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才

　　
“我的天……”
班上的人都议论纷纷，林沐冰感觉自己这个当班长的脸都拉不下来了。
“没错！我们的慕玉同学经过学校的考验，已经被正式确认为是武师了。”“八婆”矫揉造作地说道，“大家掌声祝贺一下她！”
“武师啊！”虽然韦乐这一周已经轮换到倒数第二排了，但他还是尽量低下声对旁边已经石化的林沐冰说道，“龙血灵那个家伙好像也才半个月前突破吧，这么恐怖的吗！”
“切！”林沐冰整个人都已经酸成了柠檬，那股酸味差点没冲倒就坐在旁边的韦乐。她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心里已经全是班上的人对她的蔑视——虽然很明显只是无中生有，上次龙血灵突破为武师而且还被安排连跳三级也没见得大姐头这么酸啊，韦乐挠了挠头，难道是因为……慕玉跟她一样是个女生？不懂。
但是谁不酸呢，或多或少都有啊，这个班甚至只有一小部分是武青，大概十来个人左右，更别说其他的只有武生了，谁不酸？看看龙血灵就是一个例子，连跳三级直接转学转到初中，当时班上的人眼睛都瞪得老大……别说了，说实话，自己心里也酸，只是不像林沐冰这么酸劲十足而已。
而慕玉呢？
她仍然只是看向窗外发呆，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八婆一下，要是普通的学生八婆肯定竹鞭罚抄罚站伺候，但她可不行，对于十一岁就达到武师的学生，虽然只是个孤儿没给自己送过礼这挺让人难受，但这可是学校甚至**的重点培养对象，还是班里乃至学校的骄傲，不管倒是最好。
也没几个人鼓掌，稀稀拉拉的几个掌声之后就没了，班上的人还是很听大姐头林沐冰的话了，看林沐冰那伤心样都心知肚明。韦乐倒是多鼓了几个掌，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就被林沐冰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弄得他差点叫出声来：“鼓啥掌？”
天啊，你没必要这么酸吧，掌都不让人鼓了？韦乐翻了翻白眼，不过他也知道林沐冰那死缠烂打死不认输的性格，便没作声。
慕玉仍然看向窗外。
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没有人会去关心她——她实在是太孤僻了。除了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还有被喊出去有事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她讲过话，更别说还交朋友，倒是也有几个人，其中甚至包括林沐冰，当时林沐冰甚至还是真心的，毕竟多一个像龙血灵那么强大的朋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然而可惜的是，人家根本就不理她，这可把林木冰气坏了。这事当时在班上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慕玉本人有没有听到，听到了又是什么感受。总之林木冰下了道“封杀令”，等于是把慕玉一个人孤立起来，当然没一个人违背的。
开始韦乐还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然而之后他进行大姐头的命令观察慕玉多天后，发现她完全没发生什么变化，该讲话的还是不讲话，便认为对于她来说倒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阳光透过她的发丝，透出她那一脸的冷漠和哀伤，没有人能看见，也没有人想看见。
讲句实话，韦乐还是对慕玉这个女生很感兴趣的，他觉得一个人从来不跟别人讲话聊天，那哪受得了！再内向的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讲啊，换成自己那三分钟都瘆得慌。她上课也回答问题，那声音听得跟个收音机里的播音主持似的，很好听但很奇怪，倒是被八婆夸道回答流利标准，反正自己听得很怪。而且还有，她是怎么做到文化课成绩、武功能同时都非常厉害的……这比龙血灵都要强啊，想当时龙血灵快要突破到武师，也就是武青五阶那几个月，成绩明显下滑了，本来一直都是全班前三的，很快就下降到前十五，到最后甚至连林沐冰都考不过。然而这个慕玉，各科成绩一直稳定在前三不说居然也突破到了武师……嘶！恐怖如斯！
林沐冰实际上也是，她也并不是存什么坏心眼，但是总感觉这个闷葫芦让人不舒服，再加上嫉妒和上次那件事，她就自动疏远慕玉了。
“你们在学习和武功上，都要向慕玉学习。”“八婆”笑容满面地说道，“慕玉，你现在调到讲台旁边来坐。”
哇！在讲台旁边坐着，连班长林沐冰都没这个待遇啊，班上所有的人都“喔”了一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慕玉根本就没有正眼瞧八婆一眼，仍然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我滴个乖乖，这胆子也太肥了吧，就算自己很厉害也不能跟八婆这么横啊，韦乐感觉有点过度了，不知为何后背有点发凉。
八婆显然有点丢面子：“慕玉？”
