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烤羊肉
许信喝完一杯还待继续，刘离伸手夺过了酒壶，笑道："许三哥，你不能喝太多了。我这里还有些好东西和你一起分享呢。要是喝醉了，就不好玩了。"
经刘离这一打岔，许信的注意力被引到刘离说的好东西上来："那就拿出来大家一起耍耍吧。"
"既然是好东西，当然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刘离故作神秘道："不过我想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许三哥。"
“我这里有一种羊肉的新做法，只是需要准备一些道具。”说着刘离把需要的东西列举了一遍。
"这个……没问题，还需要准备点什么？"许信问道。
"没有了。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耐心了，还有各位把嘴都准备好了。嗯，注意，等下不要把舌头吞进肚子去。"
牛是吹出去了，刘离有点为自己的手艺担心，毕竟烤羊肉他也是第一次。
他不清楚此时此地烤羊肉这项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刚才他看到店里的烤制方法还十分原始，只是把小块的羊肉往明火上烤，然后加点孜然和粗盐就开始吃了。于是他决定为自己在烤羊肉的历史上写上划时代的一笔。当然他不确定这些做法在同一时空其他地方是否已经出现，但至少眼下他还是可以发挥一下的。
……
不得不说，许信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没多久，一应事务就在后院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于是众人离席，在许信的引领下前往后院。
后院是一大片空地，此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还有两个伙计站在一旁待命，刘离暗自点头。
"这就让各位开开眼，小弟在古籍上学来的羊肉新式烤法。"刘离有点小兴奋。
"看好了，先用木签把肉片串起来，就是这样……再把肉串放木炭上烤，注意，要反复翻动，别烤焦了，"刘离给众人示范，做得煞有介事。
"好了，现在洒上孜然，还有盐……这个盐有点粗，过几天等我弄点精盐来。"
众人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摩，大人们比较矜持，小萝莉可耐不住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温度，这火候，不太好掌握啊，烤了那么久，应该熟了吧？"刘离暗自低估："不管了，我自己先尝尝不就知道了。"
刘离瞧瞧手里羊肉串，突然能理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心情了，小心翼翼地咬了口，眉头微微蹙起，味道难以形容，也许再烤一会儿，涂点酱能好点。
不过他还是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吃了，还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多亏他有预见，刚才只串了五片，要不然就有的罪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没脸说不好吃，刚才的牛皮吹大了。血的教训啊，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
"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来试试吧。"话音刚落，小萝莉就迫不及待地取过一条木签，笨拙地串了几片羊肉，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烤起来，
巴鲁也没那么扭捏，而且他对刘离的话通常是深信不疑的，于是也在小萝莉旁边烤起了自己的羊肉串。
或许是空间有限，抑或自持身份，吴大郎和许信并没有动手。
那两个伙计倒是不见了，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弄了一个炭盆过来，他俩就在那儿烤上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那两伙计熟练的动作，刘离了然，心说：看来这二人也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给大厨打下手的级别，刚才他们显然是来偷学秘法的。自己本来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只是运气怎么这么好，老是遇到精明人，一点空子就要被钻啊，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啊？
不一会儿，小萝莉的羊肉串也烤好了，萝莉还在上面仔细地涂抹了很多调料，像对待艺术品一样欣赏了一阵，这才下口。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小萝莉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狠狠地把刚吃进去的羊肉吐在地上，还不住地呸呸吐口水。刘离及时给萝莉送上清水，待漱了口，萝莉才觉得好受些，不无埋怨地看着刘离："难吃死了，丫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不要紧，你可能还没掌握其中的技巧。多试几次也许就好了。"刘离鼓励道。
"不要了，不要了，要不刘……刘哥哥给丫丫烤一串吧？"小萝莉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过来。
