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阮莞盯着宋柠，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现在由我亲自拿走，有什么不可以？！”
当初如果不是她帮着秦昀承瞒天过海，秦清早就死了，哪还有机会在她面前和贺景你侬我侬！
宋柠眼神余光一直盯着七虎，语气小心，以免刺激到阮莞。
“你放了七虎，我把命给你。”
“清清！”贺景大吼，大步向前，“不许过去！”
“站住！”阮莞抬起另一只手的枪，对准贺景的方向，“不许过来！”
她表情狰狞，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第一时间走向她！”
明明和他一起长大的是自己，为什么他的眼睛从来就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阮莞，冷静。”宋柠闭了闭眼睛，双手抬起安抚阮莞，同时转头恳求地看向贺景，希望他不要再上前，否则真的会刺激到阮莞。
“看到了吗？”阮莞忽然笑出声，看向贺景，“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孩子，她根本就不了解你！”
贺景停住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宋柠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不在乎。”
“骗人！”
阮莞嘶喊着弯了腰，手中的刀和枪也开始乱挥，“我太了解你了，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内心。”
她把刀扎进了面前的木板中，目光痴痴地看向贺景，“只有我和你才是一类人啊。”
为了所爱不择手段，打死不回头。
“我替你杀了这个孩子，将来你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阮莞声音幽幽的，视线落在了七虎的脸上。
“住手！”贺景瞪大眼睛，没想到阮莞这么疯狂。
“不要，阮莞，住手。”宋柠浑身颤抖，顾不了许多，直接冲过去往七虎身上扑。
砰！
阮莞一枪打在宋柠脚下，宋柠下意识地往后，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贺景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身体，“清清！”
“七虎！”
砰！
一阵兵荒马乱。
巨大的响声擦过空气，然后是死一般的安静。
宋柠躺在贺景怀里，满眼的不敢置信。
阮莞浑身僵硬，机械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那个殷红的血窟窿，眼神里都是震惊。
她身后，粟栗举着枪，双手插兜。
“你……”
“抱歉。”粟栗深呼吸，胸口剧烈颤抖，“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可他给了我灵魂，我不能杀他身边的人。”
“你背叛我！！”
阮莞大喊一声，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犹如筛糠一般，浑身颤抖。
汹涌的鲜血，从她的伤口和口鼻里往外涌，恐怖骇人。
“贺景……”
她轰然倒地，第一反应不是去捂伤口，而是往贺景的方向伸手。
贺景抱着宋柠，目光深深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是去抱昏睡中的七虎。
现场一片凌乱，官方的人已经赶到，阮莞的人全都放弃抵抗，全数被抓获。
宋柠抱着七虎，泣不成声，刹那间失去的感觉席卷全身，才真的感同身受贺景当初的痛。
救护车赶到，把瞳孔已经放大的阮莞拉上了车，也把七虎带走检查。
宋柠心痛如绞，靠在贺景怀里，发不出声音。
她满脑子都是阮莞倒下之前的话。
“别怕，我在。”贺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宋柠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手却还在颤抖。
差一点，差一点就出事了。
他们深夜进医院，将原本安静的空间逼得慌乱不已。
护士和医生一茬一茬地进去，手术室的灯却一直亮着。
七虎没什么事，只是中了一点迷药。
阮莞却生死不明。
宋柠本来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她死，面对死亡才知道自己这么恐惧，连敌人的命都开始可惜。
宁袖和贺鼎山是深夜赶到的，他们对贺景忽然变卦去秦璐瑶的事无法理解，白天的婚礼根本没出席，听到阮莞出事却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
“那孩子真的可怜……”
宁袖坐在宋柠身边，语气真诚，“当初我们把她接回身边，只是可怜她一条命，并不是对她父母愧疚。”
商业角逐，本来就是有赢有输，因为输了事业就抛弃子女的父母，实在是算不上多伟大。
宋柠沉默，一言不发。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很久都没有人走出来。
宋柠心里有预料，果然，医生一脸抱歉地走出来。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宋柠心里压抑着难受，但也没有其他感情。
宁袖却是控制不住哭出声，“是我没有教好她。”
贺鼎山在旁边抱着她，面色严峻，一言不发。
宋柠默默地退开，往七虎的病房去。
贺景在病房里坐着，对着昏睡的七虎，沉默不语。
宋柠推开房间门进去，贺景就立刻起了身，“怎么了？”
“阮莞没抢救回来。”
贺景神色淡淡的，“她自作自受。”
宋柠看他的神色，确实捕捉不到多少忧伤。
她叹了口气，走到贺景身边，主动去抱他。
贺景却忽然退开一步，定定地看着她。
“景？”
“清清，那个时候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贺景面色沉沉地问。
宋柠眼神闪避，“我……”
“你用自己去换七虎，想过我吗？”贺景追问。
“景，我……”
“我这样的人，是不能了解你们的亲情的。”贺景垂下头，苦笑一声，“何况你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是不是下次你妈妈出事，你也愿意一命抵一命？”
宋柠双手虚悬，僵硬在原地，一时间找不到话去说。
她忽然明白阮莞最后那一刻的恨，那是不甘心，不甘心贺景的爱不对等。
“你守着七虎，我去收拾残局。”
重逢这么久，这是贺景第一次主动丢下宋柠，独自离开。
房间门关上，一室安静。
宋柠无意识地瘫坐在了椅子上，握着七虎冰凉的小手，头脑中一片浆糊。
她救七虎，是出于本能，却忽略了贺景在那一刻的恐惧。
他明明说过的，如果没有了她，他早就死了。
她却在他面前，轻易地就拿自己的命做交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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