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天使合唱团—4
秦归一和张艾云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出了警察局。
两个人站在警察局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你要和我一起行动吗？”
时隔十几个小时之后，张艾云再一次邀请秦归一和她一同探索剧本地图。
秦归一双手插在自己睡衣的口袋里，看了看这已经不能再黑的天，以及警局门口被寥寥几盏路灯照亮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心底盘算了一下之后，给出了他的回答。
“也不是不行。”他扭头看向张艾云，颇为随意地问：“你去哪儿？”
张艾云很明显被问住了。
大半夜去探索不知道具体情况和底细的跳楼现场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警察局也不是一个搜查的好去处，若是一不小心再被抓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门口站岗值班的警察见他们两个人足足在警察局门口站了十五分钟之后，拿着警棍从站岗台上走了下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走？”
张艾云仿佛这刻才想起来有值班警察这件事情，她问面前这个的年轻警察，“这警察局门口是不是特难打到车啊！我要是想打车的话，去附近哪个车站比较好？”
极具生活气息的问话让秦归一稍稍晃神，在‘寂静之声’里待的久了，已经好久都没听到这么贴近现实生活的话了。
年轻警察想了想，回答了张艾云的问题：“这个点儿在警察局门口的确是不好打车，因为都没什么车会往这边开了。不过你们可以顺着这条马路向前走个两三百米，能够看到一个公交站牌，86路的终点站就是第一儿童小学。应该是每三十分钟一趟，你们可以去那边等一等。”
张艾云默念了一下86路三个字，确保自己已经记清楚了之后，她接着问：“那86路的末班车是几点啊！要是我们不小心错过了，怎么办？”
“末班车应该是十点，现在也才八点多点儿，你们等得到的，不会错过的。”
“那要是真不小心错过怎么办？”张艾云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比如公交车上乘客很多，我们两个挤不上去就错过了呢？”
“那你们就回警察局来，我可以向上级申请派警车把你们送回去。”年轻警察说得很认真。
张艾云这才放下心来，“那简直太棒了，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没事。”
感受到来自警察叔叔的温暖之后，张艾云果断提出了她无礼的要求，“那你能借我们点儿钱吗？出来得急，身上没来得及没带钱。”
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张艾云伸出三根手指，保证道：“我一有钱，就肯定会回警察局还你钱的，欠谁，我也不敢欠警察的钱啊！对不对？”
“没事。”年轻警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张艾云，“不用还也没事。”
张艾云用手指点了一下口水，认真地数了数年轻警察递过来的这一把零钱，一共是一百七十六块五。
数完之后，她把钱塞进裙子侧腰的口袋里，爽朗地和年轻警察道了声谢，“有钱了就还你啊！”
“不还也没事。”
年轻的值班警察又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目送这两个人向着他说的那个公交站牌走过去。
街上没有往来的车辆和其他行人，耳边只能听到几声轻微的虫鸣，路灯下有着几只小虫子在追逐着光亮的温度。
夜间风有些大，张艾云不自觉缩了肩膀，她环抱着自己的臂膀微微摩挲着。
秦归一打了个喷嚏，这让在他前面走着的张艾云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秦归一问她。
张艾云眼神上下扫描了秦归一，看完之后她很失望地撇了下嘴，“果然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会存在女生冷就会有男生给她披外套的情景。”
秦归一低下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他很无辜地耸了
耸肩，遗憾道：“我也很想绅士一下，可惜我脱了衣服就要真空了。”
“算了。”张艾云并没有对这种偶像剧情节抱有期待，“我也就是调侃一下。”
两个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那个年轻警察说的公交车站牌。
张艾云盯着那个站牌上的途径公交信息。
整个剧本里就这一个86路公交车，起始点是高铁站，途径警察局和明亮小区，终点站就是第一儿童小学。
秦归一见张艾云在站牌前看了很久，他上前几步靠近张艾云，“这个剧本很有意思，大部分玩家都变成了小孩子，只有我们两个是大人。”
张艾云并没有应秦归一的话。
晚上八点半整，86路公交车准时到达，他们两个从前门上车，张艾云在投币箱里塞进去了四块钱算作她和秦归一的车费。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秦归一环视了一下整个车厢，车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坐在了张艾云旁边的座位上，这让张艾云惊讶了一瞬。
