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龙之记忆
“啊……！”兰夜云痛苦的大叫了起来，他感觉到有一团并不属于他的记忆，正疯狂的涌入他的意识中，并且逐步与他原本的记忆同步。这种强行融合陌生记忆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地叫喊了起来，捂着自己头部，疯狂的用力抓着自己头发，只为了减轻脑袋里那份痛苦！
当然这么做没有一点效果，意识原本就是虚幻，这么做不过是兰夜云下意识的行为。很快他就发现这么做没有用，只好躺在地上竭力忍受。他感到自己意识好象被硬生生撕成两片，面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漫长记忆，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快要消散了，无数陌生的事物窜入他的意识，然后又消失，他无法去思考，去理解其存在。
渐渐得他感觉不到自己存在，元龙庞大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不断冲刷他的意识，最后他连本来属于自己的记忆都渐渐消散了，他感到自己彷佛快成了空壳。
紧接着他惊恐地察觉到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发现，现在的他已经在意识深处发生了神秘的变化，因为他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人类还是龙，记忆里充斥着人与龙的光影，无数人与龙的光影在他意识中穿梭，两者分裂又融合。
他感觉不到任何明确的记忆，意识里不断回响着清晰无比的龙吟，每一声龙吟都让他感到作为人类的自我越来越模糊弱小。这个时候的他就好像一叶远航的小舟，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指引与资源，孤单而又无助地飘流在漆黑夜晚的大海之中，断绝了所有的指标与引导。
渐渐得他什么也看不见，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像台风般在脑海里逐渐形成，这力量完全与外界无关，只是心灵内一种强烈感应，更像精神世界的大海中，波涛开始翻滚腾涌。
四周慢慢陷入了黑暗，一股黑色的雾气延伸过来，将兰夜云包裹起来，他一无所觉。随着黑色雾气的凝聚，他感到一种陷溺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包围，或者说自己正在融入什么东西里面一样。
兰夜云意识内思维越来越缓慢，甚至慢慢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记忆正如迷雾里的景物般，越来越淡，越来越远。这种感觉仿佛灵魂正在被荡离自我意识一样。他在心中不断叫自己镇定下来，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一个恐怖的恶梦。他接近崩溃的边缘，仿佛所有的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就在意识将要失去的时候，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突然破开迷雾出现在他的面前，珠子散发着奇特的力量，一丝丝不断变幻的犹如银蓝色电芒的光弧在珠子外闪耀着，将周围的黑色迷雾全部吸摄一空，慢慢地那种沉溺消释的感觉不见了，记忆如水中的冰块渐渐浮出水面。
看到那股电芒，兰夜云想起触电昏迷的事情，他看着电弧掠过自己身体，最后消散在意识深处。他顾不得多想，把握住意识回转的瞬间，记忆一点一滴开始在意识内浮现，每多记忆起一件事情，就连带着回忆起其它事情。好象溺水的水抓住的浮木，终于能呼吸到水面的空气。又好象迷路的人，终于找到出口的路标。
他急忙保持灵台清明，集中精神意志，终于逃过心神涣散，失去意识的危机，渐渐得飘忽的神智回到了意识空间中。没等他松口气，眼前忽然一黑，接着一道触电的强烈感觉迅速在意识中扩散开来。
“这是身体的痛苦，我终于回到肉身了？”兰夜云强自忍着浑身痛苦，心中充满了喜悦，但很快主神那熟悉的庄严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精神临界值突破！奖励生存点数五百点，精神值提高二十点，神经反应速度提高三十点！”
兰夜云感到意识忽然清醒了过来，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陡地往他淡然将散的意识中，注进了一股特殊强化的力量。那种感觉，就有点像是原来快要沉进水里，渐渐灭于虚无的意识体，猛地灌满了气体，于是又立刻从水里浮了起来一般。
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的意识立刻变得明确起来，使得他陡然间觉得原本很模糊的意识，突地就那么样地清晰了起来。那种清晰的感觉，让他意识里关于自身的每一缕记忆，都变得宛如刀刻般地明确集中，也让他隐隐地认为，其实现在以前，好像他从来也没有清醒过那般。
