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冬天少吃冰淇淋
“安先生，我们只负责寻找合适的项目以及助力药物的研发和临床使用。老实说，我们会问您这样的问题是处于对您未来职业生涯的考量。我们和陈先生之间的联络也是较为隐秘的，您是真的有加入研发进程的想法吗？”中年人仔细斟酌着用词试探着问道。
“嗯，我并不是一时兴起。我自己做出的成果到哪一步我最清楚不过，真的要应用于临床，我认为还有许多必要的实验要做。我非常清楚成健在商业研发上的成熟，但是论对这个科研品的了解，我有绝对的自信。”
“您们给我的计划书我已经熟读，我感谢您们如此详细的制定了流程，但是，我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最注重的还是科研本身的纯粹。而作为一个医生，我在意的是这个科研品是否真的能够适应商业化的过程，是否真的能起到救命的作用。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用心。”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安清晏超凡的职业道德和责任感，实在是会让人自惭形秽的程度。
“安先生，如果您都不介意对职业的影响。我们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两人这才算达成共识，无不露出满意地笑。
一些更加详细的流程交谈过后，今天的初步沟通总算告一段落，中年人刚要起身告辞，安清晏忽然有些扭捏地叫住了他。
“那个...”
中年人眼见着一下午意气风发地安清晏此刻欲言又止的样子，狐疑地坐了回去。
“您说。”
“关于钱的问题...”
中年人赶忙说：“合同上的约定是一百二十万，如果您觉得少，我可以去帮您争取更大的权益。”
“不，我对钱的多少并无意见，这个报酬我已经十分满意。”
“那是？”
“我希望能尽管拿到手。”
“这个您放心，咱们签了合同，我们绝不拖沓，作为一个大集团我们的资金情况请您放心...”
“如果方便，我可以现在就签合同。至于钱，我希望能立刻，一次性付清。”
中年人愣住了。
整个成健集团，下午都在为一个人加班。那人就是安清晏。
一百二十万虽然不算大数目，但为了满足安清晏越快越好的要求，以及安清晏的立刻加入，财务部和人事部都忙飞了。安清晏这个人还未入公司，名声就已经传遍了公司上下。
一个动用整个集团人力财力只为把他绑在集团内的未满三十岁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公司的人飞传着各种猜测，而谣言中心的安清晏正坐在银行窗外吃冰淇淋。
“我要吃这家的冰淇淋。”半个月前，楚秋和安清晏走在街上，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家店道。
“...现在是一月。”安清晏有些为难地说。
“吃冰淇淋不分季节，走吧。”楚秋说着就要往那家店走，但是意外的发现走不动。
这也难怪，身后一米八几的安清晏正拽着她的袖口，而那双脚一动不动。楚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眉眼轻皱着。
“干嘛？”
“不可以吃。”
“为什么？”
“你刚出院。”
“刚出院不更应该庆祝庆祝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因为什么住院的啊？”安清晏轻轻将人拉的近一点，阻止着楚秋奔向冰淇淋店的脚步。
“我记得，但是我要不是不住院，你现在能拉着我吗？医生？”楚秋忽然脱力由着安清晏拉拽，她这一个放松顺势就凑到了安清晏的眼前，楚秋并不矮，但比起安清晏还是娇小了些。她灵巧的钻进安清晏厚重的大衣内侧，仰着头笑盈盈地说着俏皮话，那弯成月牙的眼和忽闪地睫毛似乎暖和到了安清晏的心底，泪痣在几缕碎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可怜又可爱。
安清晏无话可说，也有可能是此刻说不出话。他就呆呆地任由自己被楚秋的眼睛和芬芳拉进不知名的漩涡。
“你应该感谢冰淇淋，有她，我才会在你身边哦。”
最后那冰淇淋吃了没安清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那天很热，即使是现在想起来，安清晏越觉得浑身燥热。
是因为这个，自己此刻才在吃冰淇淋的吗？
“哟小安，我以为内科医生都很养生呢，没想到你也喜欢大冬天吃冰淇淋啊。”成健集团的中年人笑呵呵地从银行出来，看那喜悦的样子应该是财务的审批十分顺利。
“没有，只是突然想吃。”安清晏老实地回答道。
“可以理解，年轻人都这样，我那个闺女也是，非要大冬天的吃冰淇淋，说她也不听。不过现在看你这个医生也这么吃，我倒是放心点了哈哈。”中年人提起自己的女儿，瞬间换了张温柔地脸。
只不过安清晏听他这么一说，作为医生的本能瞬间让他羞涩了。安清晏将剩下的冰淇淋往身后藏了藏，道：“最好还是不要。”
“行。小安，我已经照你说的，将那钱打入了一张新卡，你可以随用随取，这样行吗？”
“可以的，非常感谢。”
“那，公司那边的合同...”
