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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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杨易本想修习下冥想。可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影影绰绰地闪着人影，一会是罗纯，一会儿是张涵怡，一会儿又成了杜文涛、成了宋江……这些人影纠缠交织在一起，搞的他的心也跟着纠缠交织着……

        既然无法静下心，杨易打开地图，已经好几天没进入幻境了，左右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西奥多勒，杨易想着。

        ……西奥多勒已经进宫了。由于他清理了卫生的缘故，杨易差点没认出他来……他刮去了一脸的大胡子。他说，“宫里传话来，要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不照做，就见不到蒙哥汗。因为蒙哥汗似乎不太喜欢胡须浓密的人。”

        杨易觉得这不是蒙哥的意思，蒙哥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这应该是那些下颚不长胡子或是胡子很少的蒙古人的意思。他们看不惯一脸大胡子的西奥多勒。很多时候，胡须是否浓密，暗示着男人的某些功能是否强大。

        在蒙哥的宫殿外面，西奥多勒被一些侍卫拦住了。他们注视了一会儿西奥多勒，大概是因为西奥多勒刮了胡子，又整理了头发的缘故，他们问西奥多勒是不是佛教徒，为什么不跪下说话。

        西奥多勒说自己不是脱因（佛教徒），是神甫，终身献于上帝的事业。他说在他的国家法兰西，王公贵族们由于尊重上帝的缘故，并不需要神甫在他们面前跪拜。他又说，但是为了上帝，他准备在所有人的面前卑躬屈膝。说着话，他跪了下来。然后他开始唱祷告的歌：从太阳升起的东方边涯，到大地的极端，我们赞颂圣母玛利亚所诞生的主耶稣。

        那些蒙古侍卫听他跪着唱“太阳升起的东方边涯……”对他唱的歌词很满意，认为这是一种“抱头唱征服”的态度。就搜查了他的腿，他的胸和胳膊、手臂，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凶器后，就让他进去了。

        同拔都的大帐一样，蒙哥宫殿的门口也放着一张凳子，凳子上放着杯子及酸马奶。

        蒙哥的宫殿跟拔都的大帐相比，更奢华漂亮，整个殿内全部用金色的呢子覆盖着，在大殿的中央设有一个小的祭坛，祭坛的中央点着一大堆牛粪火。

        这一幕对杨易不陌生，在蒙古人生活的地方，牛粪无处不在。他见过很多蒙古人都用牛粪或是马粪充当燃料，点火煮肉或是别的东西。

        终于见到蒙哥了。杨易上下打量着蒙哥——这位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帝王，他占据的土地足足占有地球上所有土地面积的八分之一。

        坐在汗床上的蒙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似乎是中等身材，翘鼻子，细眼睛。穿着一件带有斑点的、闪闪发亮的皮衣，看着不如想象中的威武。同拔都一样，蒙哥的旁边也坐着一位在杨易看来无比丑陋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夫人。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则坐着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也是面貌丑陋的让人作呕。

        蒙哥让身旁的人问西奥多勒想喝点什么，葡萄酒还是米酒，或是马奶酒、蜜酒……

        西奥多勒说，“陛下，我们不属于以饮酒为乐的人，只要你喜欢，给我什么我就喝什么。”

        蒙哥赐给了西奥多勒一杯米酒，西奥多勒喝一点，但他只是为了表示恭敬而浅尝则止，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但是布里不哥就不是这样，杨易见他从一开始看到酒之后，就拼命地往肚子里灌，现在已经两眼发直，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想来因为蒙古人好酒，所以他喝成这样，蒙哥也不会怪他。在杨易的印象中，除去蒙古人，其他任何民族的人如果敢在皇帝面前喝成这样，那可都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但蒙古人则不这样认为，他们会原谅一切酒后的言行，不管酒后干了什么无德的事情，哪怕是杀人、放火，都可以堂而皇之地用“当时喝醉了”这句话搪塞，而蒙古人居然也接受这样的理由……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也有人因为酒后生事被处死的。但这种情况，通常都是权利斗争下的产物。有一次，蒙古大汗贵由的兄弟不里在酒后扬言：我难道不跟拔都一样，都出身于成吉思汗的宗族？为什么他能拥有那么好的牧场，而我却不能？这话传到拔都耳中，拔都就命人把不里抓来，问他是否讲过这些话。不里承认是他酒后的醉话，请求拔都的原谅。拔都却回答，你怎敢在醉酒的时候说我，然后下令砍了他的脑袋，又让工匠把他的脑袋做成了盛酒的器具。拔都这样做，当然是因为他跟贵由的矛盾，不里不过是个牺牲品。

