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下放亚湾店
宋海澜闹腾了一会儿，架不住倦意沉沉，就靠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呼呼~”的轻鼾声，混杂了淡淡酒香，与淡淡女儿香。
周陌一低头，就见她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还能看见粉颊上细小的绒毛。
好可爱！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真好，抱着她真好。
她在他怀里，是他一个人的小兔子，这就够了。
没有争吵，没有怨恨。
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宋文浩是人渣，又怎样？
这并不是宋海澜的错，不需要她来承担责任，他不该把怒气都撒在她头上。
就算她曾有隐瞒，曾有欺骗，也不该怪她，要怪就怪宋文浩！
周陌抱了她良久，末了，一声叹息。
终于松开了她，去找了一套夹棉的冬季睡衣，帮她换上了。
男士加大号睡衣，套在她身上，过于肥大了，显得她细胳膊细腿，格外的纤瘦，格外惹人怜爱。
一整夜，他把她抱在怀里。
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子，把她圈紧在他身边，睡觉而已。
关上灯，他在她鬓角的发丝间，落了一记浅吻。
晚安。
好想夜夜把她弄死在身下，再抱在怀里入眠。
第二天一早。
宋海澜醒了，一睁眼就觉得不对劲，环视了一圈，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身上还套着陌生人的衣服。
她吓得睡意全消，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回想着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大帮同事去唱歌。
她喝多了，最后是谁送她的？
钱大宝？
潘子安？
糟了，摊上大事了，她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一个是下属，一个是客户。
喵了个咪，她都没脸做人了好么！
尤其是钱大宝，人家有女朋友呢，她岂不是……
正当宋海澜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止了，周陌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套着睡衣，手里抓着一块毛巾，擦拭着半干半湿的头发。
“是你？”宋海澜有些意外，却也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周陌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冷了下来。
“我不记得了，喝断片了……”
“喝成那样，让别的男人送你回家？”
周陌回想起来都觉得她胆子太大了，虽然钱大宝多半不敢对小兔子做什么，可钱大宝是生理正常的男人，万一**上脑，犯糊涂了呢？
宋海澜也挺后怕的，气也短了几分。
“我昨晚……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添麻烦了，你就是个小麻烦。”
宋海澜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拖鞋，忽然觉得身上不对劲。
她拎起了睡衣前襟，低头，沿着领口望进去，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她是真空套在男士睡衣里的。
她猛地抬头，一脸警惕的盯着周陌。
“我的衣服，谁帮我换的？”
“除了我，家里有别人吗？”周陌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套房子周陌闲置着，一年住不了几天，除了定期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根本就没人出入。
所以她身上的衣服，是他帮她换的？
凑表碾的大色狼！
“你……”
宋海澜的脸颊，一下子变得又红又烫，好似发了烧，还烧得不轻，连两只小耳朵，都红扑扑的。
周陌盯着她一秒钟变红的小脸儿，又是好笑，又是爱怜，走到她跟前，抬手覆上她的脸，果然灼烫似火，他逗弄的心思又起了。
“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
“流氓！”宋海澜轻拍掉了他的手，别开脸庞，不再看他，“我的衣服呢？”
周陌指了指床尾的脚凳，正是她昨天的衣服。
宋海澜拿起来看，每一件都干净，整齐，没有异味，居然全都清洗并烘干了。
家里没有佣人，是他帮她洗衣服的。
外穿的可以用洗衣机解决。
小内内得手洗，难道也是他……
她脑补出一副画面：周陌一个大男人，在台盆前，用手洗她的小内内，打肥皂，搓揉布料，轻柔的拧，烘干……
情人的日常，温馨而又**。
晕，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后，传来周陌略带疑惑的声音，“怎么不换？”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又不是没看过……”
宋海澜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抱着衣服就冲进了一旁的衣帽间，将推拉门拉了起来。
周陌本想闯进衣帽间，再逗弄她一番，又怕她太害羞，生怕玩坏小兔子了。
只好隔着薄薄的推拉门板，叮嘱她，“换好就下来吃饭。”
说完，他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先下楼了。
早餐是于德利一大早买了送来的，放在餐桌上，有点凉了，周陌用微波炉打了两圈。
宋海澜在衣帽间里折腾了半天，才把衣服都换好了。