“人事部的张姐已经找过我了，我现在是科研部的正式外编员工。”
“好！这样就最好了！”中年人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天的进展比他预想的一个月的还快。
“很不好意思，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给成健集团添了很多麻烦吧？”
“不！不！哪的话。老实说，你这样优秀，又已经入职了怡和的医院，我们都很害怕会遭到你的拒绝。没有想到你不仅没有拒绝，还愿意亲自参与，甚至连合同都愿意在年前签下来...我想我这个年终奖一定很不错，哈哈哈。”中年人说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那就祝福你，过一个好年。”安清晏柔和地回以一个笑容，尽管接触不过一天，但安清晏对这个敦厚老实记挂女儿的中年男人印象不错。
“不过小安呐，你这么着急要钱，可是有什么事吗？你的身世在圈内我们也是都有耳闻，你就算不工作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出身，怎么会这么着急要钱呢？”
“我...”安清晏感到脸颊有些微红，忍不住就将身后的冰淇淋拿了出来，他舔了一口将要融化的冰淇淋，一种草莓的甜味蔓延在他的嘴里。“我要结婚用。”
“哎？哟！结婚好，结婚好！你这可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年纪轻轻就是人生赢家了啊！”中年男人立刻高声笑了起来，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就是可惜我们公司那些小姑娘看来是没戏咯，哈哈哈。”
“借您吉言，希望我能够事业、爱情两全。”
“一定能！”
安清晏笑的腼腆，心里忍不住想，这家的冰淇淋，好像确实挺好吃的。
当时，应该还是没忍住给楚秋买了的吧？
安清晏从家里翻出自己留存了十余年的卡，趁着银行还没下班赶紧去存钱了。
那张卡的余额忽然就从三十万变成了一百五十二万。
纵使安清晏再不贪图名利，也不得不承认，余额变多的感觉确实很好。尤其是在和别人吹嘘这是结婚用的钱之后。
尽管那确实只是吹嘘，但就这点吹嘘，也着实为存钱这件事赋予了不一样的定义。
这张卡是特殊的。
安清晏有第一张卡的时候是初中。那张卡本来是妈妈给他打生活费或者是有特殊情况急用时的，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就变成了安清晏存款用的卡。
可能是，因为发现喜欢的人会为了零花钱不够了烦恼吧。
“女孩子嘛，总是忍不住去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零花钱花完很正常。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个无欲无求的小男生一样，钱放在那里永远都不花啊？”安清然酸溜溜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姨她经常说，给你的钱从来也没有花过，每次查看卡的余额都会有些担心你饿死呢。”
“......因为用不到啊。”安清晏对此十分坦然。
“啧，那你就干脆把你所有的钱都存起来，你既然没处花钱，楚秋总是零花钱不够，你们互补一下不就好了？”
“我们现在不是同桌，我可以直接把钱给她吗？”
“当然不可以！哎，你怎么情商那么低啊！”安清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安清晏的肩，继续道：“你们现在这种关系，轻易地作出给钱的行为，是会被对方以为你瞧不起她的！千万不可以作出这种事啊！”
“那，应该怎么样？”
“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啦，你现在先存起来，等以后在一起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吧攒的钱给她了呗！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男朋友的钱给自己关，这不仅代表了一种宠爱，给是一种信任！没有女生会不喜欢的。”安清然提起这件事双眼都在冒星星，似乎充满了期待。
这也并不奇怪，当年的安清然的恋爱观深受港台电视剧影响。
“好，那我照做就是了。”
这一个照做，竟然坚持到了今天。安清然应该早就把自己出过这么个主意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但安清晏却将为了给楚秋花存钱这件事刻进了骨子里。
从压岁钱，到父母给的零花钱，以及各种比赛的奖金，乃至现在的工资。安清晏对生活保持着极地的物欲，多出的钱全部放进了这张卡里，总算是等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安清晏看看那卡，卡面已经有些破损，在这之前安清晏从未有过如此特殊的感觉，只有今天他有了一点骄傲和期待。
那卡片似乎变得沉了些。
安清晏回到楚秋的家，他虽然不知道楚秋到底需要多少钱，但这卡里的份额多少能起到写帮助。带着这样的相反，他多少有了些追妻的自信，或许明天可以试着去联系楚秋了。
安清晏想到这里忍不住浅笑着开门，可进了门却发现似乎有人进来的痕迹。
谁？这个房子，从来没有过访客的...。
“楚秋？楚秋？”安清晏脱鞋的动作都有些仓促，他将外褂扔到沙发上就像屋内走去。
在卧室里终于看到了人影，可那身影却是个熟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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