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青女？我们回到竹溪村啦？”焦小幽醒来，看到所处的屋子的摆设，问旁边的青女。

        “嗯，大家都很担心你呢。不过你醒了就什么都好了。”青女笑道。

        “那幽怨洞一事？”——

        事情回到幽怨洞，焦小幽晕倒的那一幕。“小幽？！”众人都担心着晕迷不醒的焦小幽。而且此刻，因为曼竹君已不在，幽怨洞也只是由太多的幽怨积成的一个幻影之地，现在这股幽怨的主体已不在，那洞也会随之消失。

        他们不得不逃离这地方。于是水冀南背起晕迷中的焦小幽，一同与大伙向洞外飞去。也在一瞬间，在他们逃出了洞口时，整整一个洞口被封，随着消失，那片竹林前的屋子也不见了。

        竹林后的东方开始微红，天渐渐亮了起来。

        小竹灵在林前上空悲哀的盘旋着。或者出于同情，画宝不忍心留下一个孤独的它，于是伸出手，说道：“小竹灵，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小竹灵似乎听懂他的话，微微地落到他的手中。前头触角动了动，似乎对新主人的欢喜。

        “青女，这把削魂剑就交给你保管了。”柏琚走到青女跟前，把削魂剑递给她。

        “似乎这片竹林都在为眼前的事哀悼呢。”青女笑着，眼里却含着泪花。

        “能了切一番心事，不是谐大欢喜吗？！”他道，满心的感慨，谁又知大家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

        “他们呢？在做什么？”焦小幽问。现在她感觉特别好，天气也不错。因为竹溪村里再也没有什么竹精怪，也没有什么幽怨之灵一说了。一句话，也就是天下太平了。

        “他们？呵，村民们为了答谢我们，送给我们一条又大又牢固的船。水大哥与柏大哥他们都在船上忙着呢。还有画宝，自从小竹灵跟了他后，整个人都变了。今天一大早便与它在院子里，说是要训练呢。”青女把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一报告给她知道。

        “小竹灵，来。我们也要变强！”画宝与他的小竹灵比划着拳脚功夫，但初学之迹的画宝，哪里是它这竹灵的对手。不到一会，画宝手中的条棍条便被打飞出去。虽然碰壁，刚开始，慢慢地画宝却也知道了躲避的技艺。至于是不是竹灵的对手，他输了，也是输了心服口服。

        “这么一说，大家都作了向桃源出发的准备？怎么可以？！我还刚刚好呢？！”焦小幽虽不满地叫嚷起来，但她很开心。她的伙伴没有离开，在幽怨洞的事却也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许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幽怨洞之类的事情。

        ——

        武陵的西大街上，在这多雨的季节里，仍然改变不了它日常的运作。

        就如桥栱下的流水，依然如故地向城外的庭湖流动，带着飘动的落花；就像桥头那棵柳树依旧旺盛如春，在风吹过之下，倾诉着它古老的故事和武陵的新语言。桥上人流依旧，却多了几分陌生面孔。

        “蛮哥，画宝哥他走了那么久了！怪想念他的！”东东与胖蛮俩人靠在桥墩上，每人心中都想着事。

        东东的话就如一只蚂蚁在胖蛮的身上爬动，下一刻就要咬人一样，不得不让他咬了咬牙关。他在气画宝他一声不响地走了，连告别也来不及，他们可是哥们。虽满不在意地脚踢着桥梁墙，心里却想着过往的种种欢乐事。

        好久，胖蛮才微微动了动嘴巴，道：“那小子有天会回来的。”

        游龙客栈门前的那株桃花开了，阵阵飘香随着风吹着落花，传进客栈里。客栈里这时传出一遍喧闹声。虽比平日里多不了几个客人，但客栈的伙计仍然是热心与勤劳。“客官，您要的酒来啦！”

        “客官，稍等候。您的菜马上就到！”……

        “姑娘，回去吧。”游龙客栈里，不多不少会有那么两三个不安的家伙。对着那一路东转西拐的小二叫道，不，应该是求着。多日下来，他们可是怕了她了。焦小妤她人可是做得乐融融呢，回去是不可能的。

        “回衙门牢中？还是回太守府？回去也不是要做那做这。到哪都要做，还不如在这里欢快些。”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去决定，可不想一辈子被人看着，困着。她要给远在他乡的焦小幽知道，没有她，她一样可以活得自在，快乐。——

        自从焦小幽他们从山东那边的竹溪林回来，竹溪村的百姓们对他们可是刮目相看。就连之前的面摊王老板，也天天送来热腾腾的面，给他们吃。因为雨水的原故，他们在村里多耽搁了时日，眼看着天空放晴。人的心情也不用说了。吃过面，他们早早就飘上船。

        望着王老板与其他送行的村民们，焦小幽他们也只能感激地向他们道别：“王老板，回去吧。等我们回来，还想要吃到你的大碗面呢！”

        涛涛江水，源源而来。一叶扁舟，顺水而流，在这竹溪之上。转眼间，已离竹溪很远。穿山引林，翠鸟鸣凤，溪水之声，如绝于耳。可稍而间，舟入迷雾，林物间便也消失。只看到重重的雾气，萦绕，漫布鼻间。他们就像被困于雾海之心，不得出。

        早就传闻，在迷雾当中有一块称之为“鬼水域”的地方，从外面进来的人一旦碰上鬼水域，即使武功再怎么了得，也逃不掉它的侵蚀。所以必须万分小心行驶。

        突然，对面传来流水划动的声音，渐渐清晰明确。错着薄雾处，望之。竟是一人划着一小船，向他们这边而来。而船上之人竟也是他们熟悉之人。

        焦小幽看清船上之人，不免惊喜交集。叫道：“刘大哥，怎么会是你？！”