她还对着大落地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上，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
也就是说，周陌没有趁她醉酒，占她便宜。
不不不，便宜他是占了，没有占到最后一步。
唔，她还是吃亏了。
宋海澜换好了衣服，出来后，外套也套上了，手袋也拣起来。
到了一楼，就看见周陌在餐桌上等她。
宋海澜在他对面坐下，看向他的眼神复杂而矛盾，似是感激，却又含了一缕恨意。
她咬了咬嘴唇，憋出干巴巴几个字。
“昨晚谢谢你，周总。”
“别叫我周总！”周陌皱眉，又被她的称呼给激恼了。
“小舅舅？”
周陌刷的一下起身，一个箭步窜到她跟前，紧挨着她坐下了，一手搭在她椅背上，一手扳过她的下颔，垂眸逼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提醒她，字字句句都咬牙切齿。
“不许叫我舅舅！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我叫宋海平哥哥，就得叫你一声舅舅。”宋海澜说的也是事实。
“没有‘可是’，我大姐跟宋文浩已经离婚了！”周陌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叫我名字，周陌！”
“……”宋海澜没有接话，不想和他争吵，周陌就周陌吧，反正只是个称谓嘛。
周陌将豆浆，汉堡，卤蛋都推到她面前，把包子和鲜奶留给了自己。
宋海澜“啊呜啊呜”的埋头吃东西，腮帮子时而鼓鼓囊囊，时而又瘪下去。
旁边的男人，嘴里斯文的咀嚼着早餐，眼珠子一错不错的黏在小兔子的腮帮子上。
每当腮帮子鼓起来，他就好想戳一戳。
每当腮帮子瘪下去，他又好想揉一揉。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
待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周陌说道，“还有，你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吃完饭带你去公司，看看喜不喜欢，有什么缺的就跟总务处说，找小于也一样。”
宋海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们还是分头去公司吧，让同事看见了，影响不好。”
“睡都睡过了，你矫情什么？”周陌表示不理解，女人这种生物，既矫情，又难伺候，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宋海澜狐疑的望着周陌，“什么意思？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狠狠伤害过她后，还若无其事的想要修复关系？
或者，他又在玩什么花样，还想再伤害她？
周陌扶在她椅背上的手，落在她肩上。
“是，我是怪过你欺骗我，可我也伤害过你，对不起，我太生气了，才会伤害你。那我们扯平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吧，放下过去的不愉快，以后你我坦诚相待。”
听了他的话，宋海澜眼里的疑虑，没有减少半分。
他面色严肃，不似作假。
他语气恳切，貌似真诚。
他那幽黑的眸子里，满含热切。
可是，她觉得他在骗她，他别有所图。
他羞辱她，欺负她，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恶劣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
宋海澜抿紧了唇，不说话，俏面也紧绷着，充满了防备。
这般模样，刺痛了周陌的眼睛，捏紧了她薄削如纸的肩，柔声道歉，“海澜，对不起。”
轻飘飘一句对不起，抵不过伤害，更没法令她重新相信他。
哪怕他是真心实意道歉，她也不敢相信，不敢冒险去赌人心。
“我爸不会同意的……”随口找了个托词，是可信度最高的托词。
一提起宋文浩，就戳到了周陌的某个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里的温柔与温润，也被阴霾和冰霜所取代。
“提他干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行吗？宋文浩是罪有应得，活该蹲在里面……”
“不许你这么说他！”
宋海澜手里的纸杯，“啪”的一下拍在了桌上，残留的豆浆飞溅出来，给桌子上染了点点**白色。
她耍脾气，周陌可以忍。
可她为了宋文浩跟他耍脾气，他不能忍。
“我说的不对吗？他就是个人渣！你想想，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还在外面找女人，还生了孩子，你也忍得了？”
一个简单的假设，驳得宋海澜哑口无言，可她就是听不得周陌这样诋毁她父亲。
宋海澜用力掰开了肩上的大手，拎起手袋，抱着外套，起身就大步往门口走去。
周陌飞身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就是不让她走。
“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去公司！”宋海澜扬声顶了回去，气的脸色通红，也更坚信了一件事，周陌对她果然是别有所图，想让她背叛父亲，想都别想！
“你选他，不选我？”
“是！”
周陌那个气呀，虎口收拢，攥得她腕骨“咔咔”直响，攥得她秀眉蹙起，疼的眼泪都快飙出来，却咬着牙一声不吭，还倔强的抬起下巴，与他对峙。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周陌努力想要制服她，却又不能伤了她，手终于松开少许，又问了一遍她。
“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再选一次！”
“我不要你！”宋海澜梗着脖子，答案不变。
“再选一次！”
“我不要你！”
事不过三。
“好，好得很！你不要后悔！”
周陌用力甩开她的手，眸光森冷。
是，他不能伤了她的身体，可在公司里，他是大Boss，她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股东，还怕治不了她吗？
