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非人的身体
变化来的太突然，王棋只来得及将身子尽量后仰，避开头部的要害。接着胸腹处便传来了中弹时的剧痛，整个身子也被火铳的冲击力掀下围墙。
“为什么？！”
愤怒的呐喊被涌上喉头的一股逆血憋了回去，身体在空中摔落，耳中依稀还能听到从围墙内传来的村民们的议论。
“艹，刚才那是什么怪物？看着好凶！”
“不知道，柱子，你们打中了没有？”
“打中了，肯定打中了，都打飞出去了，应该是挂了吧？”
“不要轻敌，这些鬼东西顽强的很。再过去几个人，守着围墙，注意安全！”
“”
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很快便涌了出来。很快，有些空旷的道路两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火光的阴影中，那是丧尸们涌动的身形。
“不能在这里倒下”
王棋死死咬着牙关，用钢筋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右胸和小腹处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看来那些火铳中装的都不是铁砂，而是用来猎杀野猪之类大型动物的实心弹头。
好痛！王棋抽了抽嘴角，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不过相对于当初癌症的折磨，似乎还差了少许。
嘿嘿，癌症都没能要了我的命，两颗子弹又如何！将再次涌上喉头的鲜血咽了回去，王棋眼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垃圾地方，雨欣还在等着我，我还没能向她道歉，她还没有惩罚我的恶作剧我活过来可不是为了再死一次的！！
钢筋重重地插在地面上，王棋一手捂着伤口，拖着蹒跚的步子朝着刚才杀来的方向缓缓离去，那边的丧尸已经少了很多，而自己现在的状态显然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大杀四方了。
身体渐渐没入黑暗，临消失前，燃烧的双眸恨恨地回望了一眼那道有些斑驳的围墙：
“tmd！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一枪之仇，老子迟早要找你们算账！”
尽管尽量按压着伤口，但是这样大的枪伤，出血量也不容小觑。一路上隐隐约约总有一些顺着气味追踪而来的丧尸在身后晃荡，最终，为了彻底避开它们。王棋咬牙跳入了最近的一个鱼塘。
冰冷的塘水涌入伤口，刺激产生的痛楚让王棋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或许会引起的伤口感染，因为如果不能尽快止住血腥味的扩散，等后面的亡灵们追上来，那就彻底完了。
闭着气，让整个身体都沉入水底深处。王棋之前被那股诡异地快感冲昏的脑子逐渐清醒了一些。之前吞噬的大量魂火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身体的状况，自发在他的体内运转了起来。
一道道白色的魂火如一条条细小的银蛇，萦绕在他的身体表面，甚至偶尔还会在他的皮肤与肌肉中钻入钻出。
这些魂火咋看之下确实如火焰一般燃烧跳跃，但事实上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至少在这样的深水中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血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止住了，而之前伤口中的痛楚也淡化了许多。王棋终于松了口气，自己这副古怪的身体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
这样的伤势在没有任何有效的医疗处理之下，也能缓慢的恢复，那么在眼下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中，自己又多了几分生机。
又过了一段时间，痛楚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从伤处传来。王棋心中又是一喜，这种感觉他有经验，当初又一次炒菜被油烫伤之后，伤口长出新皮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只不过当初那拇指大小的伤口快一周才开始痊愈，而眼下这可是枪伤，恢复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
伸手摸向了自己的伤处，手感有些异样，他忍不住捏了捏，接着一抠。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一下子从伤口中拔了出来。
凑到眼前一看，拇指大小的一根铁栓，王棋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便是从对方火铳中射出的土制弹头。看看这大小与分量，果然是传说中连野猪都能射死的家伙。
挖掉了伤口中的两颗弹头，王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已经潜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没有半分窒息感？
不对！好像从憋气开始，自己就一直没有再呼吸过！
这个发现让王棋吃了一惊，当下四肢一齐用力，呼啦两下便向上窜出了水面。
吐出一口浊气，吸入一口新鲜空气。还好，呼吸功能正常，不过为什么此刻呼吸与之前不呼吸时感觉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呢？
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道自己在水底潜伏了多久。好在自己的潜水方案非常有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大群的亡灵生物。
划着水，王棋很轻松地游回了岸边。好惊险的一夜，不过自己又一次活了下来，带着一副胜利的微笑，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然而就是这不经意地一瞥，他的身体却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水中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吗？怎么可能？！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肉，隐约可见的头骨，以及那深陷的眼窝中跳动着的两团诡异的火焰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形象啊！！
“啊！啊啊啊啊啊——”
王棋发出一连串惊叫，手忙脚乱地远离了河岸，一双手神经质地在自己脸上乱摸乱捏。手感好像没有多少变化，额头上还有冷汗冒出，难道刚才自己看错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再次将头探向了水边，然而水中的倒影却残忍地将他拉进了绝望的深渊。
一边摸着脸颊，一边对着着倒影，大致的轮廓确实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可这视觉形象实在是让人惊悚，尤其是眼睛中的那两团火焰，虽是虚幻，但却犹如实质一般摄人心魄。
“难怪难怪那两个家伙后来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难怪那院子里的人看见我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开枪”
王棋蜷着腿坐在水塘边的草丛中，双手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办啊我这样子还能算人吗？这个样子去见雨欣，估计会把她吓死她平时是最怕鬼的”
“谁能帮帮我，到底怎样才能恢复成正常人啊——”
仰天天发出一声不甘地呐喊，王棋无力地躺倒在地。可就在此时，眼前忽有一道火光闪过，接着那本神秘的天灾法典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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