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空中的死斗,被狙击的鲁鲁修

时间是午夜，穿过未远川的狼烟已经开始渐渐消散。最先赶到那里的，既不是Master也不是Servant，而是连日来已经被一连串的怪异现象搞得神经紧张的警察和自卫队，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地面部队和空军对发出狼烟的地方，冬木市新兴市民会馆展开了突击调查。当然，结果是一无所获。所有的诡异现象都被魔术的手段给掩盖了，包括他们走进市民会馆的地下室停车场，也是空空荡荡一片，已经发布了避难通知的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般，忽视了就在眼前大胆摆放的黄金方舟。不，说是黄金也不对，因为原本属于吉尔伽美什的飞行宝具维摩耶在被Berserker夺走以后已经变成了死黑色的噩梦之船。压抑的地下停车场中，搜索的士兵们结束了这一次的搜索，失望而归。而在这群普通人所看不到的黑暗深处，中世纪的骑士铠甲发出了嗑吱嗑吱的响动。失去了理智的Berserker有着近乎野兽一样的本能，只留有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的眼缝凶狠地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他当然不是对这块现代风格的建筑有什么想法，而是他感觉到了来自这上方，一个英灵的压力。

        “唔…………”

        匍匐在黑暗之舟上骑士嘴中发出寓意不明的吼叫，经由以水银为燃料的太阳水晶产生用来驱动的太阳能飞船维摩耶张开了翅膀，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翼撑开恍若魔鬼的微笑，下一秒，飞船获得了瞬间的爆炸速度，市民馆的停车场被强大的动能在天花板上开了一道大口子，竟是破开了地面，笔直地朝向天空而去。

        …………………………………………………………………………

        鲁鲁修自冬木市教堂的山丘滑下，尽可能地避免了自己煽动羽翼的动作，虽然不认为此刻的冬木市还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存在，但是现在两边阵营都不属于的鲁鲁修还是想要尽可能地保持低调。

        『现在的我，虽然还有卫宫切嗣提供魔力，可是到最后的时候，他一定会用令咒命令我跟Saber自尽。没有了Master的魔力供应，我的自身魔力最多就只能够支持不到5分钟，那也就是说，要夺得圣杯，首先就必须要帮助卫宫切嗣夺取圣杯，让他在确信胜利以后再使用令咒，而到了那个时候，那一枚假令咒就是关键………………』

        轻轻地将背后的羽翼收拢，鲁鲁修仿佛吸血蝙蝠一样停在了市民会馆外的路灯上。对于能够将这一双新出现的羽翼飞行能力在短时间内就掌握得如此炉火纯青，鲁鲁修也不禁感叹自己身体里融合的杰诺瓦病毒所带来的强悍适应能力。杰诺瓦能够赐予融合者以超人般的潜力，可是，非完全的融合无一例外的都会对融合者的寿命造成严重的伤害，能够做到完美融合的人，数十万中也难以找到一个，鲁鲁修就是这万中无一的绝对，万中无一的王，也许，在鲁鲁修决定踏上这条路以前，很多事情早已经冥冥注定。

        目睹着脚下特警还有军队的人正在对这栋本该无人的建筑进行仔细地搜查，可是即便是半路出家的言峰绮礼都不会留下给这些普通人介入的机会。之前的行动，鲁鲁修虽然利用了普通人类的军队，但是作为“绝对服从”力量的后遗症，他们在德高望重的司令官那里什么也得不到。

        『哼，要是能够这样毫无顾忌地使用Geass，黑色革命，不，就算是要推翻皇帝也不是难事。皇帝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可惜，我至今都没有想清楚皇帝的Geass是什么，C.C.那女人也不值得信任，要是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以你的能力，毛………………』

        “呃…………”

        可惜，紧张的战斗并没有留给鲁鲁修更多的感伤时间，自脚下传来的晃动引起了鲁鲁修的警觉。被杰诺瓦提升至极限的五感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

        碰！

        隆隆的巨响并非是远方不时闪过的雷鸣，而是更加浑浊的爆炸和崩塌的感觉。十几米高的路灯在这晃动下竟然失控地朝向地面倒下，鲁鲁修的纵身跃起，与一道自地面扑来的魔鬼擦身而过。庞大的身躯，笼罩在漆黑不祥的魔力中，巨大的飞行物体撑开了帷幕一样的黑色巨翼，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辉烬，简直是一只巨大的乌鸦，它们镀着一身腐朽的气息，并招来死亡。

