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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入虎穴


  姓名,对很多人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它不仅仅是一个代号,似乎还代表了一种命运,一生运气,一个结局。

  谁不想要一个好名字呢?

  武一鸣显然是个不错的名字,否则短短半日,怎么会有两个人自称武一鸣?

  而袁纾,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武一鸣,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方才那自称武一鸣的壮汉,竟是冒充的。

  眼前这穿着气派的中年人,才是真正的武一鸣。

  武一鸣道:“三位初来乍到,可能有所不知。张老三是这片地界上有名的骗子,时常冒充我的名号骗短暂来往的旅人,三位朋友刚刚只怕是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袁纡皱起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袁纾和清欢回想那张老三刚刚的豪迈之气,脸上不由地红了红,清欢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道:“您说他是骗子,可细想来,他刚才确实帮我们从一个叫银钩子的那里抢回了行李,我们也并没有被他骗去什么。”

  武一鸣摇了摇头,道:“小妹妹,你年纪还是太小了,你可知你口中的银钩子,正是张老三的好兄弟,他们本来就是特意演了这出戏叫你们看的,否则三位与他素昧平生又怎会立刻信任于他?”他眼中泛着对张老三鄙夷的光,转瞬又换上了笑脸,“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坐在门口了,方才已经看出,三位朋友中气十足,尤其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底盘稳健,显见得身手不一般,就凭银钩子那点手段,怎么逃得出去,又岂要那张老三多管闲事?”

  袁纾听了,心里长叹一口气,本来只为寻那麻子而来,谁知仅仅只是寻人居然就能生出这许多事端,唉,原来只听清扬她们说这世上人心难测,平日里也听闻其他宫里女官丫头之间争权夺势,互相陷害,但究竟没有想到,天子脚下,人心也会难测到这种地步。但袁纾转念,看到眼前这彬彬有礼的武一鸣,心里又不禁有点欣慰,那张老三冒充他的名头行事自然说明武一鸣本事不小,这武一鸣又亲口说了专管昌安城不平之事,那麻子不妨也麻烦他帮忙找一找。

  这样想着,袁纾说话更加斟酌起字句来,再不敢信口乱说,转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袁纡,道:“吃一堑长一智,被您一语点醒,我们对这龌龊之事实在所知不多,大恩不言谢,少不得还要麻烦您一件事。”

  武一鸣正色道:“请讲。”

  同样的话,三人已经问过了三遍,这次不再寒暄,清欢和袁纾脱口而出道:“您可知道一个麻子为首的盗窃团伙?”

  出了泰瑞福,日头已到正当中。

  昌安城的春日还是那么明媚而又温暖,完全看不出昨日也曾雨水连天,只有小巷子里的青石路上晒不到太阳,石缝间依稀可见微微水渍。

  袁纡三人正走在一条小巷子里踩着水渍,同行的自然还有那武一鸣。

  要说这行程,真是无巧不成书,听武一鸣说,那麻子是黑市里赫赫有名的匪盗头目,手下弟兄众多,自己纵然豪情万丈,若不做万全的准备,势单力薄也是万万不敢招惹他们的,但他今日刚刚收到麻子的请柬,说是近来得了一批好货,还特意开了个鉴宝大会,大概是收了大宗财宝急着出手。所以,武一鸣此行出门,正是要去参加这晚上举行的鉴宝大会的。

  武一鸣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继续解释道:“我若领了别人去,那麻子的手下必要疑心。但三位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只管说是我特意请来的贵客,不计代价专门收黑道奇宝的,必不致令人生疑,小兄弟觉得如何?”

