涌翻滚，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身为溪宁公安局长，他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隔岸观火，沾沾自喜。

        他接到报告后不等赵广成市长的通知，就十万火急地赶到市政府。情况比他想象中还糟，他一大早到了市政府门口，市政府外边大约聚集了一百多人，哭的哭闹的闹，政府工作人员大声劝解，保安人员手拉手形成一条直线，阻止这些人进入政府大厅。

        吴欣观察了一下情况，都是些被抓的人的家属，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但人群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政府大院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他们翘首张望，想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混乱的场面，如果被不法分子利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吴欣快步小跑，到了市长办公室，赵广成市长黑着脸正和钱副厅长争论，钱副厅长一脸通红，情绪也有点激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吴欣心里有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做无谓的争论，想办法解决问题，控制局面才是当务之急。”两人都是吴欣的直接领导，吴欣不好指指点点，闷声不响坐在角落，点着一支香烟。

        政府大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和保安快要控制不住局面。

        赵广成市长焦躁地踱来踱去，钱副厅长正在联系戴玉龙。

        吴欣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去跟群众解释解释！”他可不愿意看到事情越闹越大。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电话响了，那声音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

        赵广成市长看了看号码，挥手制止快要出门的吴欣：“等等……”

        吴欣不解地看着赵广成市长。

        电话是阳正刚书记打来的，阳正刚书记已经是第三次过问这件事了。电话里阳正刚书记语气异常严厉，赵广成市长听得满头大汗，不时说：“是是是……马上平息……您放心……是是……马上就办……”

        “还是我去吧！”赵广成市长对吴欣说，群众在市政府门口情愿，让公安局长出面解释，这总不是个事儿，最关键的是，阳正刚书记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不马上平息这件事，你自己到省委去背书。”

        吴欣跟在赵广成市长后面，一同来到市政府大院。

        赵广成市长站在台阶上，群众情绪激动，人声鼎沸。

        赵广成市长对群众大力挥手，“同志们，同志们啦……”

        赵广成市长的声音掩盖在群众的声浪中，吴欣上前一步，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赵市长跟大家见面来了。”军人的气势就是不一样。

        吴欣在群众中威望很高，大家见吴局长开口说话了，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对准了赵广成市长，想听他怎样说。

        赵广成市长清了清喉咙，“你们的意愿我完全明白，也完全理解，但我也请大家理解我们的工作，至于暂时接受调查的那些人，你们放心，只要没违法乱纪，我们会秉公处理。”

        “那要处理到什么时候？”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尽快，尽快处理，大家放心。”赵广成市长见人群又有些骚动，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要不这样，你们留下几个代表，其余的人回家等候消息，我吴欣以党性和人格担保，会给你们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吴欣声音洪亮，他的话说得正气凌然。

        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在别人的挑拨怂恿下到市政府来闹事，大多数人心里都很害怕，听了他们信任的吴局长这样说。“回去等吧……”

        有人走出了政府大院，人群陆陆续续散去，只留下八个代表，被工作人员安排到信访办等候处理结果。

        戴玉龙正踌躇满志赶往溪宁市，溪宁凶杀案肯定是长兴帮干的，只要斩断长兴帮的爪牙，不愁找不到首脑，这样既破了溪宁凶杀案，又一举打掉长兴帮，一举两得，“地方上人的怎么办事的？”他真怀疑地方上的人是不是整天都只顾吃饭了。

        正当他考虑下一步行动方案是，钱副厅长终于联系上他了，“戴队长，马上停止霹雳行动。”钱副厅长语气不善。

        戴玉龙的工作是协助溪宁公安局，配合他们共同破案，工作的开展应该在溪宁公安局，或者说钱副厅长的领导之下。溪宁案件影响太大，很多办事程序都不按常规，吴欣的工作安排本来应该由政府统一协调，但广南省厅也受到了中央的批评，尤其是主管溪宁的钱副厅长更是要付不可推卸的责任。

        特事特办，公安系统为了确保尽快破案，公安部到省厅直接介入，这让赵广成市长心里多少有点不满，但赵广成仔细一想，你们来处理就让你们处理吧，我还落得个清闲呢。省厅却派出一直和赵广成市长格格不入的钱副厅长来主管溪宁要案，这让赵广成更加下定决心，不插手公安机关的事。

        尽管赵广成市长对吴欣很是器重，吴欣该硬时硬，该软时软，吴欣办事，赵广成市长很放心，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好为吴欣说话。钱副厅长一到溪宁，不料却闹出群访事件。

        赵广成市长见事态平息下来，余下的事就由你钱副厅长自己看着办，自己还要开一个重要经济会议。钱副厅长也是后悔莫及，不该放权给戴玉龙这个年轻人，年轻人办事毛糙啊！

        不出三天，霹雳行动就应该有重大收获，戴玉龙听钱副厅长说马上停止霹雳行动，很不理解，“为什么？”戴玉龙语气强硬。

        钱副厅长听了戴玉龙说话的语气，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很快平复了烦躁的心理，“先回溪宁，回来后马上到市政府来，我在这儿等你。”钱副厅长说完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戴玉龙愤怒地把手机往挡风玻璃后的仪表盖上一扔，手机“咣当”砸在挡风玻璃上，开车的警察不解地看了戴玉龙一眼，见戴玉龙一脸阴沉，赶紧转头专心开车。

        吕志坚坐在中间的一辆警车上，他几次想给吴欣打电话询问吴欣，钱副厅长态度怎样，他想了想，这样不好，有拉帮结派的嫌疑，放下手中的手机，心事重重的看着一晃而过的树影。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吴欣却给他打来电话。

        “志坚，出事了！”吴欣简短的说了一句。

        “出事？出什么事？”

        “家属到市政府大院闹事，要求给他们一个说法。”吴欣告诉吕志坚。

        “吴局，现在情况怎么样？”吕志坚一听，紧张起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赵市长出面平息了事态的扩大，但还有家属代表在信访办等待处理结果。”

        吕志坚稍稍松了口气，“我现在能做什么？”吴局一定有事安排自己，不单单给自己通报这事。

        “你现在和戴队长在一起吗？”吴欣问道。

        “是啊！怎么啦？我们正在回市里的路上。”

        “你侧面提醒一下戴队长，不要过激，这样负面影响很大啊！”吴欣不好直接跟戴玉龙说，这样会让戴玉龙误会，是他吴欣故意阻挠戴玉龙的工作，他只好让吕志坚试试，看戴玉龙能不能接受一些吕志坚的意见。

        吕志坚苦笑着，“又抓了十多个，马上就到市区了。”

        吴欣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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