仿佛他一直都有某一部份是在沉睡着的，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清醒过。难道这就是元龙记忆对自我意识产生的影响？所以才会让我产生这种“其实自己从来也没醒过”的错觉？”难道他过去的二十二年人生经历都是做梦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心里没有答案，因为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过去的人生经历在他的记忆中同样清晰，甚至就连数年前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他现在也忽然回想了起来。
他想到庄周梦蝶的故事，此时他的情况与庄周是多么的想像，不过他脑海里虽然翻腾着元龙的记忆，但对于自己身而为人的认识还是极为清楚的。
“兰夜云，你感觉怎么样？”艾丽西丝焦急地声音传来，兰夜云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上下都传来如同刀割一般的痛楚，他想做起来都做不到，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看了眼周围，只见几个外国人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其中两个是店员，两个穿着工服的工人。
“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会触电？”一名身穿蓝色工服的外国男子不满地道：“你可知道给我们增加了多大的麻烦。”
“是啊，电动门的电线都被你扯断了。”另一名身穿灰色工服的外国男子也道：“在这种昏暗的地方接线是很麻烦的，要是把线接错了，门就不能正常升降了。”
“好了，吉姆，麦伦，你们两个少说一句，这个人受伤了，需要休息。”一名身材不高的店员道：“有时间在这里埋怨，不如去把电线接好。门就这样开着总是不太好。”
兰夜云看向门，发现门果然开着，想到触手怪的狰狞和恐怖，他心中大急，急忙叫道：“迷雾里有东西，你们离门远一些。”
“你遇见怪物了？”艾丽西丝吃惊地道。
“我就是借助电流才逃过一劫，快让他们想办法把门关上。”兰夜云顾不得身体上的痛苦，焦急地道：“否则我们都会死的。”
艾丽西丝见状急忙把兰夜云的话说了一遍，遗憾的是没有几个人相信。
“不相信的话，门下面有怪物断掉的触手，去看看就清楚了。”兰夜云想起从怪物身上掉落的触手道：“不过千万不要太靠近门。”
几个人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那个年轻的店员更是快步走到门边，看了看地上道：“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地上什么都没有。”
蓝色工服的维修工吉姆脸色很不好看，看向兰夜云道：“你们中国人的素质真是太差了，犯了错不认错，还找借口推脱。”
“算了，我去拿螺丝钉，先将电动门的线连上再说。”灰色工服的维修工麦伦息事宁人地道：“一个人的错误不代表整个民族，还是有一些中国人很不错的。”
“你们难道没有闻到一股腥臭味吗？”兰夜云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或者压根不想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雾。如果你们一定不相信，但我希望你们能谨慎地做好应付突发意外的准备。”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吉姆道：“你再开口，小心你的牙齿。”
“大家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啊。”艾丽西丝见状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小心无大错。”
“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让你们弄得这么复杂。”麦伦神色不忿地道：“要是等会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了，他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欧利大声道：“这里可没有防卫性枪械。”
“不用枪械，只需要能引火的物品和灭火器就成。”兰夜云早就想到应付办法，连忙道：“要是有什么东西进来我们就用火烧，灭火器自然是用来放置火灾的。”
“好，就这么办。”欧利看向两维修工人：“吉姆，麦伦，你们两个也跟我出去。”很快三个人就带了几个浸了汽油的拖把和一桶灭火器回来了。
“奇怪，你身上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艾丽西丝看着兰夜云手上道：“一般人触电后会产生严重的烧伤，怎么你手臂上的烧伤已经恢复了？”
兰夜云闻言看向身上，发现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他试着感受了一下，发现力气正在慢慢回复，而且双腿也有了一点麻痒的知觉，当下高兴地道：“我感觉刚才的触电让我身上发生了某些改变。”
“什么改变？”
“我的身体会经常引来雷电，想必让我对雷电有了很好的抵抗力。”兰夜云从地上坐起来，看向欧利道：“给我一瓶灭火器吧，顺便再给我一个打火机。”他刚才近距离接触过那种邪恶恐怖的触手，那种让人心寒的恐惧实在不想面对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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