"这个，这个……"刘离慌了，眼睛不敢直视小萝莉，四处乱瞟，正好看到那两伙计貌似已经烤好了两串，于是不由分说，跑过去抢了一串，谄笑地递到小萝莉面前："那两位叔叔的手艺也是很好的，你常常。"
"你先吃，好吃，再给丫丫吃。"小萝莉倒是学乖了。
"好，我先吃。"刘离就不信他的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现在由专业人士做出来的应该错不了。
光这焦黄，油亮的色泽，微带点辛辣的浓香，应该错不了的，错不了的，刘离给自己催眠，一狠心咬下一口。
不腻不膻，嫩而可口，还带点辣味，虽然没有辣椒的效果，也算不错了。终于有点前世羊肉串的味道了。刘离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翘起大拇指对着那两个伙计一比：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不服不行。
萝莉已经急不可耐了，一把夺过还沾有别人口水的羊肉串咬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很快就吃完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她也明白，大家都还没吃呢，她不好意思去拿另一串，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刘离是不敢献丑了，心里想着怎么转移萝莉的注意力。
"有了，"刘离的脑中灵光一现："萝莉不是喜欢听故事吗？我就给她讲故事好了。"
主意一定，刘离心也不慌了，气也定了，对着萝莉射来的目光，说道："我突然想起个关于羊的故事，丫丫要不要听呢？"
"是不是合合美美的故事？"萝莉对上次双子传说的"悲剧"结尾还不肯释怀。
"怎么说呢。也不算合合美美吧，但也不是凄凄惨惨的。"刘离真没法把接下来要说的故事硬说成合合美美的。
"不是让人难过就好，"萝莉表态："你说吧，我听着呢。"
"从前有个国王，他是个狂热的佛教信徒，他下了一道命令，全国范围内不许宰杀牲畜。为此他还派了许多官员去地方调查。"
"其中有一个官员到了地方，地方官就用羊肉来招待他。"
"国王不是下令不许宰杀牲畜吗？那地方官的胆子真大。"萝莉问道。
"是啊，那个调查的官员也这么觉得，他就问地方官怎么敢违抗国王的命令？你猜地方官是怎么回复的？"
"怎么回复的？"
"他说，那是一只被狼咬死的羊，所以正好拿来招待贵客了。"
"有这么巧的事，丫丫才不信。"萝莉做怀疑状。
"那调查官也不信啊，他说，你们这的狼可真有灵性，知道我要来了，就咬死一只羊给我犒劳。"
"就这样完了吗？"萝莉觉得意犹未尽。
"没呢，还有其他调查官呢。"刘离继续道："这第二个调查官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不过榻那儿的情况有所不同。羊不再是被狼咬死的了，而是自己从山崖上摔下来死的。"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的。"萝莉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信不信由你。反正那个地方官就是这么说的。"
"那调查官相信了吗？"相对于地方官，萝莉更关心调查官的反映。
"这个，你说呢？他是这么说的，你们这里的羊都有主动‘献身‘的精神，人就更不用说了，我一定要好好向国王汇报。"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当然是不了了之了。"
“这样的命令真是太荒唐了，人们养了牲畜却不能吃，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吴涯表达了自己的愤慨。
"就是就是。"巴鲁也随口符合。这两位难得有一次对眼。
"我倒是很好奇，在那道命令执行期间，人们是用什么理由吃肉的。"许信提出了他的疑惑："依我看来，刚才故事中的情形只能出现在富贵阶层，一般老百姓是不敢这么冒险的。"
刘离不得不再次为这个草根敏锐的观察力而折服，事实上，人们确实想出了一条有别于故事中的应对之策。
"许三哥真是目光如炬，老百姓确实想出了一个吃肉的绝妙点子。"刘离给许信戴高帽："还多亏三哥提醒，让我想起了这个方法。"
接下来，刘离索性好人做到底，把方法告诉了许信，
其实说穿了也简单，就是把肉切碎了熬成汤，然后再把肉块过滤掉，在做菜的时候放点肉汤也就有肉味了。如果有幸在菜中吃到一块肉，那就是中奖了，可以去买彩票了。
在肉汤的基础上，后来人们又加入各种配料，这就是高汤和底料在饮食文化中的来历了。
许信听了这许多道道，大为惊叹，同时对刘离的"无私"奉献大为感动，连称"不愧是好兄弟"，并拍胸脯表示，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他许三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
这时候那两伙计已经烤好了许多串羊肉，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吃上面来。
对的食材＋对的方法＋对的人等于对的美食。众人对新式羊肉串是赞不绝口。
大吃了一顿，刘离又出主意，可以泡点茶消食去腻，如果嫌茶太贵，还可以用清淡点的汤代替，具体的做法刘离记不起来了，只是说了个大概，他让许信可以找个老中医配置相应汤料，如果是老军医那就更好了……
当然，许信是不会知道老军医的妙处的。
有了以上的铺垫，许信对刘离的话是奉如圭臬，连忙找人一一记下。
刘离不知道他的这次意外之行却造就了一家百年老店，直到很多年后，这里还流传着刘离烤羊肉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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