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请假
……回归的时候，“半山园”已经完全黑了。山中的天，总是黑的那样的早。杨易到了餐厅的时候，马世杰、安琪他们几个都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那里聊天。他们似乎除了聊天之外，再无其他的事情可做。杨易想，“是不是应该再为这里添加一些娱乐设施。”
厨师彭石龙做的菜总是那样可口，简单的素炒香干和西红柿炒蛋，让杨易足足地吃下去两碗饭还意犹未尽。
等杨易吃完，安琪过来说，果树栽培专家已经联系好了，问杨易什么时候见面。杨易想了想说，“过几天我再通知你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单位上班了，从入住“半山园”后，他就一直找借口请假。现在“半山园”基本没什么事情了，他觉得也该回单位露露脸了。再不回去，只怕林克成会有想法。虽然他为了请假，没少给林克成甜头……
然后杨易叫过来马世杰，他说，“南宋的什么文物现在比较有市场？”
马世杰听了骤然一愣，心想，“这叫什么话！难道你要造假？”
杨易看了马世杰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问题，让人听了很难不生出歧义。
好在马世杰很快回答说，“那可不少，比如书画，钱币，瓷器什么的。另外南宋时期由于文化事业的发展，印刷业和造纸业都很兴盛，印刷技术也颇高，当时官府、民间都从事书籍印刷。所以宋版书籍由于印刷精美，勘校细密，在文物市场上很受追捧。自明末起，世人多以宋版书为贵。或为治学，或为显富；或珍视有加，或顶礼膜拜”
“哦！”杨易想，“书画、瓷器什么的，不光是现在价格高，就是在宋代，官窑烧制的瓷器一般也都价格不菲，凭着西奥多勒手中的那点银子，恐怕买不了多少。看来只有让西奥多勒把手中的银子都换成宋版书，才能最大的发挥那些银子的功效。”他心中想着，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嘟囔，“那就先弄上百十本宋版书……”
马世杰听到了，笑了笑，没说话，心中却想，“触摸宋版书是很多古籍研究专家终其一生的愿望，你这是做的什么白日梦，宋版书迄今万不存一，就算弄个一两张残页，哪怕能够看一眼它的实物、甚至看一眼它的影像都很难，还弄上几百本？这牛吹的未免有点太不着边际了。”他更加认定了杨易是想造假，心中不免有些惶恐。他应付着说，“作为中华文化和文明精粹的宋版书，晚清以后，历经被掠夺、盗卖、盗窃和战火的劫难，绝大部分散失在海外。咱们国家那些的老一辈文献学家，到美、日、英、法、俄等国宋版书集中的城市时，都是尽量去看这些宋版书，他们看到这些流落海外的宋版书，大多会落泪。你如果真能弄回来几百本，这些老一辈的文献学家们，就再也不用跑到国外去看这些宋刻书流泪了……”
第二天，杨易去了单位，首先去跟林克成打了个招呼，表达了一下歉意。他在给林克成放下两条烟、两瓶酒之后，就又提出了请假。他说他同学的外祖父去世了，要去帮几天忙，请林克成通融通融。
林克成沉吟着，“小杨呀！你外祖母去世，你请假一周，这没什么问题。为了尽孝，谁都能理解。嗯，你同学的外祖母去世了，你又请假，这也没什么问题，为了友情去帮忙，就算不能理解，也算能接受。可你刚才又说你同学的外祖父去世了，又要去帮忙，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他顿了顿，又说，“小杨呀！这假不是不能请，关键要看请假合理不合理，你说你这人，咋就这么懒呢！咱们这儿又不忙，你每天早上只要来签个到，一天就混过去了，工资、奖金、绩效到时候一样也不拉，这你都不愿意？一定要请假？”
杨易笑了，他赶忙说，“那我同学的外祖父就不死了，那就我病了吧！我请病假！”
“病了是要有医生的诊断书的，你说你病了可不算。”
“我有，我有，我回头就拿来。”
“告诉你啊！请病假就没有绩效了，这是公司规定的，我说了也不算。”林克成跟着又说，“小杨，反正你现在已经成了名人，价值五十多万的文物说捐就捐，也不缺这几个钱，也就别计较这几个绩效了！”