慕玉转过头来，冷冷地看向八婆。八婆被这眼神一刺，不知为何，就一个小孩的眼神，竟然会让自己感觉心虚？
最终八婆也没有在说什么，全班人都在那里唏嘘着，这下下课有的和别的班的人吹了……
下课了，八婆把慕玉喊了出去。林沐冰赶紧对着韦乐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过去听听再讲什么。韦乐却并不敢，他感觉八婆被慕玉这么一杠，绝对是心里全是火，自己去偷听要是被发现绝对会被牵连。林沐冰摇了摇头，自己过去偷听。
“慕玉，因为你现在的成绩非常优秀，现在学校想把你直接调到初中部，你快去学校办公楼的教务处办一下手续。”
林沐冰躲在办公室门旁边偷听，慕玉半天竟然没有一点回复，看来也是跟龙血灵一样要跳级了。然而接下来慕玉的一句话，让她大跌眼镜：
“不用。”
“为什么？”八婆的声音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这可是相当好的机会，你现在再在这个年级待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你应该去更高的年级！”
“这里风景好。”
林沐冰都惊呆了，当她还想偷听时，慕玉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躲在办公室门旁边的林沐冰，转身进了教室……
“号外号外！我们学校五年级的一大才女，居然……”
随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那影响可是轰轰烈烈，无数低年级的高年级的都惊讶无比。八婆从此也不怎么管慕玉，就让慕玉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那个位置发呆。
……
放学了。
慕玉仍然趴在最后一排，看向窗外。她除了上课学习写作业，其它时间几乎全在看窗外。
“行了，让开！窗外的风景那么好看？”林沐冰没好气地说道，她是今天的值日生。
但是人家根本不理她，林沐冰只得忍着，成绩没她好打又打不过，除了忍着还能干啥……
总算是打扫完了，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太阳都快落尽了，月亮已经挂上枝头，但慕玉还是坐在那里，看向窗外。
不懂，林木冰摇了摇头，背起书包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一直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黑暗已经牢牢地笼罩住了天空，只有月亮还在发出那冷淡的光，慕玉才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滴，嗒，滴，嗒。水池那漏水的水龙头发出清脆的声音，慕玉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离开了学校。
谁知道这个少女心里正在想什么呢？
一步，两步，五百七十八步，她打开宿舍的门，走进了宿舍。
这个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甚至有点恐怖，然而她不在意这些。
放下书包，拿起桌子底下摆放的刀走出宿舍。
月光透过她那白皙的皮肤，折射出蓝色的光芒。她看向月亮，眼神还是那么地冷。
一步，两步，一千零三十八步，她慢慢地走进演练场。
演练场中间有一根柱子，这个柱子是相当地高，慕玉每次跳到石柱上，坐在上面修炼。
“呼……”每天晚上的这种训练她大概要进行四个小时，三个小时顺流修炼，一个小时逆流训练。没错，是整整一个小时的逆流训练，这也是她能突破这么快的原因。肯定会有人问，逆流训练这么痛苦，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她无所谓，痛苦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定义，任何痛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身体的一部分，完全是无关紧要。她就如此机械地活着，就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如果某些人能好好利用的话，这种将会是非常好的棋子呢。
收起刀，从石柱上跳下去，一步，两步，一千零三十八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喵——”
一只野猫跑到旁边，在那里嘶叫着，似乎是在恳求什么？
慕玉双眼无神地看向那只猫，是只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麻猫。
“……”
扰人的猫叫消失了，又恢复了宁静，慕玉掏出纸巾，擦干刀上的血。
作业白天就已经写完了，可以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月光透过窗户抚摸着她的脸，她便背过身去，不再理睬。
谁能看透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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