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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富可敌国


苍龙峰冰牢中,苏兮云仰望着洞口外的圆月,想起他第一次为自己放烟花庆生,两人并坐在屋顶开心不已,他为她在寂门峰廊舍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她每天心情舒畅浇浇花看看蝶,他为她在寂门峰西边山坳种下粉粉的樱花树,只因为她讨厌桃花。

        呲呲然,头顶三块天晶石释放出强大雷火。

        “啊,啊啊……”

        一阵痛苦的惨叫,苏兮云僵直着双臂,那种灼热撕心裂肺,周身麻痹继而万蚁蚀骨。少顷,雷火焚身之刑结束,她无力的瘫软趴在冰牢中。

        她两角泪痕在月光照射下越发的凄冷冰凉,她哭了,喊着他的名字:“田菜,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兮云好想你,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云儿,云儿好冷好冷……”

        “啊,啊啊……不要,兮云,风儿在,云儿不怕,啊啊……”

        田菜躺着床上挥动着两只胳膊,忽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是一场噩梦,他摸摸身子感觉已经完全湿透:“云儿好冷好冷,是梦,梦……”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好像苏兮云就在他身旁受苦受难,而他去无力施救。

        他走下床,望着窗外天色渐明,坐定一会儿感觉了些寒意,打了个寒颤才想起穿衣。田菜整理好衣装出门,心心念念着她,总感觉她过的不好,没有他在的日子她是何等的不适应。

        田菜在花园转了转,虽然园林造设独特,心下却无意欣赏,穿过几道迂回走廊。清晨的菊花绽放,想起中元会武期间在藏宝洞被苏兮云抓了个正着,然后她拧着他的耳朵飞回寂门峰花园,她呵斥他从腰间拿下粗手来,气愤的惩罚他修剪花园。

        他跪在花园里修剪着花木,用心扎了一束花来哄她开心,午时她带着吃的走来心疼之色写在脸上,却又带着余怒,她手持他扎的花束轻打他的后背,跪在走廊里满地飘散着五颜六色的花瓣,那种惬意的日子不在有了,只剩甜甜的回忆。

        不远处一个大个子莽汉跟着钱掌柜进了屋,田菜心头一怔,那人身长六尺浑身毛发扎乱,两只蓝眼睛狰狞着像个鸡蛋:“大哥见那人似有惧色。”田菜不放心,便走了去。

        “钱掌柜,多时不见你生意越发的红火起来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托大人的福嘛,呵呵。”

        田菜轻步停在屋外,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钱掌柜提前半个月回家,想必定有所获喽,我家主人交代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大人,此番去天崇山并无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巧碰上了中元会武,我那结义兄弟受了重伤,所以才急着将他带回南楚国疗伤。”

        “哼,钱掌柜,我们保你这么多年畅通无阻,生意可谓蒸蒸日上,这一晃便是十年了,你有性子赚钱,我家主人可是没了性子!”

        “大人勿怪,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好寻觅,各方势力明察暗访十年也未曾见那宝器,钱某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还请你家主人多给我些时日。”

        “哼!你还是赶紧找到宝器吧,别到时候我们翻脸无情!”

        田菜心一提听着没了动静,后退两步从门缝看,钱掌柜沉吟半晌,道:“你们整天派人盯着我家宅院,时时刻刻盯着钱某的动向,即便钱某出门买个菜你家主人都明了,怎敢欺瞒你们呢?”

        那莽汉笑了笑:“哪里哪里,这不是为了保护钱掌柜家人的安全嘛,呵呵。何况钱掌柜富可敌国,哪里用得着亲自出门买菜呢?”

        钱掌柜:“你……”

        莽汉:“说笑了说笑了,呵呵。”

        田菜见情势缓和,便走下台阶在院子里看花。

        赵金儿与丫鬟竹儿来到田菜的房中寻了一圈,失落的出来:“人去哪儿了呢?这么早人不在,哎。”

        竹儿端着托盘四下望了望不见人影,道:“小姐,这田公子刚来钱府也不熟悉,应是找老爷去了吧。”

        “有道理,有道理。”赵金儿点点头,感慨一声:“可惜了他那番好骨架子,一定得将小叔叔医治好,不然金儿岂不是要服侍他一辈子了?”赵金儿摆摆手绢,竹儿笑了笑:“莫不是我们大小姐想着嫁给田公子了?”

