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干,还是不干?
苏杭腾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脚尖，如同一只面对黄鼠狼的小鸡仔。
林青阳倒是不慌不忙，慢慢转过头一看……惨了，是女妖精！
真是妖精啊，突然冒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有点冤枉女妖精，是他们两人谈得太专注，以至于身后站了个人都没察觉。
“上班时间闲聊，背后辱骂上司，挑战公司不许谈恋爱的规定……”
汗，有这么严重么？
“白总……”苏杭张嘴想解释。
林青阳抢了先：“白总，小苏是来帮我解读公司规定的，议论您的是我，与她无关。”
还是老原则，能保一个算一个。
“好，很好，非常好。”女妖精露出一丝微笑。
林青阳和苏杭同时松了口气。
“我非常欣赏你的勇气……”女妖精的笑意忽然沉了下去：“但是，我提醒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用在办公室，没有任何的意义。”
“对不起，白总……”苏杭忙认错，却再次被打断。
“没有对不起，只有规定！”女妖精干净利落地说，“念你们是初犯，各罚款五十，如有再犯，加倍惩罚。”
秦志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递上了一张罚单，严肃地说：“两位，签字吧。”
女妖精用冷冰冰的语调对林青阳说：“签完字，到我办公室来。”
坦白说，往女妖精办公室走的时候，林青阳真有点腿软，如果知道和苏杭闲扯会是这么一个下场，他宁可暂时变成一个哑巴。
妈的，好端端的一个美人窝，怎么偏偏就有个妖精上司呢？
战战兢兢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林青阳一直在胡思乱想，小心翼翼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你干什么？”女妖精双眼一瞪。
“关门啊！”
“关什么门？”女妖精叫道：“刚才不是很勇敢吗？怎么，怕外面听见你挨骂？”
明白了，女妖精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是怎么被她羞辱的！
林青阳一脸的愤愤然。
“不服气，是吧？”
“不是……”
“大声点！”
“是。我服！”
林青阳大声喊道。
不服不行啊，除非明天不想来上班。
“行，可以把门关上了。”
林青阳不敢怠慢，立刻飞快地关上门，然后惶惶不安的看着她。
“坐吧！”女妖精在大班椅上坐了下来，又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眼中闪过一丝含义复杂的笑意。
“不敢！”林青阳大大地打了个冷颤。
女妖精对林青阳胆敢违抗指令很是反感，恶狠狠地说：“不想坐就滚，马上！”
“是，我滚。”惹不起，躲总可以吧。
林青阳刚转身，女妖精在身后冷冷道：“滚出了这个门，你就永远别想再进来。”
那不行！林青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女妖精，心里七上八下。
“呵呵，不滚了？”女妖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青阳使劲咽了口气，点点头，走到在大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起来！我让你坐了吗？”
“刚才你让了的！”
“狡辩是吧？刚才你拒绝了！”
是我狡辩吗？明明是你强词夺理啊！林青阳心里这么想，屁股却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好了，坐吧。”
“白总，要开我你就直说，别折磨人好不好？”林青阳实在受不了了。
“你很害怕被开？”
林青阳咬牙说道：“怕，也不怕。”
“怎么说？”
“怕！是因为很难再找得到像名流高科这样科技含量高、文化底蕴深、发展前景广阔的大公司。而且，待遇还不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果然，女妖精也不例外，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不怕呢？”
“不怕！大不了钱少拿一点，不至于活不下去。”
“哦，挺有志气啊。”
林青阳把握不准女妖精这话是褒是贬，只能随口说道：“志气，大概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点……”
“切！你算个男人吗？”
妈的，又来了。林青阳的忍耐是又限度的，他大声辩驳道：“你为什么总质疑我算不算个男人呢？昨晚上要不是我，你要被人家打惨了！”
“哼哼！”女妖精一声冷笑，说：“要不是我，你现在恐怕还蹲在派出所里，被人家收拾惨了！”
“啊？”
“啊什么啊？没听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白总，是你把我捞出来的？”
“你觉得呢？”
“那……我进入公司也是你安排的？”
“你说呢？”
看来，这个女妖精有些神通，对自己也不算太残忍。
“谢谢你！”林青阳冷汗直冒了，低声说。
