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年（4）

04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后面林雨眠也终于可以拆线了，由于乔辰细心的把她当成废物，伤口长得很好，但是缝线的时候她不知道还不害怕，但是知道要拆线，她还是紧张的一直拉着乔辰的袖子，手上汗都出好几轮了。

        “会疼吧”“那个剪刀会冰冷冷地一下一下碰到我的肉”“还有，还会有线从身体里抽出来的感觉吧”林雨眠自己想象着，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要不”林雨眠睁着大眼睛看着乔辰的时候，他就知道说得提议一定不怎么样，“不行”，“你不要发挥你的想象力了，不会很疼的，医生都说长得很好了。”他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她就那样瘪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拆了行不行，就让它这么长着吧，我害怕。”

        “那怎么行呢，不拆的话是会感染的，万一伤口长不好，你不是还得受更多罪吗？”听林雨眠一直念念叨叨着说什么不想拆线，乔辰是很想惯着她的，所以来了就偷偷问过医生能不能不拆，医生还说了他一顿。

        “我紧张。”其实矫情完林雨眠才警觉自己真的在无理取闹的，如果是她一个人来，肯定是攥着拳头自我消化，等叫到自己的时候也会调动自己的勇气去面对，也就是乔辰在这里，所以她才这么哼哼唧唧的。

        “没事，没事，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乔辰温柔地一再安抚她，心里不是在恼怒林雨眠的矫情，开始觉得因为自己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没事，我也就是矫情矫情，其实就是点小伤，这几天我都还吃胖了好几斤呢，不信你看。”林雨眠揪着自己脸上的肉逗着乔辰。

        “林雨眠，下一个到你了。”护士来下通知了，林雨眠虽然安慰着乔辰，但心里还是打鼓。

        “你等我一下。”乔辰轻轻拍了她手两下，站起了身，但林雨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还是被推了进去，冰冰凉凉的东西一涂，医生就开始拿剪刀了，“不要乱动啊。”还交代着。

        林雨眠只能把所有的害怕和紧张都藏进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好像要把疼痛都转移到自己的手上一般，但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上，林雨眠还没有回头就知道这只手是谁的，掌心热热的，但别的地方都干干爽爽的，带着些冰凉。

        “辰哥？”乔辰不知道从哪整来了一身隔菌的衣服也进来了，虽然只有两只眼睛，但是林雨眠还是认出他的，短短几分钟的手术，她开始忘了紧张，就只注意着乔辰。

        拆线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但拆线之后就不好过了，原来比疼更难受的是痒，痒得钻心了，身为当事人就算知道不应该但是还是很想很想去挠。

        “别挠。”又被拿着药瓶的乔辰撞见了，出声呵斥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挠，怎么就是不听呢？”他的声音低低的，连呵斥也很温柔。

        “……”林雨眠自己理亏，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乖乖地做好等着乔辰涂药，乔辰看着又被她挠的有点起皮的伤疤不由皱了皱眉。

        而林雨眠却敏感地有了些误解“是不是很丑？”以后一定是穿不太了超短裤超短裙了，还好林雨眠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只是确实在大腿上有一条8cm左右的伤疤，她作为一个女孩子也会觉得不好看，跟蜈蚣似的盘旋在腿上。

        乔辰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在林雨眠的面前缓缓地低下了头，“啊”林雨眠因为这奇妙的触感不小心惊呼出声，乔辰在亲吻她的腿，在受伤的地方的周围，顿时林雨眠觉得其他地方比受伤的地方更痒了，是那种能让心里有电流经过的痒。

        “辰哥？”林雨眠觉得这种感觉挺舒服的，但同时也挺陌生的，不由惊呼出声。

        “我想让你明白，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嫌弃这一项说法。”乔辰也赶紧起身，定定地看着林雨眠的眼睛，他声音低哑，但是却让林雨眠心里有了很强大的安稳的感觉。

