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
两人见面，分外尴尬，小跟班不停地搓着手，埃德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什么事？”
这话算是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小跟班这才把来意说了出来：“老团长，情况不大好了。他想见见你。”
埃德尔露出了点迷惘的神色来。
片刻之后，埃德尔找到了简云之，说要出去一趟，简云之自然答应他。
今天的风挺大，迎面吹过来。就像是把刀子一样，似乎是要割裂人的肌肤，埃德尔摸了把脸，只是安安静静地驾着车。
等到了地方，两个人翻身下车，埃德尔就见这一方原本富有人气的地方一片沉寂，就连原本插在门口的旗帜都已经是脏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
院子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四下无人，一片凄凄惨惨的样子。
这也不需要埃德尔再问些什么情况如何了，但凡是明眼人看了，就知道利刃佣兵团最近好不到哪去了。
小跟班见埃德尔四处看了看，他当然清楚佣兵团最近的情况，因此脸上流露出两份尴尬来，开口小声催促：“咱们上去吧。”
既然已经和这里分割开来，庭院再如何破落也不管他的事情了，埃德尔也无意去再说些什么，收回视线，跟上了小跟班的步伐。
老团长的房门外头还聚集着些人，大部分还是那些眼熟的老人，气氛沉闷，甚至还有人在一边小声哭泣。
气氛压抑到极点。
看见是小跟班带着埃德尔来了，站在门口的人默默地退让开一步，将道路让了出来。
屋子里面只有荷温一个人陪在老团长身边，埃德尔走进去，就听见老团长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是埃德尔来了吗？”
荷温原本伤心的表情变了变，但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扭头看了埃德尔一眼，然后说道：“是埃德尔来了。”
老团长闻言费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埃德尔。
老人的状态比埃德尔上次看见的时候还要糟糕。
原本就几乎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然变得白了，脸颊消瘦地很快，一双眼睛浑浊且无光，双手无力地搭在被子上，这位从前健壮的老人，现在连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都做不到了。
埃德尔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老团长已经不能起身了，他躺在床上，微微侧过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爆发出一种祈求的神色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埃德尔触及到对方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没有去接对方伸出来的手，只是淡淡地说道：“不会的，您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了。”
老团长脸上表情变了变，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身体的情况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喘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想说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是在埋怨我们但是这些都是你带着他们打拼来的”老团长眼巴巴地看着埃德尔，“回来吧，大家都会听你话的。”
埃德尔神色如常，替老团长将滑下来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见着似乎有戏，老团长拉住了埃德尔的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埃德尔扭头去看他们的表情，荷温站在角落里，扭过脸避开了埃德尔的视线，但是众人脸上流露出来的神色倒是很相同。
埃德尔笑了笑：“抱歉啊，我现在挺好的。”
他从前呆在这里，尽心尽力没有换回众人对于他的感激，现在他们落魄了却知道想要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老团长呼吸顿了顿，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再想一想佣兵团也是你的心血。”
荷温也忍不住道：“这次我不和你抢了，你就回来吧。”
“埃德尔，没有你我们不行。”
一句句话语钻进耳朵里，埃德尔不为所动地将手从老团长的手里面抽出来：“您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劳心劳力了。”
老团长仍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众人堵住房门，大有一种埃德尔不答应，就不放他出去的意思。
埃德尔：“从前的事情我是不计较了，但不代表着我相当一个烂好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清楚，老团长知道这下子是真的挽留不了了，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众人也是一时无语，埃德尔只想到简云之说过的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众人的悲伤都十分真切，但是埃德尔不为所动，看完了老团长就往外走。
一个年轻人从后面冲出来，神情激动：“埃德尔，你根本就没有把我们都放在心上，你从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身后的人忙按住对方，埃德尔对上了对方的视线，看得出对方的愤怒不做假。
他原本还有的两分担忧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失望道：“是你们先抛弃我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径直离开了，不做分毫停留，将追出来的几个人远远甩在后面。
埃德尔回去的时候，艾丽因已经带着老师回来了，见到埃德尔进门，艾丽因不轻不重地嘲讽了一句：“没去做圣人吧？”
埃德尔听见这熟悉的嘲讽语气，浑身上下的低落瞬间就消失无踪：“没有，就去看了一眼。”
简云之端着一碟子瓜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情况怎么样？”
埃德尔把肩膀上的雪拂去，摇了摇头：“不怎么好。”
简云之心领神会，知道情况大概是很糟糕了，顺手把瓜子放到艾丽因的面前，缓缓坐下。
艾丽因跟着嗑瓜子，透过窗户看自家老师在外面指导柯莎使用魔法。
培训的日程逐渐稳定下来，要忙的事情照样很多，三个人在一块说了两句话，便收拾起身干活去了。
要简云之说呢，冒险小镇这地方确实是小，有那么件事，要不了多久就所有人都知道了，中午吃饭时间刚过去没多久，简云之就听见了客人说出来的消息。
说是利刃佣兵团的那位老团长去世了。
听闻消息的埃德尔在廊下坐了半天，简云之宽慰他：“人总有这么一天的。”
埃德尔声音闷闷:“谢谢店主。”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埃德尔很快就将这些事情放了下来，继续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之中。
第二天凯瑟琳就准备起身离开，回魔法学院了。艾丽因十分不舍，但是凯瑟琳心里头还惦记着事情，去意已决，最后简云之挽留对方吃了一顿饭，双方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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