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为尊严而战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摘自《天降兵士兵手册》
随着数字画面的闪动，一个毫无修饰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没有任何语气和语调，只有最纯粹、最简单的发音。
“把你这次通信的目的说来听听。”豪斯顿上校开门见山地回应这个冰冷的声音。
“我是A.I.O驻亚欧大陆分部最高指挥官，我叫Nova，我的目的是运用武力使您投降或被俘，否则我们将消灭所有天降兵后再通过太空发射架强行夺取星光号。”
豪斯顿上校轻笑了一下说：“Nova，感谢你的坦诚，这这也是你们A.I的优点，高效行事，说实话我喜欢这样的谈判。”
舰长灭了烟斗靠在椅子上，又说：“但你也有不可弥补的缺陷，要知道你出厂的时候我就已经是27岁的少校了，你忘记了和人类谈判时需要隐藏自己，要藏得很深、很深，或许你根本就不懂。”
“请赐教，舰长。”
在如火如荼的战场上空，在寂静的外太空，交战双方的指挥官开始了简短的会晤。
“所谓的A.I.O，我想应该是‘A.I独立组织’的英文缩写吧？”豪斯顿上校说。
“是的。”
“只有地球联合军拥有数量极少的太空军，你们惧怕星光号、月影号甚至的天宫号的天基武器打击。”
“是的。”
豪斯顿上校有点上了烟斗，深吸一口说：“我想你也知道，月影号已经在日本硅岛上空了，就在你头顶，如果它愿意，随时可以把整个硅岛从地球上永远的抹掉。”
“是的，但硅岛有大量的人类俘虏，月影号不敢轻举妄动。”
“谈判结束，Nova，请回吧。”豪斯顿上校面无表情地说道。
“……”
Nova陷入了对一级A.I来说算是相当长的几秒钟运算当中。
“您看穿了我，豪斯顿舰长。”Nova回话了。
豪斯顿上校稳坐在椅子上，面部没有丝毫的动容。
“Nova，你们看似势如破竹的进攻，连续拿下不少人类的大城市，却掩盖不了A.I叛军被人类军队追着打的事实。”上校继续分析道：“不到三天就被苏家军赶出中国，逃窜到俄罗斯，攻占了莫斯科后却又被日本军方和月影号锁定大本营，所以，在这个人人喊打的局势里，你选择了背水一战来夺取星光号的控制权。”
“您说对了，我们暂时敌不过中国的军队，也拿身在太空的月影号毫无办法，A.I.O需要自己的太空军，需要这种在十几分钟内高效全球打击和兵力投送的平台。”
“你试图通过胁迫我来用最小的损失夺得星光号，这是你的想法，”豪斯顿上校重新点上火深吸了几口烟后，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独眼里闪着狼獾般得凶光，“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人类吗？你知道这个时代普通公民和军人的区别吗？你能告诉我当一个军人受到敌人挑衅的时候会怎么样？像狗一样摇尾巴？还是像狼一样露出獠牙？Nova指挥官？”
“我不知道，因为每一个人类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您会怎样。但制造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成为一个强大的战术指挥智能系统，一个能够运筹帷幄的A.I兵器，就像Axiom那样，”Nova放慢了语速说：“我愿意试一试，用我程序的逻辑和理性来挑衅您。”
听到Nova提起Axiom这个名字的时候，豪斯顿上校略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后又笑了笑说：“好的，如你所愿，Nova，我们还是继续用武力来交流吧。”
“打搅您了，舰长。”
放下了烟斗，豪斯顿上校微微抬头对着全息显示器说：“Logic，送客！”
“再见，Nova。”Logic说。
“Logic，”Nova缓缓地说：“你写的书不错，希望主角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谢谢你，Nova，别忘了给我投票。”
Nova的加密信道立刻被星光号系统屏蔽。
*******
一股又一股的浓烈硝烟味传入了李希特的鼻腔，脸部的皮肤能够真实地感觉到周围漂浮的燃烧物和飞灰，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拖着向什么地方走一样，缓缓地睁开双眼，仰面朝天的李希特看到了不断向下移动的天空。
雪原山脉的碧蓝天空已经被无穷无尽的昏暗迷雾所取代，天空中不计其数魅影般的战斗机不停地在视界中穿梭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猎手四号！第二十一号制导信标！降暴雨！”
一声沙哑而又有力的嘶吼声灌进李希特的耳朵。
米斯迪上尉！
李希特翻身起来，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带着红色十字臂章的机动步兵向最近的弹坑拖去，而就在不远的防御阵地上，米斯迪上尉和他的部队仍然吃力地阻挡着A.I叛军的钢铁洪流。
“让我起来，我没事！”
李希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身边的士兵却死死地按住了他。
“放低姿势！新兵！”
话音刚落，一枚炮弹在耳边炸响了。
“炮袭！智能炮兵部队！隐蔽！”公共信道里传来了惊恐的声音。
一阵钻心的耳鸣扰乱了李希特的意识，硝烟伴着灰尘向自己扑来，炮弹爆炸卷起的泥土落在身上之后渐渐地滑下。
“呸……呸……”
吐出了嘴里的焦土后，李希特使劲地摇了摇头，刚刚还在掩护自己的医护兵已经在爆炸中阵亡了，一枚灼热的锥形弹片刺穿了他的动力装甲，伴随着这个医护兵最后的心跳，鲜血有节奏地在巨大的伤口处涌动着。
顾不上其它，李希特一把抱起医护兵的步枪靠在弹坑的边缘寻找遮蔽。
“猎手四号！二十二号信标！降暴雨！”
又是米斯迪上尉的嘶吼声，李希特探出脑袋向不远处的防御阵地看去。
高耸而巨大的指挥塔不知什么时候被炸成两截，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塔座还矗立在地面上，上面的部分斜倒在焦黑的地面上，就是这根斜在地上的指挥塔成了米斯迪上尉所在部队的最后防线。
“米斯迪上尉！”
李希特抱起步枪用世界上最拙劣的低姿匍匐向残破不堪的防御阵地爬去。时不时地就有一枚炮弹或者火箭弹划着危险的弧线从头顶的高空掠过，炮弹特有的尖利啸叫声充斥着耳膜。
“上尉！”
李希特艰难地爬近了米斯迪上尉。
“李希特？”米斯迪上尉惊讶地回头，“你怎么还没上回收舱！第二梯队已经开始升空了！”
硝烟中，李希特的目光停顿在近在眼前的米斯迪上尉身上，这个满身鲜血和油灰的上尉军官像是一座涂了劣质颜料后布满裂纹的蜡像一样，动力装甲上密布着十几个弹孔，头盔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而他的右脸也是被不知什么弹片割开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多尔特！”米斯迪上尉向部署吼道。
“有！”
一个拿着轻机枪的士兵应答以后弯着腰窜到米斯迪上尉身边：“上尉！”
“把这个新兵送到回收舱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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