        赵金儿羞涩的笑了笑,撅撅小嘴儿:“是啊,你看他谈吐不凡器宇轩昂,定是个好郎君啊。”竹儿听着咯咯的笑,赵金儿不好意思道:“有什么好笑的,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也就比金儿大两岁而已,跟竹儿姐姐年岁相仿,若是你的话,你见了小叔叔这般的才俊不喜欢吗?”

        “我,我……”竹儿羞的脸红,喃喃自语:“竹儿命贱,若是能与田公子为妾也好。”

        “哎哎,胡思乱想什么呢。”赵金儿一脸的不快,扭身走了:“去前厅找爹爹和小叔叔,快走吧,参汤要凉了。”

        竹儿应声跟了去:“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是少见的半夜起来煨汤哦。”

        赵金儿摆摆手绢,欢心的蹦跳着:“我愿意,要你管,哼。”

        狗蛋给钱掌柜与蓝眼莽汉沏茶完走出来,见田菜倚靠在栏杆边出神的望着初升的太阳。

        “田菜兄弟,这么早啊,呵呵。”狗蛋走了过来。

        田菜看了看狗蛋,缓过神来:“哦,睡不着,起来走走。刚刚看你进去了,那个蓝眼大高个不像个善类,他来做什么呀?”

        狗蛋道:“田菜兄弟好眼力,那人以前在人狼国见过。”

        “人狼国?就是在南楚国之南的烽火战狼国?”田菜讶道。

        “对,就是那里,前年跟着掌柜去那边做生意,我在客栈见过,确实不像个好人。”狗蛋道。

        田菜道:“大哥行走江湖不易,都是拿命换钱呐。”

        “是啊,常年在五湖四海走动危险的很呐,这些年大掌柜赚了那么大的家当,其实早就可以歇着了,何必亲自出门经商遭罪呢?”狗蛋摇头感慨。

        “狗蛋兄弟何不早日成家立业,若是在途中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田菜道。

        “可不是嘛!”狗蛋大声感叹,想了想摇头道:“可是,我狗蛋人穷志短娶不起媳妇啊。要是有大掌柜那般的运气就好了,嘿嘿。”

        “哦?”田菜看着他。

        狗蛋:“昨日下午大小姐来找我了呢,对我的态度别提多好,还让狗蛋去药房配了一副壮阳方子……”

        “什么?壮阳方子!”田菜靠身站直了。

        “啊,是啊,我还纳闷呢。”狗蛋冲着他笑了笑,凑了过来低声道:“原来呀,大小姐是想熬参汤给她爹补身子,说是要孝敬她爹,让她爹娘早日生个儿子。”

        “啊。”田菜怔怔的看着狗蛋,想起了昨晚赵金儿端过来的参汤,喝下不久身子便燥热难耐,下半身控制不住涌动,想想这不大的半孩子就后怕。

        狗蛋像是话开了闸,滔滔不绝:“你说,大掌柜就这么一个宝贝千金,若是狗蛋有福气娶了大小姐入赘钱府,那不就翻身了吗?嘿嘿,像我这种苦命种,只盼着天上掉个喜事才能出人头地啊……”

        田菜:“但愿狗蛋兄弟早日喜得良缘。”

        狗蛋显得颇为无奈,连连感叹,“在这不周城富庶之都,每个千百两银子怕是难以娶亲生子啊。”

        田菜:“我们一路走来,乡野之地女子甚多,十两八两卖女儿的也不少见,狗蛋兄弟何必如此愁苦呢?不如找个乡下贤女做个家,再跟钱大哥好生打理生意,如此也是一番好出路啊。”