男人暴怒过后，过于阴寒的眼光，宋海澜不敢也不想去看，逃也似的窜了。
~
宋文浩，是宋海澜在世上仅存的直系亲属了，是她唯一的牵挂，也是不可碰触的逆鳞。
偏偏周陌碰了她的逆鳞，还是那般强硬的态度。
两个人的关系，比先前更僵了。
他们在同一层楼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每次打照面，都是面无表情的瞥对方一眼，就别开眼光，懒得说一个字。
周陌还恶劣的，故意不给宋海澜安排职位，似乎想把她架空。
对此，宋海澜很是头疼，却找不到突破口。
几天后，周陌突然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宋海澜进了小会议室，发现除了周陌和宋海平之外，还有两位面熟的高层，一位是冰城店的云总，一位是亚湾店的奚总。
除了周陌之外，其余人等面上或多或少流露出些微的茫然。
众人围着椭圆形的小会议桌坐下。
周陌不说废话，开门见山。
“叫你们几个来，是有个紧急的情况。
你们大概也收到消息了，东海店（浦西店）和浦东店的两名总经理，一个合约到期没有续约，一个直接离职了，都是被四海给挖走了。
人事方面要调整一下。”
听了这话，四人没有说话。
宋海澜和宋海平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要调我/你（宋海澜）去？
云总和奚总面面相觑，略显懵逼：关我们俩鸟事？
周陌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云姐，你去浦西店主持大局，老奚，你调去浦东店，你们有问题吗？”
云总道，“没有。”
奚总道，“没问题。”
两位分店的总经理，离开现有工作地点，调去东海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自然是一万个乐意的，总比待在冰城和亚湾这类二三线的城市的机遇要大。
可这样一来，冰城店和亚湾店总经理的职位，就空缺出来了。
冰城店，位于华国东北地区，是以冰雕而闻名的省会城市。
亚湾店，位于华国南部海岛，是海景旅游城市。
周陌望向了宋海澜，“海澜，你不是嫌没给你安排实职吗？亚湾店总经理一职，没有委屈你吧？”
“好，我服从安排。”宋海澜点头，暗想周陌还没有公私不分，到底给她找了点事情做，虽说离总部十万八千里，好歹是个锻炼机会。
谁料下一秒，周陌掀起一侧的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亚湾店去年的营业额是一亿零八百万，今年最低指标是一亿两千万，未来三个月，完成三千万的业绩，你没问题吧？”
会议室里几人皆是一愣，瞬间明白了周陌的意图。
在座的每一个人，不是酒店业的资深金领，就是酒店管理科班毕业。
谁不清楚亚湾是淡旺季极其鲜明的旅游城市？
亚湾的酒店业，全年大部分业绩都在冬季完成，其余时候全是淡季。
五一、十一长假还凑合，七八月暑期拼低价也不会太惨淡，偏偏三四月份是淡季中的淡季，周陌分明是在刁难宋海澜。
宋海澜自是不肯吃闷亏，把话挑明了。
“冬季才是亚湾的旅游旺季，亚湾的所有酒店，不论星级酒店还是特色度假酒店，年度三分之二的业绩都是11月到2月做的，你让我三个月做三千万，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周陌耸肩一笑，既碍眼，又欠抽，“做不到？那我也不勉强你，你的职位……就先等等再说吧！”
宋海澜明知是个坑，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跳，“谁说做不到了？我一定能想到办法，完成你压下来的指标。”
周陌轻哼了一声，“恩，看你的本事了。”
宋海澜不甘心，提了个条件，“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时候完成三千万业绩，什么时候回总部，我要自己挑职位！”
“好。”周陌爽快的应下了，又转向了宋海平，“海平，我怕有人说我们甥舅俩打压一个小姑娘，你就调去冰城店，有问题吗？”
这话冠冕堂皇，挑不出错处，可冰城店仅仅是中等二线城市的一家分店。
可是宋海平目前掌管着江滨市的两家分店，这不等于是降职吗？
宋海平默了几秒，推脱道，“呃，我个人倒是没意见，不过江滨店和度假村……”
周陌一摆手道，“嗨，又不是撤你的职，暂时调去冰城店，没问题吧？至于江滨店和度假村，就先让副经理顶着吧。”
“好。”宋海平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你的任务也一样，三个月内做到年度指标平均值就行了。”
“……好吧。”
宋海平答得不太干脆，似是不情不愿。
冰城店也是冬季旺季业绩高，其它月份都淡季呀，幸好淡得比较平均而已，做到年度指标平均值，是有一定难度的。
周陌简单吩咐了几句，就散会了。
宋海澜和宋海平一起进了股东专用电梯。
就听宋海澜怪笑道，“哟，小舅舅真厉害，又挑唆我和你竞争。”
宋海平已看透，妹妹和舅舅都不是善茬，嗤道，“切，你不也在挑唆我和舅舅的关系？”
这时，快要闭合的电梯门突然又开了，一根会移动的木头桩子挤了进来，电梯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温度也降了几度。
宋海平和宋海澜都面色讪讪，闭上了嘴，“……”也不知刚才，周陌听到了几句？
周陌微眯着眼，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外甥，似乎比以前精明了些。
至于小兔子，不是选了宋文浩，不肯站在自己这一边吗？那就挫挫她的锐气，她完不成业绩，就得乖乖服软来求他！
呃，最好她什么都不穿，求他……
－－－－－－题外话－－－－－－
人鱼之泪书友群：>
写到最后一句，人鱼捶地大笑233，小陌陌自以为是的毛病啥时能治好？
两岸尚未统一，南海尚未收复，人鱼心情沉重，整晚木有码字。
明天开始努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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