        蒙哥就像是清朝混迹于六九城的顽主一样，命人取来一只鹰，一只体型极其健硕的鹰。他把鹰架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又喂鹰吃了点食物，然后向西奥多勒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杨易见西奥多勒马上就跪下了。杨易觉得西奥多勒这苦行僧挺懂得人情世故，他至少知道跟蒙哥说话要跪着……

        “我首先感谢上帝和赞美上帝，他使我从如此遥远的地方开朝觐大汗。上帝赐予大汗在地上掌握大权，我们祈求主宰我们生死的基督，赐予大汗幸福与长寿。”西奥多勒一通马屁拍完，杨易见蒙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曾听说过，蒙古人最喜欢得到长寿与幸福的恭维，每次听到后都会很高兴。蒙哥也不例外。

        西奥多勒跟着就把他为什么到来的目的讲了一遍，他说他先到了拔都的儿子撒里达的营地，又去了拔都的营地，最后才来到这里。他说他想留下来传教，还说法兰西皇帝想同蒙古人结盟……最后他说，他虽然没有金银宝石可送，但他却愿意为蒙哥整日向上帝祈祷。

        蒙哥露着笑容的脸逐渐的凝滞了。杨易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快……杨易觉得，蒙哥一定是不满意西奥多勒为什么不直接来觐见他，而是先跑到撒里达和拔都那里。蒙哥虽然是靠着拔都的支持才当上的蒙古大汗，但他在即位不久便和拔都产生了分歧。导致蒙古帝国出现政权分离，事实上，拔都一直在贝加尔湖以西、伏尔加河一带实行独立统治，他垄断着那里的税收及一切其他的收入，并不向蒙哥的中央政权缴纳任何财物。

        所以蒙哥很冰冷地说知道了，他让西奥多勒尽快动身返回拔都那里去，然后回到法兰西。他让手下人写了一封信交给西奥多勒。信中有一段话：上天命令我们，在世界只有一个天帝，在大地只有一个君主，成吉思汗就是上帝的儿子。而我蒙哥就是上天在大地上的代表，因此，我以天的名义，命令法兰西国王赶紧投降。

        杨易觉得蒙哥太霸气了，这话说的，视欧洲如囊中之物……

        蒙哥最后说，“正如阳光普照大地，我和拔都的统治范围也扩大到了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因此我们从来就不需要你们的金银。”

        杨易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音：阳光只要照射得到法兰西，那法兰西就在我的统治范围。我想要金银，可以自己取，用不着你给我。

        果真，在从蒙哥的大殿出来后，马上就有几个人围在西奥多勒的身边，向他询问关于法兰西的一切，什么国王路易九世的情况，那里的物产、人口，城镇的规模，还有那里有多大的牧场，养着多少牛、羊、马，好像一旦问清楚了，他们就挥兵西征，去夺取那里的一切。

        在历史上，西征一直是蒙古人的目标，只不过后来因为羡慕南朝文明，西征改成了南征，蒙哥也最终把命送在了南方，他在攻打钓鱼城的时候，中了流石。

        西奥多勒虽然不高兴，但仍然十分耐心的回答着，他说，“如果你们有机会到那里去，自然会看得到。”

        询问快结束的时候，西奥多勒看着杨易，向那些人请求说，“请蒙哥汗允许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那些人把话带给蒙哥，蒙哥很快给了“同意”的回复。他允许西奥多勒在这里度过最寒冷的日子。但又说蒙哥马上就要离开哈剌和林向西开拔，在路途上，西奥多勒将得不到任何关照，他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存活。(小说《目击未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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