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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酒话


东市客京华内,卫明月定了个单间点了一大桌子菜,单请温律,温律知道卫明月不缺钱,可还是觉得有点破费了:“你说你这点这么多,咱俩哪吃得了,请四五个人都够了。”

        卫明月却是笑着饮了杯酒:“庆祝咱俩死里逃生,皇都无恙,一年也难得聚一次,你就别在乎这些了,我最近有钱了,人人都上赶着给我送银子压惊。”

        温律与她乃是多年至交,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悲喜,赶快上前夺了她的杯子:“素影,你怎么了?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也不能借酒浇愁啊……”

        “我没有……”卫明月笑着揽住她:“我挺高兴的,跟你吃饭还不高兴嘛……”

        “你就是有!”温律按住了她去拿酒壶的手:“你总跟我说,小酌怡情豪饮伤身,你以前不吃个半饱根本不动酒杯的,而且你看……”她指指桌上:“这么多你喜欢的菜,你从刚才开始动一筷子了吗?”她抬手将卫明月搂在怀里:“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啊,不然要我这个朋友作甚。”

        卫明月却是摇摇头,渐渐酒意上头,眼眶也有些发木:“说什么……不,不想说,我看着你就很高兴了,只有你懂我,我爹娘就知道天天催我相亲,烦死了!”

        温律闻言一叹,一个不注意又让卫明月夺了酒壶去,直接打开盖子灌下去半壶,吓得她赶快给夺了放得远远地,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狮子头喂给她。

        卫明月叼去慢慢吃了,倚在温律肩头喃喃自语:“我第一次……第一次来这儿,还是跟着督公来的,那天是中秋,他就给我点了这个,你们都不知道,督公单是给我点的……”她嘿嘿一笑,温律心一沉:“怎么突然想起江督公了,是他身体还不大好吗?”

        卫明月猛地摇了摇头,笑了:“不会,他好得很,他答应我了要好好养伤,他敢不……”她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令宥你知道吗,那天督公来我院子里,就倒在我面前,真的吓死我了,吓死了!”

        温律听她三句话不离江忱,就知道她的烦心事应该是与他有关,便循着她的话头问道:“是啊,咱们都吓了一跳,好在你机灵,救了江大人一命。”

        “哼。”卫明月皱起了眉头:“虽然也算不上救命,可是他也太过分了,刚好一点就把我赶回家,还说什么放我五日假,还给我送了好多银子什么的当谢礼,他拿我当小孩子,我就就知道,他一直拿我当小孩子!”

        温律心说这不挺体恤下属的吗,怎么反倒生气了,可她听卫明月一叠声说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就知道事情的症结应该就在这里,当下笑着轻抚她背:“你本来就比督公小不少,但平时他给你派差事的时候可没小看你过,平时哄着你点儿又怎么了……他前年给你小金锞子压惊,你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那不一样……”卫明月迷迷糊糊地,往温律怀里蹭了蹭:“前年……前年我不喜欢他啊……”

        温律一听就明白了,扳过卫明月的小脸儿轻轻捏了捏:“素影,你清醒吗,你没逗我吧,你喜欢江督公?”

        卫明月意识到自己把深埋在心里的话给秃噜出来了,立即就吓醒了,“唰”地坐直了身子:“没有,你听错了。”

        温律看着她,慢慢摇了摇头:“不对,你最近这么反常,就是因为这个,什么时候的事……是因为督公受伤把你吓着了吗?”

        卫明月点了点头,马上又摇摇头:“这次的事只是催着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我可能早就喜欢督公了,或者说,从第一天进内卫就开始了,只不过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喜欢,我自己也分不清。”

        温律看着她一阵心疼,再想想她刚刚说的话,突然想到一件很害怕的事情:“那你是已经跟他说过了吗?是不是督公拒绝了你,还给你送银子,你才这么难过的?”温律这么说着就开始生气,如果真是那样,她觉得江忱也太过分了。

        “哎呀不是!”卫明月赶快摆摆手:“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连话都还说不大声,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些,银子……也是我自己钻牛角尖,天下谁不喜欢银子呢?只有我事儿多。”她这么说着,又泫然欲泣:“这话是我今天说漏嘴了,可我想,或许我对着你是注定瞒不住的,今儿不说,明儿也要说,可是有一宗我得先嘱咐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听过这话,绝不准透露给别人,特别是郡主,郡主跟督公可是发小,她知道了,督公肯定就知道了!”她急赤白脸的,眼泪也跟雨打荷叶似的噼噼啪啪砸在温律的手上,心疼地她一把将卫明月搂在怀里:“好了,我都听你的,可我就是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何况督公未娶,你也未嫁,怎么就不能跟他说,你也不像是这么拉不下脸来的人呐……”

        卫明月在她怀里抽搭了一声,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你不明白……我虽然没问过,可我知道督公不喜欢我,他是对我很好,可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能看出来,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同袍,顶多也就是个得力属下,如果我真的将自己的心思对他讲了,那么以督公的性子,肯定会将我调出内卫,我就再也别想看到他了……”她这么说着,慢慢搂紧了温律的腰:“与其让我痛快一次却只能永远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我宁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作为一个属下留在他身边,至少天天都能跟他说几句话,更何况我也很喜欢内卫里的差事,在内卫将近三年,我是完全看清了,他们是真的在为保护大周,维护律令而战,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一直陪着他们,保护京师,永保大周安宁。”

        温律听了卫明月这些肺腑之言,既心疼也骄傲,抱着她长叹一声:“素影,我真的很心疼你,可我也要说,你是真的长大了,你的话令我无法反驳,我只能告诉你,我永远都在,我会陪着你一起熬过所有不开心的日子,你什么时候想说想哭想放肆,便来找我!”