        在他们的眼波中驻留着属于他们的点点时光，后来，林雨眠可以走路了，乔辰在她的前面，手臂微张，极尽保护之态，林雨眠觉得自己被乔辰护得都像是还在学步的孩子了……

        冬雪尽化，春水融融，他们在一起的寒假也要结束了，林雨眠因为良久躺在床上早就憋疯了，又蹦又跳地跟乔辰走在没有多少人的午后大路上，两人就这么走着、聊着、笑着……

        “乔辰”一个声音打破了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切，是沈嘉璐。

        “……”两拨人都面对面了，但乔辰一点要搭话的意思都没有，沈嘉璐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林雨眠身上。

        “之前听说你受伤了，好点了嘛？”林雨眠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也不想避，便非常礼貌大方地说，“好多了，谢谢关心。”

        “我想跟你聊聊，不介意吧？”这话是在一阵尴尬之后又起的一个话题，问的不知道是乔辰还是林雨眠。

        “不介意。”林雨眠才不想在什么前女友面前失了风度呢，不就是找她聊聊嘛，不信她还能吃了自己。

        倒是乔辰从身后拉了林雨眠胳膊一下。

        “没事。”林雨眠拍了拍乔辰的手，示意他安心。

        两人一路往前走，拐进了一个小的路口，避免乔辰看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这是沈嘉璐的开场。

        “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乔辰的其他女朋友一样，后知后觉，发现了才后悔。”这话确实很具有耸动性，连林雨眠都不由心里一颤。

        “就这样吗？”林雨眠笑着问。

        “给你看个东西吧。”沈嘉璐也还是一脸自信地笑着。

        “好啊。”

        给林雨眠看得是她跟乔辰在一起时的一些照片，有些还是非常十八禁的，还有一些乔辰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的照片，以及他们的聊天记录，比如，你跟谁谁谁在一起是嘛，然后沈嘉璐大方地说知道了……

        生动的是，还有个视频，视频日期是五年前的了，也是在一个ktv的环境下，沈嘉璐躺在乔辰的怀里，涂着口红，给自己拍着视频，然后将镜头转到了乔辰，是乔辰，但又不像，他整个人的感觉跟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他就那么慵慵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吸着烟，烟从他的面前喷出，烟雾下他还是那样精美的五官，但是眼神不像现在这般清明，有的是放荡不羁和一些迷茫，沈嘉璐亲了一下他的脸，他扭过了沈嘉璐的脸就是一阵亲吻，长长的亲吻，能看到舌头的，然后沈嘉璐娇羞地笑着，“说你爱我”，“我爱你”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但是不像现在的清冷，有些哑，可能跟烟酒有关，说“沈嘉璐我爱你”，“沈嘉璐我爱你。”他就在那个四四方方的视频页面里扮演着林雨眠没有见过的人，跟别的人说都没跟她说过的话……

        “这是我们在一起时的证明，我是小心地收藏着的，你要是不信，我们恋爱的事情，所有高中的人都知道，但要是我只是个前女友，我也就不跟你说什么了。但你应该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他的女朋友，但同一时期，他的女朋友可是不止一个的，我是爱他的，所以我有容人的雅量，但我看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学生妹，应该是接受不了这些的吧。”她还是那么肆意地笑着。

        “说完了嘛？”林雨眠也是缓了好久，掐着手说得，听起来话里面底气十足的样子。

        “我们都是女生，所以我给你提个醒，看男人还是得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在他的女朋友里面算几番吧？”

        “就这么点啊，要不是我没有记录的习惯，真应该让你看看我去他家里见家长的样子，看他天天粘着我的样子，就这些都足以让你这么收藏着，连我现在都有点可怜你的深情了，没有被爱过，你是不知道他爱人的时候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的。”她浅浅地笑着，看着沈嘉璐逐渐扭曲的脸，她没有多少快感，但是她知道沈嘉璐跟她说这些肯定是对乔辰不好的，想到这，她就巴不得让沈嘉璐早早地离开乔辰现在的世界。