  袁纡紧皱的眉头直到此时才慢慢地舒展,武一鸣太热情,太周全,实在无法冷面相对。

  袁纾心里自然开心极了,虽然今日才算见识了人心险恶,但一番周折下来,毕竟到最后还是好人多,这位武一鸣不但能解人燃眉之急,居然还能心甘情愿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帮助萍水相逢的朋友,真是一位满腔热血的英雄男儿。

  边这样想着,袁纾边开口道:“您到了地方只管领我们进去,随口编排,对付着见到了那恶贼,若是他不肯还东西给我们,您只管离开便是,什么都不必多说,剩下的事我们自然能料理,绝不会牵连到您,您大可放心。”

  武一鸣笑道:“姑娘真是爽快,我武某人,就是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交朋友,今日若真能追回你们的财物,必要请你们去我府上,好好地大醉一场才能尽兴。”

  袁纾嘻嘻地笑着,全然不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场面,清欢也蹦蹦跳跳地走在小道上,袁纡却自始至终不再出声,他经过了刚才的连环圈套,心中疑虑颇多,鉴宝大会这件事太巧合了,这个武一鸣又似乎哪里都不太对。但究竟哪里有问题,自己一时半刻也说不出来。要说直接离开,此事好不容易进展到此处,若要放手又实在可惜,思来想去,倒不如顺其自然,凡事多加小心,只管紧盯着这个武一鸣,凭自己和妹妹的身手,即便是龙潭虎穴,一探究竟之后再脱身应该也并不是难事。

  鉴宝大会的举行地,当然不会是官道上明摆着的大户楼阁,袁纡三人已被带着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弯道,巷子越走越多,这民居岔路竟如一个大迷宫。清欢虽说和袁纾有说有笑,也还是已经走得有些发晕了,她正要问问武一鸣还有多久才到鉴宝大会,嘴张到一半就看到前面的武一鸣已经停下了脚步。

  鉴宝大会,就在这条很安静的小巷子里,这巷子和方才经过的民居大有不同,两边白色的高墙,几乎遮住了日色,听不到风声,更看不到院内的情形。日头已经偏西了,高墙拐角朱红雕花的大门却还是闭得严严实实,同样高大的门檐上,垂着几吊只有南国生长的吊兰植株,大概是移植过来精心培育的,袁纡只看这门便心里打鼓,这里住的人必定气派不小。

  袁纾喜出望外,道:“这里便是?”

  武一鸣点点头,道:“三位可要打起精神来,我这就要敲门了。”

  袁纾本来还有点担心,若开门的人认出他三人该如何应对,但只听“吱——”的一声,门一开,担忧已经化作了泡影,那开门的居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身量虽小,眉眼间却很有韵味,有一大半的头发还披在肩上未完全梳理整齐,丫头和清欢年纪相仿,长相却透露出二十多岁女子才有的娇媚,连袁纾看了,都愣了一愣。

  丫头美目流转,道:“原来是武老大,这么早就来了?”

  武一鸣笑着凑上去,道:“我特意带了客人来,贵客!你们可要好生招待!”

  那女子便把目光往后一扫,袁纡兄妹二人如此绝色,在她看来却似乎司空平常,只淡淡道:“老规矩,进来吧,我带你们先去木兰厅候着。”

  清欢进了这院门才知道,院外白墙高筑,院内竟一片繁花似锦。

  清欢与袁纾小声嘀咕道:“姐姐,没想到那些歹人居然住在这么美的地方,还有这么美的侍女伺候着,真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袁纾进了院内,似乎也很惊讶,这里的确美丽而又安静,实在不像是那个不见天日的盗贼团伙能落脚的藏身之处,不免又在心中叹息,自己见识浅薄,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五人前后走过眼前的一重院落,接着穿廊的是个偌大的花园。虽然只是早春,鲜艳的迎春花却已经开了满树满园,红色似云霞,黄色若锦绣,树枝显然经过专人的修剪,一棵棵枝干依势而长却不杂乱也不呆板,和王宫里的花园相比都毫不逊色。栽种合宜的花树花墙,把花园分成了好多的小格局,一座座精巧的亭台楼阁散落其间,只是门窗都掩着,看不到一个人影。

  袁纡道:“这里什么都好,只是太安静了。”

  武一鸣听了,立刻笑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夜里忙碌,白日安静,加上今日夜里还要筹备大会,当然要先歇息足够才好坐收钱财的。”