        鲁鲁修挥动着翅膀，视线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跟这飞船的主人对上了眼，那是被全身笼罩在漆黑色铠甲中的骑士，一道闪烁着怒火光芒的眼缝在鲁鲁修的面前越来越开，正是狂乱的Servant——Berserker。鲁鲁修费劲地从漆黑之舟掀起的暴风中挣扎出来，飞到与之相反的方向。但是驾驶着自巴比伦流传至印度的传说宝物——维摩那的Berserker的机动力显然更胜一筹。完全无法想象的强大推进力和灵活性，在几乎鲁鲁修躲过偷袭的瞬间就在空中完成了如同鸟类翻转的动作，Berserker将这台机器操纵灵活得简直如同自己的手脚，这让鲁鲁修感到有些惊愕。毕竟，作为一个失去理智的Servant能够使出这样娴熟的技巧，只能想象为，他在生前就已经将这些技巧动作死死地印刻在了自己的肢体行动中，做出这些动作，已经不是所谓的套路或者战术，而是纯粹的本能，下意识的反应。而面对这种对手，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

        Berserker匍匐在光辉之舟的甲板上，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维摩那的尾部在他的操控下开始悄悄地抬起，就像是猫科动物进行捕猎时的动作一样，是为了在一瞬间就提升至最大的速度。鲁鲁修见状直接抽出了枪刃对着暴露在甲板上的Berserker进行远距离射击。对于早就习惯了机动作战的鲁鲁修而言，即便是这个距离，也是不可能会打偏的。但是，魔力凝聚的子弹虽然不偏不倚地正中了Berserker的面部头盔，发出仿佛铁器碎裂的声响，但是Berserker对此却不管不顾，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见状，鲁鲁修挥动了双翅，伺机在他冲过来的一刹那躲开。可是，鲁鲁修这一次却小看了维摩那作为传说之物的能量，一瞬间的爆炸性速度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突然性的优势，同时也意味着强大的动能。远处Berserker操纵着光辉之舟几乎留有一道残影，然而自腹部传来的仿佛巨石压上胸口的感觉却令鲁鲁修的神智几乎有了瞬间的恍惚。

        速度在瞬间提升至极限的维摩那在鲁鲁修完全没有能够躲开的情况下，正面撞上了鲁鲁修的胸腹，如果不是鲁鲁修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地将枪刃挡在了胸前，维摩那锐利的船头甲板就能够将鲁鲁修一箭穿心，饶是如此，枪刃的剑身也被撞出一道裂口，看起来岌岌可危。

        碰！

        又是一声巨响，而这次却是鲁鲁修被维摩那强悍的冲撞给轰飞了出去，巨大的动能，直到鲁鲁修被揍飞的身体击穿了第三重的大厦才勉强停了下来。鲁鲁修感觉像是有一道海底火山自自己的胸口中喷发，他浑身仿佛要散了架一样地从墙壁上坠落下来，口中止不住地鲜血倒灌。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口，但是冲击却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脏。

        ‘唔…………‘

        双手略微有些发颤的撑在地上，鲁鲁修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该死的，好快………………』

        稍微四顾了一下周围略微显得黑暗的环境，鲁鲁修靠在墙壁上强自压抑着呼吸。Berserker的战斗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现在他必须要重新制定战略。

        『开什么玩笑，我必须要夺走圣杯，否则的话，尤菲………………』

        『那个Berserker很明显就是被刻意安排在这里对付我的，虽然征服王也有飞行道具，但是能够这么清楚地知道我会在这里的人，错不了，是言峰绮礼。那家伙，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让Berserker的Master为他卖命。那个能力，能够夺取别人的宝具成为他的武器，从那种传说武器的级别来看，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会是Archer的道具…………』

        『怎么办，难道这个时候就要使用“阿瓦隆”吗？那可是我唯一没有亮出的底牌，这么早使用的话………………』

        来不及让鲁鲁修多想，漆黑色的光辉之舟再一次在鲁鲁修的眼前露出了它鲨鱼锯齿一样的獠牙。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这个凭借着自己的狂暴气息，横冲直撞如同蛮牛一样地家伙，连探查一番的打算都没有，竟然直接对准了鲁鲁修所在的大楼的基盘进心了冲撞，看那架势，是打算就算要把整栋大楼都摧毁掉也在所不惜。

        为了能够将鲁鲁修逼出大楼，狂乱的骑士，再一次发出冲锋号一样地低吼。

        『该死的………………』

        鲁鲁修低声咒骂着，顺着大楼的落地窗户来到了大楼背对着Berserker的一面。失去了速度和飞行能力的优势，鲁鲁修只好尽可能隐蔽地紧贴着大楼的镜面飞上了楼层的顶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到了剧烈仿佛9级地震一样的晃动，随之而来的，是感觉整个地基的下沉。不用猜，鲁鲁修就知道Berserker扫断了某一层楼的承重梁，这栋大楼开始向着某一面倒塌。鲁鲁修低声咒骂了一声，竟是紧握着倒塌大楼的一处护栏，随着大楼以猛烈的速度直直冲向地面，拼着被摔死在地面上的魄力，鲁鲁修在距离地面只有20米的危急关头终于将翅膀一扬，在大楼倒坍扬起的尘埃的掩饰中，躲进了这片新兴都市区的高楼建筑群中。