杨易知道这一定是卓世文替他造的舆论，他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无从解释。
林克成盯着杨易，叮嘱说，“咱们工会有些工作，少不了和卓世文这些人打交道，你以后还是要多尊重一下这些人，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专家。”
杨易有些纳闷，林克成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是想暗示自己什么呢？
坐到办公桌前，杨易掏出电话，他想打给刘丹。前段时间同学聚会，他在酒桌上承诺要请客，他决定要兑现诺言，抽空把同学们请到“半山园”聚聚，准备让刘丹负责联络……这主要是跟他联系的同学现在实在是很少，除了刘丹，就是张涵怡。张涵怡可不是干这活儿的料。
他正要拨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把手机放下，拿起单位的电话，给刘丹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拨通了，杨易在电话中把意思跟刘丹讲了，刘丹一口答应，说是尽快定好时间，然后通知杨易提前准备。然后刘丹就说她早想给杨易打电话了，想问问杨易手中到底还有没有银锭出手了，但是没太好意思。正好杨易电话来了，就鼓足勇气顺口问问。说完刘丹就嗤嗤地在电话里笑，像是遮掩尴尬……
杨易心想，“就王二中那德行，我即使有，也不愿卖给他。”但刘丹既然已经开了口，他怎么能拒绝，他本想说，“有是有，不过我只卖给你……”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不出口，这话明显就是有离间人家夫妻感情的嫌疑，俗话说，疏不间亲，还是算了。于是他说，“有点别的东西，哪天我带给你看看！”
刘丹说，“这挣钱的事儿，还等哪天啊！你手上要是有东西，今天就拿过来呗！”
杨易有点抹不开面子，就说，“那你等着吧！我处理完单位的事情就过去。”
又跟刘丹扯了一通闲话，杨易才放下电话，稍微觉得有点舒畅的感觉。他对林克成提出扣他的绩效有点不满，拿电话小小报复一下，既然公司把绩效都给他省了，那就替他多花上几毛钱的电话费吧！
从单位出来，杨易找到杜文涛，要他找家熟悉的大夫，给自己弄个诊断书。杜文涛问他干什么，他说想请几天假。杜文涛问他请几天。杨易说一周吧！
杜文涛说，“一周，那就弄个带状疱疹什么的就够了！若是时间长，恐怕就要在心肝肺上想办法了！”
杨易听了一惊，“带状疱疹是什么病？怎么听起来觉得不干净呢！不会是脏病那类的吧！那可不行。”
“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假的也不行，万一传了出去，我成什么人了！”
杜文涛哈哈大笑，说，“看来你是真没得过病，带状疱疹是牙科病，说白了就是牙床上起水泡了、肿了……你想哪去了？”
杨易说，“那我跟你去吧！”
杜文涛说，“不用，我现在就去找人给你开诊断，下班前直接送你单位去！连假也替你请了。”然后，他又问杨易，“昨晚马志杰给我来电话，说你对南宋的文物感兴趣，怎么！你想倒腾下宋版书？”
杨易心想，“我怎么感觉雇了个奸细呢！什么都对别人说。”
他这脸上表的情一有变化，那面杜文涛马上就猜出来他的想法，他说，“你别误会马志杰，嗯！昨天他说他挺担心的，他担心你造假！所以……这才……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让给他不用有任何顾虑，好好跟着你干。”
杨易“嗯！”了一声，表示理解。他说，“现在还说不好，不过一旦有货，肯定先拿给你，让你帮着看看。”
杨易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向古玩一条街奔去，在刘丹的店门口停下后，从车里存放的古币中精心捡了几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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