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值得
司如歌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就立即接通了电话。
“席漠！”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一夜未眠，担忧和无措深深覆盖了她，此时接到电话像是发泄一般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打来的电话的人的确是席漠，听到她的声音，那端的呼吸乱了乱。
“你没事吧？”席漠问。
司如歌握紧了手，现在明明关心的都是他，他第一句话却是来问自己有没有事？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席漠顿了顿，才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在江城，你回来吧。”
司如歌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那男人连知会自己一声都没有，便独自回了江城。
“出了什么事情吗？是你自己？公司？还是席家？”
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的问到，然而仔细去听时，才会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席漠那端又安静了下来。
这安静显得有些诡异，让她联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司如歌握着手机，指尖深深的钳进肉里，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破开了，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一直滑落到地上。
而她并不觉得太疼，因为更疼的地方，是她的心。
席漠在电话那端轻声说道：“我在医院，林玥出事了。”
接着的话，她再也听不进去，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每一个字都让她头疼难忍。
不等他更多的解释，司如歌挂断了电话。
席漠很快又打来了电话，她看也没看，直接关机。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的态度，和先前迫不及待接通的电话的她，简直像是两个人。
林玥……
因为林玥所以才一声不吭的跑回去，所以才留下自己一人在原地应对那些记者无情的逼问，就因为林玥，自己从十年前找到他那一刻开始，就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眼前一黑，她不受控制的晕倒了过去。
直到睁开眼那一刻，她脑子里都在回放着记者的话，和席漠那句“林玥出事了。”
司如歌平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医院。
“头还疼吗？”身旁有人问到。
司如歌转过视线盯着他，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无声看了半响，昏昏沉沉的头仿佛要炸开一般，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张轮廓相似的脸，用截然不同的温柔面对她。
“我叫医生来看看，你先吃点东西吧。”席酩拿了药和食物放到床边，“你这身体也敢这样摧残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司如歌短暂的笑了一下。
她没有询问为何来的人不是席漠，那男人如今身在何处她甚至不敢去想，而席酩也没有提起，就当做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她抬了抬手想去接，才发现自己掌心剧痛：“嘶——疼。”
席酩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镜背后的眸子闪烁着细微的光芒，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几分悠远的神秘。
“现在知道疼了，弄伤自己的时候怎么那么狠心呢？”他移开目光，轻声说道：“真的不值。”
司如歌露出了一抹苦笑：“疼不疼我自己知道，值不值得我自己也知道，做什么事情，不都是我自愿的吗？又……怪得了谁呢？”
席酩的视线定在虚空中，眸中有种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是，自愿的，想要爱上谁，对谁好，都是你自己做主，别人掺和不了。”
席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可你知道吗？他给我打来电话时说，担心你出事让我来看看，可伤害你的人是他，他却守在另一个女人的床前……”
“别说了！”司如歌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而锐利，“我都知道！不用你说！”
“知道？”席酩看着她，“你既然都心知肚明，为何还放不下他？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肝脑涂地，死不足惜？！他满脑子里都是林玥，你又在哪里！”
司如歌紧紧闭上眼，也不管手上的伤，扯着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跟个鸵鸟似的缩进了里头。
仿佛只有这样，外头的一切才不会干扰到她。
席酩看着面前鼓起的杯子，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怒气，他看着司如歌这样对待自己，心疼却又忍不住埋怨。
他一针见血的话让司如歌无法接受，可逃避现实就像是掩耳盗铃，存在的依旧存在着。
她埋在被子里，浑身疼得忍不住发抖，可她却想用这种疼痛，缓解自己的痛苦。
司如歌被席酩接回了江城。
看着空空如也的席宅，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大门口，面前的一切好像都是陌生的，因为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她。
“我想去林玥那家医院。”她说道。
席酩盯着她的背影：“你去了也只是给自己找罪受。”
“这不关你的事！”司如歌硬着语气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
席酩没有生气，他只觉得悲哀。
“他没有告诉我。”席酩又重复了一遍，“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司如歌浑身冰冷，如同有人在炎夏里将一盆寒冬腊月的冰水，从头泼下，冻得她的骨头承受不住的咔咔作响。
是啊，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若是让自己知道了，再冲去医院找他闹得个要死不活的，或是对他的林玥，做出任何伤害的行为……
司如歌缓缓笑了笑，她真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上楼之前，她头也不回的对席酩说道：“谢谢你。”
深夜的医院。
病床上，林玥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发红微肿，她盯着门口的男人凄声说道。
“我差点都要死了，你心心念念着的人却还是司如歌？阿漠，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你连一眼都不想见到我？”
席漠扶着门的手有些僵硬，没有回头看她。
“她受伤了，我只是想去看看……”
“可我为了你差点死掉啊！”林玥蓦地尖叫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阿漠，你这样绝情的对我，当初的海誓山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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