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生存之道

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后，雪山到了。

        连绵上千里，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色彩单一的雪白。细看一眼后才能在那一片片隆起的树林的形状林找到未完全被积雪掩盖住的点点树皮的枯黄色，稍稍给这冰天雪地增加了一点颜色。

        跟在男子的后面，叶晚跳下马车。

        虽然已经裹了厚厚的狐裘，寒意还是瞬间沁心入骨，冻得她牙齿一个劲地打颤。

        “好冷”

        一直坐在马车顶上的鸦笑道：“奉天是六国中气候最宜人的，姑娘生在皇城，养于权贵之家，自是没有经历过这般彻骨之寒，多呆些时日就习惯了。”

        将裘子再拉紧些，她快步跟上向雪山走去的人。

        她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什么身份，反正终有一日会知道的。

        开口求他的时候，她早已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纯粹为了帮她而向她伸出援手。所以，他一定会在她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要求她的回报。

        他可以利用她，或许有一日她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

        如此低的温度下，他和两个侍从竟然仍还是那一身单薄的衣衫，连个裘子都没有披。要如何高深的内力才能到那种程度，叶晚咋舌，如果她也有如此厉害，报仇就有望了。

        积雪的寒意从垫了好几层的皮靴里迅速渗入脚心再上窜至身体各处，不一会的工夫便僵硬了她的双腿。

        男子和雀仍在大步前行，没有要停下来等她的意思。鸦在马车顶上打了一小会的盹后一个纵身便如大鸟般飞翔而去，追上了前面的二人。

        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后面龟速了，距离越拉越远。她想开口叫他们等等她，犹豫再三，纤小的手隔着厚厚的裤子在大腿上用力掐几下稍恢复些知觉，然后赶紧加快步伐。

        不出几分钟，双腿再度僵硬。她又故计重施，再狠狠掐下去。

        距离仍是越拉越远，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追上那大步流行的三人。

        于他们而言，或许已经尽量放慢了脚步，是她太弱了。

        弱者没有要求强者垂怜的资格，她没有要求他们等她的资格。

        变强，追上他们，再超越他们，站在食物链顶端，这才是生存之道。

        好在头顶是毫无温度的太阳不是漫天飘的雪花，不用担心他们的脚印会被雪花覆盖住。

        她便深一脚浅一脚踩着他们的脚印在渐厚的积雪中努力追逐他们，天地间只剩下了她粗重的呼吸声和自皮靴底发出的“咯咯”声。

        边走边细看着三人的脚印，竟真的给她看出了门道。脚印小的是鸦，两个大脚印中稍深些的是雀，那个仅是微微有些下陷的脚印是他们的爷。

        再仔细看一会儿，突然发现鸦和雀的脚印周围有不同程度的积雪融化，应该是运内力御寒所致。而他的脚印里只有几乎可以忽略的少量冰晶，其实力可见一斑。

        透过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脚印可以看出如此多的事情，叶晚略显兴奋地漾起一抹浅笑。看来除了努力练功以外，她还得训练敏锐的洞察力。

        艰难行走一个多钟头后，她终于又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月色衣衫的人正悠闲地喝着小酒，鸦恭立一旁素手挽着酒壶随时准备为主人满斟，雀抱剑立在一旁，面上隐约有丝不耐的神色。

        见她大喘着粗气过来，男子将已送至唇畔的酒杯递至她的面前。“喝一杯，暖暖身子。”

        全身处于半僵硬状态的叶晚伸出手去，却颤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握住。

        他颇为好心地将酒水送至她的唇畔，她张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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