但她并没有询问原因，秦归一也不可能主动说，两个人相顾无言。
车子缓慢地向前移动，他们到第一儿童小学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这个时候校园里只有一栋楼还在亮着灯。
那栋楼就是秦归一和张艾云要去的地方——第一教师宿舍。
第一教师宿舍是类似于单身公寓的楼型，一共就六层楼的高度，因此无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他们都住在这栋楼里。
一楼快递柜的每个格子上有写着房间号和住在这个房间的老师的姓名，这让秦归一和张艾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张艾云住六楼603，秦归一住六楼607，房间距离并不远。
六楼说高也不高，但此刻是爬楼梯上楼还是坐电梯上楼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分歧。
张艾云说爬楼梯比较安全，晚上坐电梯很容易出意外，不是被带到不知名的楼层去，就很有可能出电梯事故。
秦归一想要坐电梯，他觉得爬楼梯不仅累，要是一不小心遇见鬼打墙，那就不仅是上楼梯难、下楼梯更难的事情了。
两个人站在一楼快递柜旁正纠结争执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和他们两个人搭话。
“张老师、秦老师，你们两个人这么晚才回来吗？”
来人是一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的女老师，她的长发被挽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婉知性的气质。
“嗯，刚从警局回来。”张艾云应了她的话，她还故意加重了警局二字的语调。
“我也有听说李音跳楼的噩耗，警察也来学校找我问话调查过情况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想不开跳楼了呢？作为她的合唱指导老师，这真的是太令我难过了。”
合唱指导老师？
秦归一的视线突然锁定在了这个中年女性的脸上，他记得林玖在拘留室里和他说过，天使合唱团的指导老师就是一个叫做马晴的女人。
马晴这个名字也是身旁这个快递柜上唯三和其他快递格上标着的王老师、李老师等字样区别开来的重要老师姓名。
这个女人她住在六楼605，分别和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都只隔了一个房间的距离。
“我们也很难过。”秦归一学着马晴的语气，惋惜道。
三人像模像样都表达了自己的悲伤与难过。
在虚情假意之中，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合上，张艾云仿佛不经意地和马晴聊天：“这夜里风也太大了。马老师，你这是刚从哪儿回来啊！下次要是再夜里出去，记得多穿件衣服啊！”
马晴笑了下，“刚从艺术楼回来，这唱歌技巧一天不练习就会倒退的，周六周日我没事就会去那里备课练习什么的。”
“那你简直太辛苦了。要不说合唱团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呢！
”
秦归一对张艾云拍马屁的能力叹为观止，先是对npc嘘寒问暖，再趁机用话语把npc捧上高位，真的是太生活、太社会了。
马晴像是被张艾云的话取悦到了，她翘起嘴角谦虚道：“也没什么，主要还是孩子们天赋高又努力。”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孩子们摊上你这么个好老师，才是他们最大的幸运啊！”
张艾云狗腿夸赞马晴的话，让秦归一想起了上个剧本里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夸他太棒了、太聪明了的林玖。
胡说八道的能力是每一个滑头玩家必修的基本功吗？
想到这，秦归一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也能算是个好现象。
聪明、灵活才有更大的可能性在游戏里活下去。
林玖是被他在剧本里的妈妈带回家的，他爸妈都是都市精英，他们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比一般的小康家庭强上许多。
但在孩子学业上的问题，他爸妈持有不同意见。
“儿子在第一儿童小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去隔壁市上小学？”
“就他那个一百分只能考十几分的破成绩，肯定是考不上重点初中的。我把儿子转到隔壁市的小学，无论他考成什么样都能直升师范附中，到时候随便读个专业，拿个大学文凭下来工作不就容易的多了吗？”
“儿子在合唱团里表现良好，去读个艺术中学，以后可以做个艺术家啊！”
“就他那破成绩，上不了大学能成什么艺术家！”
林玖扒拉了下自己碗里的米饭，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就这米饭开始吃饭。
这说来说去，说了一大堆，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
真不知道衍生玩家所在家庭背景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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