        刘子骥亦大喜，道：“真的是你们！这样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

        原来刘子骥竟是找他们而来，早早地就在这迷雾当中，三天矣。焦小幽为他的行为感动，同样为当日留下他感到悔疚。三天，刘子骥他的船被困于此整整三天，不出。

        “但是，刘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边有人呢？”青女竟然知道他三天都找不出方向出去，那他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在下也不太清楚。只是三天下来，我也发现这水底的石头的异样。”刘子骥说的没错，每到一处，水里的石头都不一样，形状大小，颜色各异。

        “也许石头会带我们出去！”众人听之，马上开始行动起来。青女在船尾，画宝在她跟前，右边的是水冀南，再者是柏琚，焦小幽。此时他们把各自从水底捞起来的石头碎沙，纷纷给众人看。

        “我捞了块大石头。”画宝举着他双手中比他头还大的石块。

        再看青女的，她摸到的与画宝手中的那块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她的比画宝那的要浅色点。

        水冀南手中的是些碎石子，柏琚的却比他的更细得多。而焦小幽什么也没有捞到，她空空的两手，却有被水打湿过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里就是分界线了。”水冀南说道，至于什么是分界线，待他慢慢道来。“船尾那边的都是大石块，中间都是些碎石头，而这边的却是些细沙。

        这样说明，从我们进来的地方，就是刚才经过的树林，靠近岸边，所以石头多，而大块；船中间，到船头那边，细沙也越来越多，而且船头这边的流水比船尾那边的要急得多，仿佛越过去，水流越急。我想就是人们所说的‘鬼水域’吧。”

        “鬼水域？！真的有那个传说呀？！”众人听之，大惊不已。

        “而且你看，观察这雾的流动。在那个旋涡中，向左右方向而去。就好像呈现出一个‘人’字形。它也顺着这个‘人’字不动变化着方向。

        水的流向与它就刚好相反。也就是把‘人’字倒过来写。刘兄刚才把船划过来的路线，应该是顺着的。那另一边必定是逆向。”水冀南分释着，祥细地指出给大家看。

        柏琚了然，道：“照这样来看的话，逆水的那边就像个水圆，江水就围绕着这个圆不断地转，越来越急，慢慢地形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鬼水域’。”

        “刘大哥之所以找不到出去的方向，而也没有划进那逆水域的地方，就是这个圆在作怪。因为急速的水把刘大哥的船冲了回来，进而向另一边的方向划去，一荡也就三天。这里就考验着人们，如果人们不是聪明的话，可就是进不去，也出不来。我终于明白了。”画宝道。可是焦小幽她却怎么也听不明白，看来在他们五人当中，不，是六人中，

        她是最笨的那个。“这是因为在武陵的时候，我经常跟大人们一起出门打渔，对水底的路线与状况也比较了解。”

        “没错。刘兄是个聪明之人，因为他发现了这一情况，就想寻找其中的奥妙。对吧，刘兄，我可说得没错吧。你想到，我们必定也会出现在这里，与你一同解开这鬼水域的迷团。”水冀南道。

        刘子骥笑了，道：“水兄果然聪明。在下正是如此想的，但凭我个人的力量，我是决不会冒险的。而且进入鬼水域也决非一个人能解决得了。”

        “竟然大家的目标一致，那就开始行动吧。”柏琚道。

        “刘兄，就借你的船开路了！”水冀南道。“找到逆水口处。要想出得了这雾气，就得必须这样做。”

        “你只是想测一下这鬼水域的水速吧？！”刘子骥把心中所想的道出来。接着他跳了过来。“不过，我们得把船靠向水流缓慢之处。也许这里会是个好的位置。”

        “好，开发！”就在船驶离平缓，冲向急流处，消失。另一条载有人的船开始前进，向那危险的区域进发。所有的人都为这次挑战命运中的恶魔，鼓起他们的勇气，提起他们受催并且接爱命运的心。

        也许在冲进急流的那个入口处，他们就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听他们的话，非要踏入这个鬼水域，说什么冒险之类的话。鬼水域抛开它那如魔鬼般的口，不断地滚动，翻闹着厉害的容面。惊慌失措，尖叫声，恐慌声不绝于耳。

        或许人们的勇气有嘉，促使他们向前的冲动；也许人们的智慧也有限，根本无法阻挡得了这恶魔的催毁。焦小幽他们经历过一次次的生死，在一点上差不多就要全毁于这火海之中，但彼此的意念，生存的想法，促使他们战胜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

        哪怕这次真会要了他们的性命，至少回想起曾经他们有多么的愉快的旅途，与不恼的意向，也会至死不渝。

        船的承受能力远远够不上这水域的冲荡，很快就会被水淹没。这艘装着竹溪村民细心的呵护，与他们热心的期待，不会因此就会逝去的。

        它的梦想充满着船面的四周，源源不定，就像那桃花之水一样。令人在绝望之时，看到了那片桃花的心影，飘荡于水流中。

        其实不需用太多的言词来描绘这一触动人生死关头的场面。水冀南的水连阵是很厉害，但也只是略微改变一下船的位置，至于水的速度丝毫不会变化。即使如此，他们也都努力过，也会得到报酬。

        焦小幽收起惊慌的心，从画宝手中取过船桨，用她一生的最为镇定下来的力量，划动着，支撑着，船不被翻倒去。见到有人如此认真的劲头，便也会意气齐发，全心全力，尽出自己的能力，直到终点那一刻。

        他们也算到了尽头。用仅有的力量，支撑到最后一点。

        风声变小了，雨滴也停了下来。船划出最后一道界线，竟是如此的绝妙之伦。江面浮来一叶扁舟，就像江中之鱼游出水面，跃然自乐。再者是，人们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尖叫起来。“我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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