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就凭你

周玲的话回响在耳边，让司如歌短暂的失神之后，迅速找回了理智。

        她看向门口，好似昨天晚上自己将那男人抛在身后的画面，此时还在眼前重播着。

        “是我的心思太过狭隘，他明明都是为了我……”司如歌有些恍惚的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仍旧沙哑，像是在勉强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周玲看着觉得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司如歌的后背，说道。

        “太太，您别想太多了，席先生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毕竟那个员工的死又不是公司害的，明明连最后的结论都还没有定下，竟然就逃避责任去轻生……”

        司如歌自然知道究竟是谁站在对错的那一方，然而如今这些人，却是逼迫着席漠却承担那原本不应该背负的责任，这才是最让人束手无措的。

        她的嘴边溢出一抹苦笑，冷声说道：“他们想要让人错，谁就得错，就算你是站在真理的那一方，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

        司如歌心中微凉，她几乎都能够想象到，那些人因为这件事情，会想出来什么样的噱头来当做标题，吸引那些路人的眼球。

        “不行。”司如歌咬牙站了起来，一边说道，“我放心不下来，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的话，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

        “你想去哪儿？”

        苍老的声音，让人好似被千年的老巫婆困住了，司如歌愣了愣，回头看了过去，“妈。”

        她弱弱的唤了一声，却几乎不敢认那女人。

        席母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顺着楼梯缓缓走下来，她看上去苍老了十多岁，脸上的沟壑越发深邃，双眼更是肿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司如歌愣住了，盯着席母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去哪儿？”席母仍旧是那句话，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满脸都是不屑的嘲讽意味，“就凭你，无权无势，孤身一人，你拿什么去为席漠辩白？你就算是去了之后，又能够做什么？”

        司如歌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直勾勾的盯着席母，想要反驳，却找不出来丝毫的理由能够反驳。

        是啊，自己无权无势，没有一个好的家庭如今能够站出来为席家出力，这样简单的道理，就连周玲都能够想到，她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司如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惹得席母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满目鄙夷的看着她，说道：“真是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在席家有了发言权之后，在外面别人就会让你三分了是吗？”

        她坐到沙发上，抬眼看着司如歌，脸上的皱纹深得都能将人陷进去。

        而席母张嘴吐出来的，就是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司如歌的身体颤颤巍巍，像是风中被刮卷的纸片一般弱不禁风，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吹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司如歌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想要确认席漠安然无事，他的已经一连两天都没有休息了，我很担心他……”

        然而这些解释的话，换来的却只是席母脸上更加鄙夷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司如歌心口发疼，突然明白过了什么，后退了一步。

        她勉强对着席母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在家好好呆着就是了。”

        司如歌转身往楼上走，周玲见她身形晃悠，忍不住伸手过来想要扶她，然而还没有接近就被司如歌拦下了，她独自朝着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了席母冷冷的声音：“席漠把你当金丝雀似的养在笼子里，我以为你肯定会适应不了，谁知道你竟然这样听他的话。”

        司如歌的步子顿住了，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

        然而席母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冷笑着，嘴里的似真似假的感叹着：“也好，养得天真无邪，养得矜贵无争，做个傀儡也不错。”

        司如歌握紧了身旁的栏杆，她脚步顿在楼梯上，只觉得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让她抬不起步子。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有些不明白，席母究竟是希望她去，还是希望她留在家里。

        然而席母嘲讽完了以后，显然并没有打算给她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已经冷却的茶水似乎还比不上她身上散发的冷意刺骨。

        周玲站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小心翼翼，她看着席母的脸色，也看明白了她压在话语中的叹息，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司如歌，如何让那女人振作起来。

        司如歌没有将疑问问出口，她选择了逃避。

        回到房间将自己关起来，她瞪着窗台边上的盆栽，看着青翠欲滴的草叶上的水滴，好像那一面镜中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席漠两个人在一起。

        她在等，等席漠回来，等席漠平安无事的处理好这件事情。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任何关于席漠的消息，周玲站在门外劝她，声音中满是谨慎。

        “太太，您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要是饿坏了身子，等席先生回来岂不是很心疼吗？”

        周玲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就好似蚊子嗡嗡，司如歌全然没有将她说的话里的意思听明白。

        “太太？”

        敲门声传来，沉闷的声音让司如歌原本就翻了天的心绪，更是浮躁得好似搅起了惊涛骇浪。

        司如歌拧起眉头，却没有回头去看门，只是淡淡的撂下一句：“我不饿。”

        说完之后，也不管周玲再如何劝她，都不再应声。

        门口的声音暂时停歇下来，司如歌能够听到隐约的席母的声音，就算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关于自己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司如歌沉默着将视线转向了窗外，天色已经黑了，窗外的凉风吹进来，让司如歌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前天晚上。

        脑海中一个念头飞快划过，她还没有捕捉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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