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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五十四


  “什么事?”这位旅客问。一看书 ·1kanshu·随后用微微发抖的声音问:“谁找我?是杰瑞吗?”

  (“要是他是杰瑞的话,我真讨厌杰瑞的声音,”护卫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他的嗓音粗哑得让我听不惯,是杰瑞。”)

  “是,劳瑞先生。”

  “什么事呀?”

  “你走后那边追着给你个信儿,台行的。”

  “我认识这位送信的人,护卫,”劳瑞先生说着,下到地上,那另外两位旅客与其说是出于礼貌不如说是出于催促,快快帮他下了车,然后便立刻爬进车里,关上车门,推上窗户。“他可以走过来,没有问题。”

  “但愿没有,可是我不能他妈的就那么肯定没有问题。”护卫粗声粗气地自言自语。“喂,那个人!”

  “嗯,你那个人!”杰瑞说,声音比以前更粗哑。

  “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听见我说的没有?你的鞍子上要是挂着枪套,可别让我看见你的手往那儿伸。因为我他妈的就是很容易出误会。

  我要是出个误会,那就是给一颗枪子儿吃。还是让咱们瞧着你吧。”

  一匹马和一个骑马人的影子,在打着旋涡的雾气中慢慢走过来,到了邮车旁边那位旅客站着的地方。骑马人弯腰向下,翻着眼珠盯着护卫,把一小张叠起来的纸条交给那位旅客。骑马人的马气喘吁吁,连人带马,从马蹄起直到人戴的帽子上都是泥浆。

  “护卫!”那位旅客用从容不迫办理事务那样一种很有把握的口气说。一看  书    ·1kanshu·

  那位严防紧守着的护卫,右手把着举起来的火枪枪托,左手把着枪筒,眼睛看着骑马的人,粗野无礼地回答了一声,“先生。”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台鲁森银行的。你必定知道伦敦的台鲁森银行。我要到巴黎去办事,这一克朗你打点儿酒喝吧。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那样的话,你就赶快,先生。”

  他借着那一边车灯的灯光打开那张纸念起来起始是默念,随后就高声念出来:“‘在多佛等那位小姐’,护卫,你看,这并不长。杰瑞,你就说我的回复是起死回生。”

  杰瑞在鞍子上一愣。“这还真是个怪得邪乎的回复。”他用极其粗哑的语声说。

  “把这个口信儿带回去,他们就会知道我已经收到这个字条了,这跟我亲笔写信一样。快回去吧,尽量快走,再见。”

  这位旅客说着这些话打开了马车门进到里边,一点儿也没让那两位同行的旅客搀扶。这两位刚才麻利地把他们的怀表和钱包藏在了靴子里,此时则装出一副酣然大睡的样子,其目的不过在于不做任何其他动作,以免引起什么麻烦。

  马车又继续叽隆咕隆地前进。开始下山的时候,紧紧包围在它四周的雾团更浓了。护卫立即重新把火枪放在枪箱里,看了看放在其中的其他东西,又看了看挎在他腰带上外加的几把手枪,然后又查看他座位下边的一口小些的箱子。那里边有几样铁匠用的家伙,一对火把和一对火绒匣子。他装备得如此齐全,是因为如果车灯给风雨弄灭(这确实是有时要发生的),他只要把自己关进车厢里,谨防火镰和火石打出的火星不要落在麦秸上,就可以(如果运气好的话)相当安全而又不费力气地在五分钟之内点起一个亮儿来。

  “汤姆!”他轻轻隔着车篷叫。

  “嗳,乔。”

  “你听见那个口信儿了没有?”

  “听见了,乔。”

  “你想那是什么意思,汤姆?”

  “一点儿也想不出来,乔。”

  “这可是赶上巧劲儿了,”护卫琢磨着,“我也想不出来。”

  杰瑞独自留在浓雾和黑暗之中,这时翻身下马,不仅是为了让他那匹筋疲力尽的马轻松一下,而且也是为了擦掉脸上的泥,抖掉帽檐上的水,那里真可能容得下大约半加仑呢。他把缰绳挽在泥泞不堪的胳膊上站着,直到叽隆咕隆的车声已经消失,黑夜重归寂静,才转身步行走下山去。“经过从圣殿栅栏起的这一路紧追快赶,老太太,在走上平地之前,我对你那一对前蹄儿是信不过的。”这个粗声嗄气的信差一边看了他这匹母马一眼,一边说,“‘起死回生。’这真是个怪得邪乎的口信儿。这对你可不行,杰瑞!我说杰瑞!要是这起死回生时髦起来,你可就倒了邪霉了,杰瑞!”

  细想起来,这件事真是不可思议: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竟会成为深奥秘密和不解之谜。我夜间走进一座大城市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想法:那每一幢黑森森鳞次栉比的房子里都关着它自己的秘密;那每幢房子里的每间屋子都关着它自己的秘密;那千万个胸膛里跳动着的每一颗心,就它自己的某些想象来说,对靠它最近的那颗心,都是一桩秘密!一些令人生畏的东西,甚至死神本身,都与这秘密有关。我再也不能翻阅这本我所挚爱的亲切的书,妄想总有一天把它读完。我再也不能看透那深不可测的水,借助偶尔照进那里的光亮,我一直都隐约瞥见埋藏在那里的珍宝和其他淹没的东西。这本书是注定了在我只读完一页之后就一下跃合(1)起来,永远再也不打开的。这水是注定了在阳光戏照水面,在我茫然站立岸上时永远冰结霜凝的。我的朋友已经长逝,我的邻人已经长逝,我之所爱、我心灵中的至亲已经长逝;这就是那毫不动摇,永垂不朽,亘古独存的秘密,那我将至死永怀的秘密。在我途经的这座城市中某一墓地里,是不是有一个长眠的人就我看来在性格深处比那些纷纷扰扰的居民更加神秘莫测,或者就那些居民看来比我更加神秘莫测?

  对于这一点,这位骑在马背上的信差确实也拥有天生的而非让渡性的继承,正与一国之君,首席国务大臣或者伦敦的巨商首富一样;关在这辆隆隆作响的伦敦古老邮车狭窄车厢里那三位旅客也是如此;他们彼此相对都是不解之谜,像是每个人都坐在自己那六匹马拉的马车或是六十匹马拉的马车里,彼此相距有一郡之遥,相互全然不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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