  前面领路的丫头,也不知是否听到了武一鸣的话,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一丝苦笑。

  袁纾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看风景,一门心思只顾着看这腰肢如柳条般扭来扭去的小丫头,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这姑娘小小年纪,必然是被贼人胁迫而来,等一会儿见到了那麻子,要回了失物,顺便还要把她给解救出来,尝一尝做英雄救美人的滋味。

  木兰厅,确实摆满了木兰模样的许多物件,正堂上还挂着一幅娇艳的《美人醉卧木兰图》。袁纾三人走了太远的路,一进正厅,被扑面而来的木兰香撞了个满怀,这香气浓得令人更发晕,三人不等招呼便坐在了东西两排相对而放的空椅子上,那小丫头依然并不热情,懒懒地挽住了自己未梳好的一把头发,转身便要离去。

  袁纾本一心要深入虎穴直捣贼窟,哪里有心情多做周旋,一声叫住了那丫头道:“小姑娘,我们想先见见你们的老大,不知你是否可以帮我们请他出来?”

  那姑娘听了头也不回,兀自出门,语声慢悠悠传了过来,道:“我这不是正要去请嘛。”

  清欢不由地紧张起来,心跳突突的,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武一鸣,不知为何他在院外还显得镇定自若,到了这里神色却大不自然,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句话,咂吧了几下干涩的嘴唇,终于对屋外高声喊道:“有人吗?来人呀,给贵客上茶。”

  袁纾只当他跟清欢一样,过于紧张,刚要安慰,却见门口有两个小丫头应声端茶走了进来,年纪比刚刚的小丫头还要更小,怯生生的,看着袁纾的眼神难以描述的莫名复杂。袁纾心下疑惑,看了一眼茶碗,才发觉自己忙碌了一早上,不仅仅渴,还有些饿了,真后悔,早上泰瑞福的早点该吃完了再走的。

  袁纡早上吃得最少,此时自然也是饥渴难耐,端起茶轻啜,一品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香味沁人心脾,比普通的碧螺春还要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清香余味,没想到这伙贼人不仅居住环境十分怡人,连备茶的品味也颇为不俗。

  再看清欢,早已经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了。

  正当此时,门口远远传来一阵笑声,一位中年美妇应声而来:“武老大,好久不见。”

  武一鸣立刻起来迎她,道:“大娘!您终于来了。”

  袁纡和袁纾正疑惑所来何人,清欢却已经完全被门口隐约的妇人风采迷得神魂颠倒。清欢只道,袁纾就是人间罕有的绝色女儿,但不论多么惊人的美貌,在这妇人面前都显得太稚嫩了,妇人的姿态实在太过完美,那是一种岁月赋予的成熟魅力,她身上的每一段线条都美得恰到好处,她的嘴、鼻子、眼睛,甚至于连微笑,都完美得像是一幅行云流水的大师名作。

  妇人就这样款款地踏进了木兰厅,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仪态更加轻柔,继而用那双情意万千的眼眸凝视着武一鸣,道:“贵客在何处?”

  武一鸣弓着身子指了指椅子上的三人,谄媚地笑着道:“大娘觉得如何?”

  妇人露出了她完美的微笑,道:“真不错。”语气顿了一顿,又把目光扫到刚刚端茶的小女孩儿身上。那小女孩会意,答道:“回大娘,已经喝了。”

  清欢看着那妇人一颦一笑,恍然失神,直到这句“已经喝了”才突然回神,喝了?喝了什么?茶吗?为什么要管我们是否喝茶?不对,这女人是谁?那丫头不是去请他们的老大——麻子了吗?这女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清欢直至此刻,才发觉情形不对,立刻就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已经张不开嘴,莫说张嘴了,脑袋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居然连转一转眼珠子都非常困难,她竭尽全力转动眼睛去看身边坐着的袁纡和袁纾,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响,自己的头栽下了桌子。一瞬间,脑袋里似乎已经有个声音在呼唤清欢,她的心也在这时沉到了海底,因为她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相继倒下的袁纡和袁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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