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她

　　
“你醒了。”
李天洋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嗯？！”他左顾右盼，疑惑道：“这是哪里？”
“……”
“是你？老头？！”李天洋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意识到措辞的错误，“呃……老爷爷，这是哪里？”
“呵呵，你不知道吗？”
李天洋突然有点害怕，这附近又黑又暗，这老头讲话冷飕飕的，这感觉不对啊。
老头还是十分和蔼地看着他，但什么话都不说。
李天洋的恐惧又蔓延开来。
“妈呀！！！”
李天洋醒了过来，结果刚一起身，就看见了白发老头。
“呜哇！”李天洋吓得魂不附体，“你到底是谁？！”
老人转过头看向他。
“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不知道。”
老人的目光却不如梦中的那样和蔼：“嗯？不知道？！”
李天洋是一脸懵，这……
“醒了醒了。”旁边的人焦躁地说，这声音明显带着稚嫩的童音。
“嘘！别吵！”
李天洋微微睁开了眼睛。
“呼……”
“李天洋？……”
李天洋很模糊地看到一个大灯，灯光闪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又要沉下去，沉下去……
“醒醒！……”
是谁在说话？……
李天洋终究还是醒了，很模糊，和他的心一样。慢慢地，视野逐渐清晰，李天洋感觉自己终于醒了过来。
“头……头！……”
头突然痛了起来，李天洋捂着头，却一丝声音也没有挤出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李天洋感觉自己掉入了深渊，却不是水。
“啊——”
“……”
“这是哪里？”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九根金色的圆柱，直通云霄，那些圆柱上刻着精美的龙，活灵活现。有一根柱子在自己的前方，仿佛有一条龙在那里起舞。李天洋惊得向后一趴，却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这根柱子也是金色的，却与那一根柱子有明显的不同之处。它的体型明显要大许多倍，上面也有龙的浮雕，但李天洋数了数，这上面一共有九条龙。
而这根大柱子和背后那根柱子上面似乎都贴着巨大的符咒，那符咒上的字闪着金光，愈发地耀眼。李天洋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九根柱子么？
他转着圈端详着这根大柱子，却看见似乎又有一根柱子，跟那个小柱子一模一样。
似乎有点不对，这根柱子的符咒已经完全消失，而之前的那根柱子上面还有符咒。李天洋转过头去，原来那根小柱子突然冒出金色的气，似乎是在晃动着，李天洋感觉很奇怪。
“走……”
李天洋隐隐之中听到这个声音，威严而又空灵。
“……”
“走……”
“……”
李天洋抬起脚，眼睛看向那根正在发光的柱子，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便开始跑了起来。
跑啊，跑啊……
李天洋已经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当他到了那根柱子时，那个声音仍在耳边回荡。
“呼……”
自己似乎与那个声音一起呼了口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符咒，手慢慢地摸了上去。
符咒上的金光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李天洋只是感受到一种恐惧，但那却不是一般的恐惧，那是对强大的事物的恐惧。那根柱子虽然不如他想的那样烫手，然而却是内在散发的力量。李天洋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神经冲动使得大脑似乎都冷了一下，让他恢复到了理智。全身的皮囊都在舒张，李天洋的瞳孔收缩着，身体似乎都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去。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八根柱子，整齐地围着中间的这根巨大的柱子，而其他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这个黑暗，看似无界实则有界，就如同这九根柱子一般。
“上下四方曰宇，”
“古往今来曰宙。”
他呆滞了。
这是恐惧，壮观对于人来说也是一种恐惧。只有你一个，自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在无比壮观的事物面前。这就是一种卑微感——应该庆贺的。当你站到一座大型城市的高楼大厦的楼顶，或一座很高的山峰的山顶，等等，当你向周围眺望时，你就会知道这种自卑感，无论是什么人，都会产生同样的共鸣。像有些爬珠穆朗玛峰的人，他们之中绝对会有一类人，就是为了达到最高的高度，去寻找这种自卑感的极限。
“这是……”
李天洋慢慢地回过头来，抬起了手，抚摸着那根柱子。
“……”
“呼……”
李天洋渐渐地睡着了，沉了下去。
那九根柱子也变得忽明忽暗，旋转着，最终消失了，在黑暗的尽头。
对了，李天洋是微笑着沉下去。
“……”
她看着远方。
红色的眼瞳透露出的是迷惘和疑惑，略夹着一丝的悲伤。
月亮真圆啊。
风轻轻地飘过，似乎有点发冷。你看那树上，老鸦已经睡去，再也叫不起来。一对绿色的小灯笼在乱晃，不知是哪家的小猫在玩乐？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人们都早已归家休息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这又是哪里的流浪小狗，半夜打扰人们入眠？
那皎洁的月光，映着她那清秀却又悲伤的脸庞，泛出清冷的颜色。红发在空中飘荡，犹如风一般优美：她渐渐抬起了头。
手向着月亮抓了过去。
抓什么？她问自己。
希望吗？
从来没有过。
那抓什么呢？
不知道。
慕玉看着月亮。
“……”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她从操场旁边的石柱上跳了下来，一个骑龙步很稳地落在了地面。（骑龙步是南拳典型步型，可以自己查）
月光照着清冷的她，映着清冷的背影，拉长了清冷的影子。
试问，有谁能看见她眼角处的眼泪？
没有人会关心。
无声的泪，冷了月亮，冷了心。
慕玉走着，很散乱。眼神涣散的她踢开了旁边的石头，眼角细小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啊……”
“呜……呜呜……”
她终于哭了出来，脚步加快了。
她离开了，红色的长发在月色的印衬下，显得愈发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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