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们口中的瘟神
梁希月跟着梁瘸子来到王家村，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一个王家村的人，这仿佛是一条与世隔绝的小路，除了一户人家会用，其他人都不会往这边走。
“他的名声，让村里的人都不爱靠近，久而久之便如此冷清。”
随着梁瘸子的话音一落，梁希月看到的是一栋炊烟渺渺的小木屋。
木屋精致，屋前还种了好几株颜色各异的花，看起来格外的热闹，屋后隐约可以看出来是菜地，绿油油的一片。
门口的太师椅上，悠闲的躺着一男子，双手枕头，阳光从树叶中照下，斑驳的阳光给男子当做被盖，这一份悠闲让梁希月心底猛然生出几分羡慕。
父女两人出现，惊动男子，他眯开眼睛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懒洋洋的。
梁希月却猛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
好像踏入了某种猛兽的领地。
下一刻，这种压迫消失。
“梁叔。”沙哑的声音随即传来。
“厉封，今日觉得如何？”梁瘸子走到厉封跟前。
“我皮糙肉厚的，一剂药下去便好的七七八八。”厉封的声音质地很好，温润如流水，却因为身子的不适而有些沙哑。
梁希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用白布包裹，白布上染着血迹跟药汁，空气中也有很浓郁的药味。
先前送豹子来的时候，还爬到屋顶上去，那个时候梁希月却没看出来这人受伤。
瘸子爹说，厉封应该是帮他们清理了后山的几头豹子，因此被豹子咬伤了，他买的药是送来给厉封喝的，对方送来豹子，也是想用豹子交换食物跟药。
梁希月记得厉封出现在他们面前两次，却没有提半句这些要求，瘸子爹是怎么知道的。
梁瘸子的意思是，大家命运相仿，心底的意思可以猜测到大概。
梁希月却猜测不出什么是所谓的命运相仿。
“放心，我不会让梁叔再来的。”厉封的声音让梁希月诧异的抬头。
这才发现，她爹正在屋内忙做饭，厉封趁机找她说话。她对上对方的眼睛，心底郁闷了起来，这家伙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凌厉，似乎是不欢迎她？
“什么？我爹一心一意帮你，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梁希月气死了，这家伙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的吗？枉费她爹为他如此费心。
厉封看着她的眼神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张嘴好几次，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午餐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很简单的杂粮饭配青菜。
说真的，这杂粮饭实在是剌喉咙，梁希月吃得很不习惯，什么时候才可以实现白米饭自由呢，看来赚银子迫在眉睫啊。
“梁叔，我这只是小伤，往后不要再来。”
“骨头都断了，小伤？”梁瘸子直接打断，语气有些硬，自然是不高兴的。
梁希月觉得这家伙不知道好歹。
思绪刚落，就有人从房子后头经过，被高高的篱笆挡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闻到了吗？那煞星又受伤了，不知道要死了没。”
“你没有听说过，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吗？”
“受伤也算是好消息，希望他早点死。”
……
之后的交谈都是希望厉封原地去世的话语，无法掩饰的恶意，让梁希月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听着都觉得不舒服。
那些人说话完全不掩饰，声音大到几乎是喊的，一点都不怕被厉封听见。
或许人家是故意要给厉封听见的。
至于厉封，完全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
梁希月知道人家是听得到的，只是没有任何反应罢了，反观是梁瘸子，憋的很难受，准备站起来找人理论，厉封这才开口：“我活得很好，谢谢两位婶子关心。”
那边两个人很快就没了声音，显然已经离开。
回到家，梁希月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找梁瘸子问：“爹，你在那不会是要帮厉封出头吧？”
帮厉封跟女人吵架？
梁希月皱紧了眉头。
梁瘸子讪讪的：“是我不对，太冲动了。”
梁希月反而不好说什么。
她在跟厉封接触的时候，对他的一些记忆浮上来，想起了梁月牙之前跟梁瘸子因为厉封闹过一次。
那个时候是被村里的小姐妹疏远，梁月牙知道是因为她爹跟瘟神厉封走的很近的关系，因此找梁瘸子闹，梁瘸子有答应梁月牙，往后不会再跟厉封有瓜葛。
因此，在被梁希月发现药的事情之后，梁瘸子才会如此讪讪的。
梁希月知道梁瘸子愿意去照顾厉封，主要还是因为厉封救过梁月牙一次。
梁月牙没良心，不代表梁希月会如此，她跟瘸子爹去看厉封，也是打破这些桎梏，让瘸子爹可以随心所欲去照顾厉封，也是报恩。
梁瘸子显然知道她的苦心，果然第二天就往厉封家里跑。
梁希月正好趁机会往山上跑，她要捡到很多野鸡蛋，拿去集市卖钱。
乌仙岌是由很多座高山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梁家父女只在靠近他们家的这一座最小的山活动。
如同梁希月所想的那样，走了一圈之后，她篮子里的野鸡蛋就满了。
开开心心的准备下山，却迎面走来一老一少，背着背篓，里面装着不少草药，见到梁希月之后惊喜的迎上来：“小姑娘。”
梁希月看着这两个人穿戴不错，尤其是年迈那个，身上的锦衣还绣着花儿，属于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布料，就是狼狈的很，衣服上，脸上都有泥。
她的打量，让祝老爷急忙解释：“我姓祝，是采药人，他是我的药童，我们已经在山中寻路多时，找不着下山的路，还请姑娘能指点一二。”
难怪如此的狼狈，梁希月冲人一笑：“你们走到这里就不怕了，瞧见那边的松树没，无比巨大的那一棵，走过去，便可以看到下山的路。”
祝老爷顺着梁希月的手势看过去，便狠狠松口气：“如此就好。”
也许是累坏了，祝老爷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年纪小的那一个，急忙送上水囊：“老爷，你喝口水。”
祝老爷刚要喝，一眼瞄到梁希月的篮子，猛然站起来，一脸激动的指着她的篮子：“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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