        “我们会好好恋爱，会结婚，别的事情就不用你多操心了，你应该担心的是怎么放下那些莫须有的执念，然后好好地去谈场正常的恋爱了。”说完林雨眠跨步离开了。

        “你到底是自信还是没脑子，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自己什么样，凭什么让乔辰改变，凭什么认为他就一定爱你。”沈嘉璐在后面叫喊着，先是笑，然后想到了那句，没有被爱过，她的眼角不自觉地就掉下了一滴泪，她手摸到湿润的时候，立马敛了所有的情绪，胡乱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我才不可怜。”她踩着她的高跟鞋走了，头抬得很高。

        ……

        “林雨眠。”回去之后林雨眠还是正常地跟乔辰走着，但是脑子里的信息太多了，她也在整理着，乔辰却自她回来之后就十分地局促不安，他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叫了声她的名字。

        林雨眠也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定得说出来才能理得清了。

        林雨眠先是转身看向了乔辰，然后想着自己要说些什么。

        “林雨眠。”这次乔辰听了林雨眠的，他不再只是默默地受委屈了，他像林雨眠平时对他的样子一样，拉着她的衣袖，声音轻轻地又叫了她一声，声音中有些委屈。

        林雨眠顿时心里都炸了，他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孩一样，顿时她心里仅有的一点点不良情绪都没有了。

        “你”林雨眠拿手指指着乔辰的胸口，狠狠地说着，“你能耐很大嘛，跟那么多女生又是约会，又是亲亲抱抱，又是爱来爱去的。”原来林雨眠在意的是这个。

        “谁能想到你这么一副温润无害的皮囊下藏了一颗这么躁动的心啊。”林雨眠莫名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乔辰，觉得好陌生，跟她自己的这个乔辰完全是判若两人啊。

        林雨眠说完先走了，留下了乔辰皱着眉留在原地，他之所以不在林雨眠高三或者刚上高一的时候就走近他，就是因为喜欢和自卑的等同放大，让他害怕，觉得林雨眠是不会喜欢他的，果然，自己还是被嫌弃了。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走，他想林雨眠也许会跟他说分手吧，但是林雨眠说过，说了分手也应该去争取，对，他应该去争取，说他都改了。

        “乔辰，你以后给我的亲亲抱抱一定要比她们都多，说得爱我一定要比她们更多更真，陪我的时间也一定要是最多的，以后你只能有我。”林雨眠像个孩子似的，转身对乔辰抱怨着，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从头到尾她也没有真的怀疑过他，但一想到曾经他有那么多的时光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别的女生，就莫名委屈，她才没有嫌弃曾经的乔辰呢，她只在乎他是乔辰。

        “啊”换乔辰愣在了原地，“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说过爱我呢，你再看看你跟其他的女生怎么就能那般的亲近，你连跟我确定关系都是问我愿不愿意给你身份，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你的表白，也没有亲亲抱抱。”林雨眠似娇嗔似埋怨地说着，而乔辰意识到她本身也没有生气的时候反而愣住了。

        他还在想着用什么话去做挽留呢，他还在局促不安呢……

        “呆死了。”林雨眠看他呆在原地，抱怨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其实转过身就笑了。

        “他怎么还不跟上来呀。”林雨眠边往前走着一边嘟哝着。

        “林雨眠”乔辰是喊出来的，“我喜欢你。”林雨眠停住了脚步，脸上由惊愕变成了笑，没有回头，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乔辰也往前跑着，其实明明只有百来米的，但是距离就是距离，不如相拥。

        “啊”林雨眠还暗戳戳地往后退着呢，乔辰却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低头快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对上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林雨眠，我喜欢你。”

        两人对视着，林雨眠的脸上迅速地爬上了红，而乔辰的耳垂也是红得滴血，林雨眠侧着脸，把自己的脸藏进乔辰的胸膛。

        “我也是。”乔辰走了一小段了，林雨眠才闷闷出身，对刚刚的表白做出了回应……

        只是这样，心脏都悸动的受不了，这或许就是爱情里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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