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震撼

　　“原来如此，张师兄这么有才华，能来我这边帮忙，我当然荣幸之至。”林飞说道，“今后我做音乐，还离不开贤伉俪的支持。”

　　张虚怀某种程度上和林飞是一类人。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关注做自己的音乐，而这类纯粹专注的人，不一定擅长处理身边的事情。林飞请陆敏琪拟定好合同，从今天开始张虚怀就是林飞音乐室的负责人了。

　　“幸好张师兄有康学姐这么好的女朋友，”林飞看得出康若谷今天带张虚怀过来的用意。

　　张虚怀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

　　康若谷：“小林，我可不是挟恩图报，虚怀的才华我很清楚。这是一件双赢的事。”

　　林飞：“那当然，涉及专业方面的问题，我从绝不会拿交情做决定。”



　　心想：不然我也不会得罪何老了。

　　一行人吃过午饭后。原本想去找录音棚的主人再交涉一下价格，陈晓青导演给林飞打来了电话。

　　陈导：“林飞呀，你那录音棚的事儿，我这里有个资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实地考察一下。”

　　录音棚也是价值不菲的特殊商品，货比三家不是坏事，林飞一行人便改变目标，前往陈导给的地址。

　　这家录音棚位于市区西北边，而陈导介绍的卖家是一位叫克里斯的泰国人，但是普通话却说的非常好。

　　“这录音棚竟然，这么大…”众人下车，看到眼前巨大的建筑，不由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是一家堪称巨型的录音棚，从围墙的长度来看，差不多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众人一边听着克里斯的介绍，一边走进了录音棚。

　　这家录音棚叫做余音走廊  Studio，是由米国WSDG团队进行的声学设计。造价约3000万人民币，其中还不含这3600平米的地皮的价格。这家录音棚最早是由一位歌坛巨星不惜成本耗巨资修建，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易主出售，现在属于东南亚一家公司的名下。然而受今年的金融危机，这家公司只能将这家录音棚低价出售。因为周围有马路，为了更好的隔音效果，整体都采用的“房中房”的结构，连录音棚的地面都是离地0.5米高的悬浮结构。

　　“公司在撤离时，录音棚的可拆卸设备和大部分器材都已经搬走了，”克里斯介绍道，“但是这个录音棚建筑本身就是一件稀有的艺术品，它有非常完善而专业的结构设计，基础性的硬件依然保管得非常好，只要导入合适的设备，就可以达到世界一流品质。”

　　“没有设备呀…”林飞有些失望，这意味着自己就算能买下来也无法立即投入使用。

　　林飞众人从录音棚的正门进入，眼前是一条曲折通幽的漫长走廊，长廊的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录音室和录音控制室，通过专门设计的玻璃进行隔音和采光。每间录音室的墙面材质都是可以变换的多层隔板，这让这条长廊宛如音乐的时空迷宫一般，在柔和的光照下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大多数的音乐工作者都梦想能拥有一间这样的录音室。”张虚怀不由咋舌，“而这个录音棚竟然有这么多间...”

　　余音走廊Studio最大的录音室可以容纳近百人的全编制管弦乐团，设计有256个声学通道进行同步录音，能够录制庞大的交响乐。大录音室边上还有两间ISO隔间录音室。这样可以在里面进行人声录制的同期外面进行乐队录制，避免互相干扰。

　　而余音走廊的中小型录音室也各有所长，通过不同的材料和空间设计实现不同的功能。有擅长录制人声的，有擅长录制吉他的，有擅长录制钢琴的；还可以通过改变墙面的面板来控制混响时间。

　　录音棚里最让众人屏息的地方就是主控制室了，各个录音棚的线材像毛细血管一样最终连通到这里，这里是整个录音棚的监听区域。正中间是宛如科幻电影的飞船驾驶舱，一旦配上正中间的调音台，正前方的高保真音响，遍布四周的模拟设备，录音师就可以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掌控整个录音棚。

　　录音棚的侧面还有一条隐秘的小路，是为了保护艺人的隐私专门修建的，艺人客户可以通过这条小路进出录音棚的各个区域。

　　众人顺着小路往录音棚的最深处走去，在录音棚的中间，竟然有一栋两层楼高的回字形小阁楼，二楼是专供艺人休息的客房。艺人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心无旁骛的休息和练习，完成音乐制作的整个流程。