        狗蛋摇了摇头,怕是不甚合心意:“嗨,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做人得有个好奔头不是?两年前大掌柜从天崇山得了一棵千层灵芝,回到南楚国献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赐给大掌柜四百亩地,此后大掌柜钱庄遍布诸侯国都城,做起生意来就是得心应手……”

        “千层灵芝。”田菜讶道,想起了那时与苏兮云坐在寂门峰山顶的神树下练功,第一次与她手对手亲密接触,心灵交互。

        “是啊,据说千层灵芝是极为难得的祥瑞灵药,吃了便可延年益寿,哪个皇帝不想得此宝贝呢?”狗蛋一脸的羡慕嫉妒,指了指宅院四周道:“之后大掌柜买下了这七进七出的大宅子,在不周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院子啊,这种规格也就是王侯将相才配的起,莫不是大掌柜献宝哪有今日之繁华?”

        田菜听着一愣一愣的,怪不得钱大哥做生意如此这般的顺风顺水,原来寂门峰的宝贝在民间这么受欢迎啊。以前以为摘几袋子山货草药难得换一亩水田的,一个千层灵芝竟然换了四百亩地,从这头奔到那头也得喘气一阵了。

        狗蛋低声道:“田菜兄弟,我跟你说哦,你那些山货草药可是太值钱了,亏死了,哎,要我是你,我就……”

        田菜:“田菜这一番的遭遇你也看见了,大哥大嫂待我如亲足,亲兄弟何必分的那么细呢?”

        狗蛋见他一脸的坦然,面色尴尬,转而笑道:“是啊,大掌柜待你真好,呵呵。”

        田菜微笑着点点头,狗蛋垂头丧气道:“大小姐也不知道想的,为了他爹熬参汤。”

        “这是好事啊,金儿知道孝敬父母了。”田菜道。

        “财大伤身,这么多年大掌柜只有一个独女,怕是如此相关了。”狗蛋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道:“难道是大掌柜那活……嘿嘿,身子骨虚了,要壮阳补气才行,呵呵。”

        田菜一脸的火辣,原来赵金儿弄的方子是给他喝的。

        “哎,小叔叔,你在这儿啊,让金儿好找!”赵金儿兴奋不已。

        狗蛋吓了一大跳,生怕她听见刚才的谈话:“啊,是啊,大小姐这么早啊,呵呵。”

        赵金儿瞥了狗蛋一眼,侧身端起竹儿托盘上的碗来:“小叔叔,这是金儿一大早起来为你熬的参汤,刚好不烫了,快喝了补补身子。”

        田菜咽了咽口水,看着汤碗心慌不已,挤出笑容:“哦,不不,我身子好了,好了,还是留给金儿小姐喝吧。”

        赵金儿抖了抖腿,急道:“这是人家半夜起来特意为你熬的,你快喝吧,真的不烫的,要不我再给你吹吹?”

        狗蛋见此情形,赶忙道:“这这这不是给大掌柜喝的么?”

        “爹爹说了,小叔叔伤到了四肢筋骨,特意叮嘱金儿熬汤补身子的。”赵金儿盯了狗蛋一眼,狗蛋急的不行,夺下了参汤:“既然田菜兄弟说身子好了,那狗蛋替他喝吧。”

        竹儿嗔道:“狗蛋,这可是千年山参,你喝了岂不是糟践了?快给田公子。”

        “你们一群人一大早的吵吵嚷嚷像个什么话。”钱掌柜站在门口不悦道,众人听见了钱掌柜的责备声停下言语。

        “钱掌柜,还请两日后出发,我家主人要见你。”蓝眼莽汉说完,走下台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赵金儿,嘴角邪魅一笑。

        “丑八怪!”赵金儿哼了一声。

        钱掌柜走了过来:“金儿,以后不可随意出门,小心遇见了坏人。”

        赵金儿:“一看那个粗汉子就是妖怪,爹爹为什么要跟他们来往啊?”

        钱掌柜:“爹爹也不想跟他们来往,可是,唉,生不由己啊,以后见了这些人一定要躲的远远的,知道吗?”赵金儿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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