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撕裂

不到一年，那一幕又重演了。

        完全没有感情的宣泄，不，应该说是充满怒气的宣泄，封萧萧觉得碎掉的不只衣衫，还有自己七零八落的心。

        封萧萧如同遭受酷刑，痛到失去知觉昏迷。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朗铮已经穿戴整齐。

        封萧萧即便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他眼里的厌恶不屑刺伤了。

        她抖抖索索穿上衣衫，管事嬷嬷便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着封萧萧一愣，鄙夷不已。

        这是哪个院里的贱婢，趁着主子虚弱就爬床，作死！

        “避子汤，姑娘是自己喝，还是老身硬灌？”

        封萧萧慌了，摇着头往后退，很快退无可退。

        “朗大人，求求你了朗大人……”

        朗铮使了个眼色，管事嬷嬷强硬地将避子汤给封萧萧喂了下去。

        “把她关起来。”

        简简单单五个字，就夺走了封萧萧全部希望。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了小宝的命啊！

        “朗大人，我没用，我争不过你，认命了……”封萧萧一脸木然，央求道：“看在我十月怀胎生下小宝的份上，让我再带带他吧。”

        朗铮点点头，命人将孩子抱过来。

        封萧萧细细摸着小宝的眉眼唇鼻，哽咽道：“曾经我无数次幻想，我跟朗哥哥有了孩子，会长什么样……小宝长得像你，想必头脑也很聪明，会跟你一样文武双全……”

        “可惜你不在乎他，不要他……光我一个人爱他，有什么用？对不起，小宝，我把你生下来却保护不了你，我不配做你娘！”

        倏地，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抵在孩子小小的胸膛上！

        朗铮心一突，厉声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封萧萧赤红着双眸，拿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

        “与其让你杀死他，那不如我先结束他的生命。”

        朗铮看着她发抖的手，漫不经心地笑了，“当初，本辅要是在你怀上的时候就赐你堕胎药，哪来的他？现在不过是晚点死，有何区别？”

        封萧萧气得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心中溢满剧烈的恨意，无耻！

        “我宁愿亲手杀死他，也绝不便宜你和封婼婼！”

        锋利的尖头瞬时钻入细嫩的皮肤，鲜红的血珠冒出来，孩子痛得大哭。

        朗铮被她眼中的恨意击得身子一僵，那是从不曾有过的陌生眼光。

        他紧抿着薄唇，轻嗤道：“你不敢的，你不会的，承认吧，你根本下不了手。”

        “反正他怎么都是个死……下辈子投胎看准了，不要找我这样无能的娘……”

        封萧萧凝结的一口怨气被击散，举起簪子，强撑着想要继续。

        手腕被侍从射出的小石子打中，簪子掉到地上，发出“锵”的一声脆响。

        孩子再次被抢走。

        封萧萧眼巴巴看向朗铮，整个人萎靡而瑟缩，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活气。

        “你说得对，我下不了手，害他流一点点血，我的心都已经痛得要撕裂。你教教我，你怎么就能这么狠？”

        朗铮移开视线，不肯承认自己在她的质问下，铁石心肠有片刻动摇。

        这是封萧萧的因果报应，这是她该赎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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