　　看着阁楼中间可以望见星空的弧形天井，连康若谷也不由动容：“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在这里做音乐，真的是一种享受美。”

　　而张虚怀就更把持不住了：“这简直就是音乐制作人梦想中的天堂，要是能在这里工作，不要工资也可以呀！”

　　只有林飞还算冷静，毕竟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音乐制作只是自己事业的一部分而已，这个录音棚虽然建造的如艺术品般美轮美奂，但是实在是高出自己的需求了。何况入手后器材设备还需要自己采购，这么大的地方，平时的维护保养费用也不会低。

　　作为一个打工人，自己只想买个普通三居室的房子安家，陈导推荐的却是一座宫殿。

　　“克里斯先生，请问这个录音棚的转让价格是多少呢？”在张虚怀期盼的眼神中，林飞问道。

　　“五千万，怎么样，这是一个非常有诚意的价格了…”克里斯说道，“现在公司的经营压力非常大，急于甩脱这些无法制造效益，还需要维护的资产。这个价格，包含这块地皮几十年的使用权，整个亚洲范围内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录音棚了…”

　　“林先生，若不是我欠陈导一个非常大的人情，若不是你也是一位艺术家，我是不会这么便宜地出售这个录音棚的。”克里斯补充道，“有房地产公司想买下这块地进行商业开发，价格已经给到四千六百万了，但是我不愿意拆掉这里。这里应该是艺术的殿堂，而不是成为铜臭的市场，这是暴殄天物。”

　　陆敏琪给了林飞一个眼神，林飞竟然秒懂，五千万，从价格上看，真的不贵。

　　张虚怀和康若谷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和这个录音棚起来，之前那个录音室简直就是判若云泥。

　　五千万嘛，也就比五百万多个零而已，在众人的凝视下，林飞很想爽快地答应下来。但是囊中羞涩的他只好说道：“克里斯先生，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从录音棚走了出来，坐上了陆敏琪的车。

　　现在也没有人提找之前的录音室之人讲价的事情了，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这样水准的顶尖音乐制作圣地，谁还会有心思再去蜗居一般的小音乐室呢？

　　“好是好，可惜咱们买不起。”林飞沉默半响，说道。

　　张虚怀有些激动：“这可是一步到位的好机会，这样的录音棚，是所有音乐人的乌托邦。”

　　陆敏琪：“如果产权明晰的话，无论从投资角度还是使用价值来看，这都会是好生意。”

　　林飞：“陆敏琪，要不你借我四千万吧。剩下五百万我找康回和虞雨晴借。”

　　陆敏琪：“我要有四千万，第一件事就是炒你的鱿鱼。”

　　张虚怀：“林飞，你要是能让我在这里工作，我不要工资，住在单位，管饭就行。”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林飞：“我觉得大家还是现实一点。买之前那个小录音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快将投入转化为效益，快点出作品才是硬道理。”

　　康若谷也比较理智：“就算资金足够能买下这里，设备的导入和安装也会花不少成本和时间…”

　　张虚怀：“其实设备可以慢慢添加，能够达到标准的基本器材也就几十万而已。”

　　林飞：“我缺的是那几十万吗，我缺的是那五千万好不好！”

　　康若谷：“要是能把前一家录音室的器材和这个余音走廊录音棚的场地结合起来就好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力这时慢吞吞地说：“我看，其实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以公司的名义花五百万把之前的录音室买下来，通过整合资产，再将整个录音室的房产、设备以及林飞工作室拥有的所有作品版权打包在一起抵押给银行，贷款五千万，不就可以买下这个录音棚了？”罗力说道。

　　“抵押贷款…真的可以贷到五千万吗？”林飞难以置信。

　　“杠杆率太高了，”陆敏琪摇摇头，“我计算过的，房产、设备、再加上林飞名下版权的所有未来收益，最多也就值一千万，算上折旧，能贷到八百万就不错了。”

　　“而且后续的还贷也还不起呀。”林飞说道。他原本的计划是靠拍电影慢慢攒钱。提高影响力，还没有做好背负几千万债务的心理准备。

　　“我也觉得不靠谱。”张虚怀虽然对这个录音棚垂涎欲滴，但是他也是金融诈骗的受害者，对罗力提出的骚操作下意识有些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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