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堂堂正正地突袭
“吉尔伽美什…………如果远坂时臣真的召唤出了这个英灵，那么，其存在很可能会改变我们原本既定的战略…………”
鲁鲁修合上已经拜读完毕的《吉尔伽美什史诗》，透过这些依稀可闻的神话传说一样的诗句，不难想象这是一个拥有怎样强大的能力的英灵。而最为关键的…………
『如果说这个传说属实，那么也就是说。无穷无尽的宝库中藏有数之不尽的宝具。如果说不仅仅只是用来被当做箭矢射出，而是真名解放的话…………』
『不，不可能，要使用宝具的话，魔力的消耗并不在少数，即便是Archer也不可能同时解放那样数量庞大的宝具。可是，这样子反而更加不确定他会拿出什么样子的宝具，反而更加难以预测了。剑，枪，矛……可以使用的东西简直多不胜数。这样一想的话，远坂时臣其实大可以利用这点来混淆视听隐瞒英灵的职阶甚至是真名，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一脸沉默的鲁鲁修在荧幕另一面的卫宫切嗣看起来有着不同于他年轻外貌的老成。卫宫切嗣一直都以为英灵所死去的时间和他身为英灵所表现出的外貌是不相符合的。否则若是召唤出了一个强力的英灵才发现对方只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怎么样都让人无法接受吧。所以，卫宫切嗣也认为，鲁鲁修至少也有30岁的年纪了。
但是实际上只有Saber知道，英灵作为传说的具象化，所表现出来的实体，正是这个英灵一生中最为巅峰的存在时期。
也就是说…………
『其中的种种武器不曾迎来使用的一日，就与王…………不曾使用…………不曾…………难道说，Archer其实并不能解放宝具的真名吗？』
“尊敬的旅客，本机现在已经进入了冬木市上空。天气…………”
机长广播将鲁鲁修略微有些杂乱的思绪拉了回来。卫宫切嗣还在等待着他的回话，鲁鲁修刚刚在想些什么，即便不是作为战略参考，他作为Master也认为有必要掌控。
“呐，卫宫…………现在距离袭击过去多长时间了…………”
鲁鲁修突然凝视着窗口下方，越发显得明晰的城市光景，莫名其妙地说道。
“大概已经4个小时了，怎么了？”
“是吗…………差不多是所有的Master都收到了远坂府邸受到袭击的消息了吧。那么，我有一个计划…………”
鲁鲁修想到自己接下来所要进行的计划，可以说也是一时兴起，如果没有远坂时臣的自作聪明，鲁鲁修几乎是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如果成功的话，估计会是给远坂时臣一记响亮的耳光。
鲁鲁修的脸上从刚才的沉默中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带着自信与嘲讽。
一手下错，满盘皆输啊，远坂时臣…………
“Saber………”
回过头，一身漆黑色男式西服的Saber整个形同护卫一样恭敬地站在爱丽丝菲尔的身后，翡翠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满。她跟较为随性的鲁鲁修不同，对于Master而言，绝对是个毕恭毕敬的骑士。
而至于她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这还得要问爱丽丝菲尔。
她虽身为英灵，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同时其他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例如能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其他Servant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一样都没有。这并不是与切嗣的契约和召唤方法中出现问题所致，而是似乎这个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的魂魄在普通条件下无法启动Servant至于详细情况，连爱丽丝菲尔也不明白。
最让人头痛的，就是Saber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之前鲁鲁修提出坐飞机前往日本的原因，也大半是为了她。将Saber伪装成普通人，混在人群中。鲁鲁修就以这样的理由将她丢给了爱丽丝菲尔，当然，她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对。
“怎么了…………”
几番情报战术的探讨，Saber自然是知晓鲁鲁修已经成了这个联盟中不可或缺的力量。而事实上除了过于注重礼节而有些疏远以外，鲁鲁修优雅的贵族气质和不凡的谈吐能力无疑也是和Saber的契合度相当高的。
听到一直在跟卫宫切嗣讨论Archer问题的鲁鲁修的声音，她也才抬起了头来，鲁鲁修略微挪开了身体，让她也能够清洗地看见画面另一边的卫宫切嗣。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通信吗？真是方便呢…………”
Saber虽然不算是一个出色的谋略者，甚至完全占不到边，但是毕竟有过领军经验的王者，很自然地就能够将其和作战联系到一起。
鲁鲁修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鲁鲁修对Saber的态度实际上并不像Saber自己感觉的那样彬彬有礼，事实上，鲁鲁修心中对于这个女子的感觉颇为复杂。
一方面，自己为了夺取“遥远的理想乡”，最后少不得要和她刀刃相向，但是这个女子固执的作风却让鲁鲁修不由感到头疼。君子不可欺，大概说得就是鲁鲁修的烦恼吧。他虽然对于骑士精神一类的东西不屑一顾，但是另一方面他却被这种高尚，或者说“傻的可爱”所打动。这也是鲁鲁修存在本身的矛盾所致的吧。