        『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啊，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不召唤“阿瓦隆”，我的魔力也所剩无几，该死的，Berserker这家伙难道都没有魔力限制吗……呃，等等，魔力………难道说………』

        鲁鲁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已经越来越远的新兴市民会馆的方向投去了愤怒的眼光。

        『原来如此，我说呢，既然都已经将我引到了陷阱中，却没有配合Archer将我杀死，原来是抱着看戏的打算吗？言峰绮礼，你这家伙…………』

        『为了能够跟卫宫切嗣进行一场较量，你在之前的空袭中放过了他，我原本以为你是想要借他的手来杀死远坂时臣，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种理由。可是，在我被Rider阻挡以后，你也明白，这边阵营的实力增强，所以，为了不让你的较量被妨碍，现在，你又派出Berserker来消耗我的魔力，你深知卫宫切嗣对待Servant工具一样的态度，一旦我因为和Berserker的战斗耗尽了魔力，我只有选择变成灵体退出，或者从卫宫切嗣那里抽取魔力…………而他本人为了能够专注于和你的对决，除了Saber的那一份必须以外，我的魔力供给如果对他的行动造成了麻烦，那么以他的性格，绝对会使用令咒逼我自杀。这样的话，既消耗了卫宫切嗣，也除掉了我吗？哼，算盘倒是打的蛮不错的，可惜，我鲁鲁修可不是区区你能够算计的对手…………』

        低下头自大楼落地窗的前面往下望了望，被派遣前往新兴市民会馆的自卫队士兵的尸体竟是断成两截地倒在那里。鲁鲁修轻巧地飞到其边，拿起了仍然处于工作状态的无线电，里面指挥部的质问声让他再一次面露笑容。

        空军，当然得要用空军来对付才行啊…………

        ………………………………………………………………

        “这么扫兴就结束了吗？绮礼，你的计策看起来并没有达到效果嘛，难得本王暂时饶了那疯狗一命，还将维摩那给他使用，居然这么无趣，那个骑士王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解决掉了吗？”

        “………………………………”

        对于英雄王嘴角的索然无味，言峰绮礼当然看在眼里，虽然他也对于那个曾经将卫宫切嗣玩弄股长的男人有些兴趣。但是一来他也不希望有难以掌控的因素插手战斗，二来，只要能够消耗卫宫切嗣，让鲁鲁修无法帮上忙，他就已经满意了。至于英雄王的不满，呵…………言峰绮礼在心中微微一笑。

        “你对于那件已经被碰脏的宝具还有回收的兴趣吗？”

        言峰绮礼有些理所当然地讥讽道，对于Archer投过来的锐利眼神仿佛视而不见。他跟Archer虽然合谋杀死了远坂时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跟Archer就成为了新的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和睦关系。没错，彼此都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也许到了英雄王对言峰绮礼失去兴趣的那一天，言峰绮礼才更要担心自己的性命吧。可是现在…………

        英雄王对此嗤鼻一笑，不屑地说道。

        “那种东西，本王多的是，既然被杂种的脏手弄脏了，本王也就没有兴趣回收了。不过，绮礼，浪费了本王的一件宝具却只是换了这样一个无聊的闹剧，你该当何罪啊？”

        “按照原定计划，Rider已经往这边赶来了，想要尽兴的话，就去迎击吧。不过，那个Saber目前却动向不明。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会被其他从者打扰。”

        “嚯，那就让那只疯狗陪她玩儿玩儿吧，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也是蛮有趣的不是吗？遭到部下背叛绝望的她的最后一滴眼泪，要由本王来收藏才可以！”

        英雄王的脸上又是浮现出令人不快的邪恶笑容。但是言峰绮礼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说起来，那个‘圣杯’你考虑得如何了？到现在还是没有想要的愿望吗？绮礼，真是浪费啊………………”

        “杀了，果然我还是没有什么要付诸于圣杯的愿望，只有再有一两个Servant出局，就可以召唤出圣杯，放着不管就可以了，我的目的，是奔着圣杯而来的卫宫切嗣。”

        “那么就尽情享受吧，绮礼，说不定，到了最后，你还会需要圣杯来装上你的鲜血呢？”

        这样说着，英雄王大笑着仿佛期待着言峰绮礼死在宿敌之下的可悲嘴脸，对于英雄王而言，不许失败只不过是王的原则，然而享受乐趣才是他活着的兴趣。

        拭目以待吧………………

        言峰绮礼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抽出了黑键，与英雄王分道扬镳。谁都没有注意到，远方的彼空，三只巨大的钢铁之鸟已经将狙击镜，对准了毫无防备的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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