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天荒
此刻，大部分成员已经起来，收拾行李，开始拔营，准备启程。
霂并未因为醉酒而改变她多年的生物钟，她此刻已坐在草地之上，检查了一遍她的箭矢之后，取出了一副简略的世界地图。
地图上最显眼的标题可以得知这片广阔无边的大陆名为天荒，天荒大陆由天域和荒域构成，她们如今所处的大陆正是天域。
从地图上不同颜色区域大略可以看出分布在天域各处奇异之地，如深绿色为万丈浓密雨林，火红色为赤炎流淌的熔涧，浅白色则是白雾茫茫的雾海，晶紫色则是紫晶满地的紫漠等等。
地图之上还有一些文字标注出的种族，那些被种族，都是得天地独厚威慑一方的巨擘。
只是，其间并没有人族。
昔年人族孱弱，忍辱负重的顽存下来，受尽磨难。随着人族皇朝的建立加上人族源修士的出现，人族才在这天荒世界慢慢发展壮大起来。
望着地图，霂轻轻一叹。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众多凡人依旧活在人命浅微、朝不虑夕的恐慌之中。
大略的浏览过世界地图后，她便收了起来，那粗略的图画并不能提供多少有用的消息。
随着一声号角的响起，车队井然有序地出发，行走在破晓的晨光之中。
霂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行动，依旧觉得有些头痛，以后还是不要那样放肆的狂饮了。
清风不言，跟随着众人稳步前行。
……
日落月升，朝夕交替，一晃已过去了两日。随着时间的推移，脚边的青草愈发茵茵，而且洒落在草地上的瓦砾也渐渐增多。
霂这两日来，一共被绊倒七次。其它人也如此。
“这里曾经一座很繁华的城池？”她不禁想到。
“应该是。”根据路上所见，清风得出肯定结论:“不知因为什么遭到摧毁，时过境千，竟成了一片草场。”
“这是云龙青纹砖？”霂又被绊倒，却瞥见一抹绿光，她弯下腰来拾起一块十多厘米长的断砖，断砖之上青光莹莹，玉龙仿若活物一般游走，栩栩如生。
“是！”清风接过断砖块，仔细的探究起来，越发觉得惊异。
云龙青纹砖，取自青月崖上随着月光照射光芒由绿转白的月白石，由铭灵以上层次的铭刻师铭刻，按照一起的布置铸成城墙、排成阵法，加以符文辅助，可形成皇阵。
“清风，你看前面。”一片绿色冲入眼帘，让霂一瞬间呆住。
一散发着强烈青光的墙壁伫立在杂草丛之中，依稀的能看到时光在其上刻下的痕迹，斑驳点点。
“这是……龙文阵……残留下来的断壁？！”清风亦是惊讶不已。
“这里……”霂想着一切可能得信息，忽的一震:“不会是曾经的神城云天吧？！”
神城云天，一座消失在时光中的帝城。据传云天最繁华的时候城中有近十万的人族修士共同商讨切磋，乃是人族修士的一大盛会。
“这座有着帝王阵保护的城市竟也没能逃脱衰败的命运？”清风莫名有些伤感:“世间何物能得永恒？”
“也就是猜测而已，云天这个词在百万年前就以只是一个符号。”霂道:“但如果这里真的和云天有所关联，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停下扎营了。”
“也就只有那些古族才知道部分真相。”清风赞同宸霂的观点，他看了一眼霂，从她眼里读到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夜黑风高叹探秘去。
第一次，如此期待黑夜的到来。
车队也的确就在这片残留着许多历史痕迹的区域停下扎营，连那位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神女都从青铜车内走了下来。
步态生辉，仅仅一抹背影，就已经让人觉得风华绝世。
只可惜没等他们欣赏多久，伊人就以行远，消失在众人眼前。
霂和清风的眼睛一亮，连神女殿下都亲自出来了，此地怕是很有可能是上古消失的神城云天。
“木头姐姐，我们得小心点，那个女子很厉害。”清风带着郑重说道。
霂看了看清风，这可是他第一次夸人厉害，凌族的九天神女凌玥竟如此惊艳卓绝？
“有多强？”
“看不透。”清风垂下睫毛，思索片刻:“不若于大帝年少时候。”
“这？！”女子觉得自己的思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帝阵，媲美大帝年少时的神女，怎么她还没有离开连州，就遇到了这些帝级事物？
不是说纵观人族历史，也只是出现过十几位帝级人物？
“对了，神城云天这个名字，是以大帝云天命名的。”清风忽道:“云天大帝，那真的是一照耀上古的帝尊，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位大帝，为了万族不惜逆天斩命，前往神域，身死命陨。”清风的话语间不自觉的透露着尊崇，云天大帝，是他最敬佩的古帝之一。“那个时代，繁盛到了极致，颠倒万古的女帝云席木，剑指星河的大帝顾南风都是那个时代的人。”
“这……”霂重复这几个响彻耳边的大名:“云天，云席木，顾南风……”
“云天和云席木都是云姓，不会是兄妹吗？”她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可能。”清风努力的回想自己了解的过往:“有一些传言说云天是云席木就是兄妹，一门双帝；但也有传言说云席木本不是云族之人，她乃是秦族幺女秦木栖，后不知为何改名云席木，和云天大帝是羡煞众人的情侣。”
“那个时代……真是瑰丽到让人向往。”听闻这些消息，霂眼里升起一些期冀。
“那个时代是人族最为黑暗的年代，却也是万族最为繁荣的年代，还是神族寂灭的时代，的确风采无限。”清风望着天边的绯红烟霞，瞳孔里倒映着那抹渐渐消逝的残阳，嘴角微杨，看起来分外温和。
“不过，若真的是情侣那也真是帝史上的奇迹……”霂又道。
成帝之路，大多伴随着仇人鲜血、亲人作古、沧海桑田，像这样有一人相伴该是多么难得？
“不算吧。其实双帝情侣并不少见。后人之中，有苏醒和顾庭之，落夕和清逸，”清风微侧身子，地下头缄默片刻后又道“还有……梅族女帝和陆氏大帝。”
“好像是这样的……”霂回忆起自己所阅读过得帝传，还真的是如此，唯有那云天、云席木、顾南风三人她并不知晓。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她想到这句诗句，轻轻的吟送出来，竟觉得自己仿佛立于长风之中，荒草艾艾，远山幽碧，一人抱琴而坐，习习松风吹动他素白广袖，在漫天灿烂星辰的映衬下，竟图生凄凉。
是了。她虽未曾听闻过顾南风这个名字，但却知道海棠心的神琴南风。
一阵缥缈如隔世传来的琴音飘荡在耳边，渐轻渐缓，终至无声。
恍惚的她仿佛听到这样一句话。
南风尽，西州遥。
“你怎么了？”清风看着瞳孔失去焦距的霂，推了她一把，将霂拉回现实。
“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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