无奈，鲁鲁修也只好尽量将自己内心的感觉埋葬，尽量戴上一张容易相处，值得信赖的伙伴的形象。而事实上，也正如鲁鲁修所希望，单纯的Saber虽然在圣杯的问题上不肯让步，但是两人的关系的确和善了许多。这一点上倒是令爱丽丝菲尔苦笑不已，因为和鲁鲁修这种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比起来，卫宫切嗣看起来做人很失败啊。
不过，鲁鲁修明白这样做的代价，每一次看到Saber那张如同圣灵一样干净纯澈的眼眸，他心中对于欺骗她的愧疚，对她的同情也就越多一层…………
不能绝情，那就只有不断地受伤，前者是卫宫切嗣，后者，是鲁鲁修………………
“我是想要代替Master告知你，接下来我们的计划…………Saber，仔细听好，马上，我们要立刻对远坂府邸，进行突袭！”
鲁鲁修一整之前仿佛闲聊一般的神情。如果说平常状态下的鲁鲁修，随和仿佛一汪清泉，那么进入战斗状态的他，则仿佛瞬间被冻结成冰，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凛冽的气势。
“突袭远坂宅…………”
虽然吃惊于鲁鲁修的策略，但是Saber毕竟还是卫宫切嗣的英灵，她望向荧幕中的卫宫切嗣，后者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对于自己家Master对自己的冷淡早有感觉的Saber皱了皱眉，她知道，既然卫宫切嗣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鲁鲁修对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着急，只是等待着。
“为什么，我们不是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情报，贸然进攻的话…………”
“的确，我们推测出的情报虽然可能性比较高，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有去求证的价值。而且，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
鲁鲁修站了起来，透过敞开的飞机玻璃眺望着这座城市，如同镶嵌在山腰上的古老房屋，透着极具艺术性的美感。
“最具有潜入能力的Assassin都在远坂府邸铩羽而归，不管是远坂家的Servant还是防御都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吧…………”
“对……”Saber虽然不明白鲁鲁修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想的吧，包括，远坂时臣…………”
鲁鲁修略带着嘲弄的挑了挑眉，口气中多少有些嘲讽的冷笑。
“人的惯性思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呢…………此时此刻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远坂时臣不是个简单容易对付的对手吧，所以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刻对他进行突袭。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更何况，魔术师之间虽然因为保密的原因多少对于在白天的行动有所顾忌，但是既然圣堂教会已经和Master勾结，我们也无需顾虑…………光天化日之下，反其道而行之正是奇袭的精髓。现在正是早上07:13，经过一整个晚上的策划和等待，现在正是他精神最为松懈的时候。”
“而且……Saber哟…………谁又能想到…………英灵…………会从天上袭来呢？”
鲁鲁修脸上一副恶作剧般的诡异表情，但是说出来的事情却让Saber感觉到头皮发麻。的确，在敌人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照着他的要害来那么一下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着鲁鲁修递给了Saber一个类似于无线蓝牙的东西，Saber疑惑地接过了它，在鲁鲁修的示意下戴在了耳朵上。她当然知道这是类似电话的东西，在作为英灵被召唤到现代的时候，他们也被赋予了需要的现代知识。她看起来动作理所当然，虽然还是没有明白鲁鲁修的用意。
“等等，鲁鲁修，你是说，从天上，难道说…………”
一直在一旁感觉帮不上忙的爱丽丝菲尔总算开了口。
“啊，来的时候，为了能够仔细观察冬木市地形我已经在货舱里准备了滑翔翼。Saber，以你的骑乘技能，操纵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远坂府邸的具体位置，我会从旁给予你指示的。斯麦拉小姐，我有点事情想要对机长说…………”
解答完爱丽丝菲尔的疑惑，鲁鲁修不动声色地叫过了一旁恭敬的金发空姐，被他的背影所挡住，爱丽丝菲尔等人看不到的地方，鲁鲁修的左眼一道殷红色的光芒闪过。
“我知道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能够拒绝鲁鲁修的命令。
“可是，即便远坂时臣本人有所松懈，Archer还是会从旁守护他的，就算是奇袭………………”
“关于这点，Saber，老实说，Archer在不与不在，其实无所谓，应该说，他在，反而更好…………”
什么意思？在反而更好？