女妖精摆手说：“不用了！你帮我解了围，我帮你过了关，算是扯平了。”
看女妖精有了好脸色，林青阳试探着问：“白总，昨晚上……”
“闭嘴！”女妖精勃然变色，喝止了他，阴森地说：“林青阳，我警告你，昨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嘴巴最好把严点，否则……后果自付。”
林青阳只得点头！这种有损女领导光辉形象的丑闻，确实不能随便乱说。
“好了，不扯远了。”女妖精身子往前倾，很坦城的样子，问道：“我问你，你想不想留在公司好好干？日后升职加薪挣大钱？”
“想，当然想！”林青阳连忙表态：“白总，我一定好好跟你干！”
“你说什么？”女妖精杏眼圆瞪：“林青阳，你手贱，嘴巴更贱啊。”
“口误，口误！”林青阳觉得自己跟女妖精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李卫国那个混蛋，他挺直胸膛，宣誓一般地说：“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在白总的领导下，把工作干好，争取早日升职加薪挣大钱！”
“嗯，这还差不多！”女妖精阴转晴，笑着说：“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帮你！”
女妖精肯定去四川学过变脸，喜怒只在一瞬间。哦，不对，她本来就是妖精，说变就变！对于她说的话，林青阳已经搞不清楚她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鼓起勇气，问道：“白总，您为什么要帮我？”
“笨蛋！”女妖精又变脸了，她说：“我也不是白帮你，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
“这个……不太好吧。”林青阳终于偷偷摸摸地坐了下来。在没搞清楚女妖精是否有诚意之前，只能情不自禁往坏处想。比如，她是不是被昨晚上的中年男甩了，要我帮她出气？或者变态一点，要我当他的备胎？
奶奶的，如果是前者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进派出所；如果是后者……倒可以考虑考虑，但前提是必须要带套，我可不想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你又在瞎想！”
“没有。”
“撒谎，不像个男人。”
又被质疑了，林青阳急中生智，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画上不光彩的一笔！”
女妖精冷笑：“饿死街头，很光彩吗？”
“我有手有脚，不至于饿死街头。”
“哼！嘴巴够硬。”女妖精稍微有点恼羞成怒，开始威逼利诱：“好，就算你饿不死，那你家里人呢？例如，你妹妹、你父亲。还有，你不想找女朋友，不想住大房子，不想开上车，不想还清欠债，不想……像个男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
林青阳狂汗，这女妖精好像什么都知道，嘴巴像刀子一般，每一刀都剜在了自己的心坎上，而且刀刀见血。
“干，还是不干？”看林青阳沉默不语，女妖精追问。
林青阳不得不服软：“白总，你能不能先说说，具体要我干些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发现林青阳用邪恶的眼光看着她，女妖精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学着他刚才的口气说：“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些你能力范围可以处理，而我自己又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仅此而已。”
林青阳又沉默了，他在盘算，如果真是一些自己能力范围可以处理的小事，自己还要拒绝的话，女妖精指不定哪天就会让自己卷铺盖滚蛋。可是，如果女妖精给自己下套呢？让自己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岂不是一样死翘翘？
妈的，真是左右为难！看来李卫国说的没错，走运的时候可能就是倒霉的开始。
“干，还是不干。是男人就给句痛快话，别浪费时间。没听说过啊，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女妖精不耐烦了，再耗下去，估计又要张开妖精的血盆大口和利爪獠牙。
“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不能违背良心道德，不能变相克扣工钱，不能用开除威逼我。”
“你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不是一个条件，是好几个条件。”
“这不关体育老师的事，你答不答应吧？”
“行，就这样吧。”女妖精似乎觉得浪费的时候够多的了，她指着门口，说：“你可以滚了！”
林青阳忍气吞声，站起来“滚”到门前，正要拉门把手，女妖精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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