“我应该也说过了，这次战斗的目的，除了求证Archer的身份以外，是重创远坂时臣。但是，这并不是为了消灭远坂时臣，一来，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实力消除由两个Master组成的联合。二来，也没有那个必要。这次的奇袭以后，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势必会成为各方关注的对象。如果我们甚至灭掉了远坂时臣一方，那么毫无疑问，我们会成为下一个众矢之的。所以，削弱远坂时臣，才是我们的目的。”
“削弱他？”
Saber皱了皱眉严肃的眉头，鲁鲁修的话每一句读起来都像是一本书，而且感觉毫无联系，她根本没有理清头绪。
“现在的远坂时臣因为之前的威慑，已经鲜有Master敢于主动挑战他，可是如果，我们的奇袭成功的话，远坂时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慑力就会土崩瓦解，而同样的，我们反而会因为击退远坂时臣而威慑其他Master。换句话说，我们削弱远坂时臣，而不杀他，不仅能够刺激其他的Master对他的进攻，同样也利用远坂时臣为我们造出声势。而且，因为我们削弱了远坂时臣，他一下子由盛转衰，也能够帮我们转移其他Master的注意力，毕竟，欺软怕硬嘛…………”
鲁鲁修淡淡地说完这些，爱丽丝菲尔已经惊愕地合不上嘴巴。难怪切嗣会推测鲁鲁修所在的世界中，也一定是极具智谋的人，只是一个突然决定的行动，居然也会有这样多的深意在里面。然而，实际上，鲁鲁修还有一条是没有对Saber或者爱丽丝菲尔明说的。
『保持盟约的稳定在于实力的对等，如果远坂时臣一旦处于下风，姑且先不说其他观望的Master，光是言峰绮礼是否还能和他保持盟约就够他喝一壶了。远坂时臣的Servant实力有多强，言峰绮礼应该最为清楚，那么同样，最为亲密的盟友，最有机会给远坂时臣致命一击的也是他，但是不管他是否会抓住这个机会…………哼…………』
对，鲁鲁修所想的，才是不杀远坂时臣的第二条理由。不需要，用不着，因为有人自会帮我们出手，我们只需要保存实力即可。
可是你一定会说骑士道的捍卫者不会做类似偷袭的事情吧？
鲁鲁修一脸阴笑。
“谁说我偷袭了，我难道，不是从‘正面’打过去的吗？既然身处于战争之中还放松警惕，那么，就是自己找死了。”
“在攻入远坂时臣的宅邸以后，如果遭遇Archer的话，不要犹豫，全力猛攻。因为你特殊的身份，只要不使用Excalibur的话，应该不会暴露身份。一定要逼Archer露出真正的宝具。我会在从旁接应你，Archer暴露身份以后就可以撤退了。剩下的烂摊子，就让我们的贵族大人收拾吧。当然，如果Archer并不在的话，应该可能性更大吧…………那么就捣毁远坂时臣的府邸吧，尽量惹怒他，没准也会有奇效。比如，消耗他的令咒什么的…………”
说着众人已经来到了堆放仓库的货仓，说是货仓，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台类似于巨大的白鸥的滑翔翼。鲁鲁修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07:17
“如果你的动作够快，一个小时以后，就有劳你来机场接机了…………而在那之前，公主殿下，就先托付给我这个骑士吧…………”
布置完了计划，鲁鲁修还有空对着仍然处于呆愣状态的Saber说了句玩笑。
Saber头上的呆毛抖了抖，转过头看向鲁鲁修的时候，眼中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感情。
『拥有这样出色智谋的人，还自称是骑士，为什么却要给人的感觉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呢？尽管他总是彬彬有礼，可是…………』
越是表现的客气，反而越让人感到难以亲近不是吗？
鲁鲁修不知道，他的优秀已经让Saber产生了想要更加了解他的想法；而Saber更加不懂，当一个女人产生了想要了解一个男人的想法的时候，才是最为致命的。
“呵呵…………那就有劳你了…………鲁鲁修骑士…………”
鲁鲁修临战前的玩笑作用很是明显。至少爱丽丝菲尔是被鲁鲁修突然而来的一句公主、骑士给逗乐了，完全忘记了刚才听到要让Saber从这里跳下去感觉到的凶险。
“别看我这样子，在我的世界中，我好歹也是名扬天下的骑士…………”
『曾经是…………』鲁鲁修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补充道。
“打开舱门…………”
鲁鲁修对着一旁的操作员吩咐道，沉浸在即将面临的战斗的Saber和被舱门打开的飓风击中的爱丽丝菲尔都没有发现，那个操作员眼中一片诡异的暗红色。
“那么机长哟，就有劳你通知塔台，我们的飞机起落架出现了故障，需要在空中盘旋个15分钟左右吧…………”
“通知卫宫切嗣吧，行动开始了。”
万米的高空之上，一架外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私人客机偏离了它原本的航线。在其下方骤然敞开的货舱口，一个身负着白色巨翼的金发少女傲然而立。任凭狂风拍打着滑翔翼的翅膀，再怎么剧烈的暴风在她的身上都被风王结界化作了一片宁静的轻语。
风吹过她耳边垂下的柔顺长发，带来了满世界的声响。
刀与剑交鸣的轰隆，烽火点燃的噼啪，还有那少女立于山丘上，绝望的恸哭…………
『一定，我一定要得到圣杯！』
徒然变色，少女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执念填满。
“那么，Saber哟，堂堂正正地攻过去吧，地上天下，用你的剑贯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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