        “好!”卫明月终于破涕而笑,放下心事拿起筷子,夹了一箸干丝喂给温律:“那你也是,有什么心思就告诉我,我永远陪你一起。”

        卫明月一句话,说得温律心中酸暖,可她深埋着的那个秘密,又怎能轻易对她言明,只能举杯掩去目光中的黯然。

        酒杯碰出清脆的一声“叮”,卫明月一饮而尽后看着满桌菜肴,突然就笑了:“其实咱们也算幸运了,至少能选择喜欢谁,不喜欢谁,比那些盲婚哑嫁的女子强过百倍,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有遇到督公,只是尊父母之命嫁个普普通通的人,或者按我自己当初想的那样……是不是会更逍遥快活。”

        她这句话触碰到了温律心底最隐秘的痛处,一时失神道:“是啊,会不会更逍遥快活呢?”

        卫明月长叹一声:“我不知道,这是天问,我只知道如果现在让我选,我还是会选遇到督公,就好比这菜里的海椒,虽然吃起来让人痛哭流涕,可没有它,也着实没意思。”

        温律看着卫明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是啊……”却被她拿了个乳鸽腿堵住了嘴:“行了,不说了,吃饭!吃饱了就不难过了!”

        看着卫明月眼眶红红还大块朵颐的样子,温律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

        此时正在拿美食淹没悲伤的卫明月并不知道,赢剑楼里终成眷侣的二人却正在操心她的事情。

        话的起因是难得好月色,梅郁城教人开了自己的武库,搬出好多刀剑摆在院子里给萧泓看,非得让他选一柄刀将那砍出豁口的石凉换掉,萧泓却宝贝的什么一样,哪怕是当朝名师所锻的宝刀都不换,梅郁城无奈还是让白盏月拿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柄横刀一柄雁翎放到他的屋子里去,其余的收拾好了,她又跑进去翻了翻,拿了一柄四尺多长的苗刀出来,萧泓一看就笑了:

        “嚯,你可太看得起我了,这是御林军长刀,我可不会用。”

        梅郁城将刀抽出来一截看了看保养得挺好,满意地收刀入鞘:“这个不是给你的,今儿我去看了看孚信兄,京师一战后,他那柄刀全是豁口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得不了更好的,赶明儿把这个给他拿过去。”

        萧泓看着那长刀,“啧”了一声:“江督公那个身量,居然随身兵刃是这个吗?”他拿过刀试了试,却是无法一把□□,微微一愣看着梅郁城,梅郁城绷不住笑了:“你身量高,可刀都拔不出来。”

        “所以说我不会用嘛~”萧泓一点儿都不生气,梅郁城拿过那刀看了看:“可惜有点太素了,应该漆个红的刀鞘。”看萧泓不解地样子,她又笑着压低声音:“我也只是猜,我觉得孚信兄喜欢素影……”

        萧泓更纳闷了:“还是你们女子心细,我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梅郁城瞥了他一眼:“那是,也不能人人都跟你似的。”看萧泓像是要恼,她一把按住他手:“可我就喜欢你什么事儿都写脸上的性子,特别喜欢。”

        萧泓马上就笑开了:“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往这上想,不过我听子明说过,孚信兄战前就让素影回家等着他,说是借她家换衣服,但我觉他那时候肯定是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对,觉得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就想见最喜欢的人。”萧泓点了点头,梅郁城却是心里一痛,萧泓看她神色,哪里不懂她是想到了什么,赶快拉起她手亲了亲:“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老记着。”

        梅郁城被他这个动作搞的耳朵边发烫,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想说什么,揉了揉脸开口:“还不止是这个道理,我小时候听孚信兄讲过他们渤海国的传说,说是渤海国人笃信,人将死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神力,能够保护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所以他们那里的人临死都会把最在乎,最想保护的人留在身边……”

        “原来是这样……”萧泓叹了口气,似乎很感慨,梅郁城点点头:“所以我猜,如果孚信兄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凶多吉少,那么他就是刻意安排素影留在那里等他。”

        萧泓点了点头,梅郁城又笑道:“不过这也是我瞎猜的,无论如何,咱们静观其变就好,孚信兄可不是需要人家撮合的那种人,按他的性子,一定跟他们渤海国林子里的老虎一样,伏得低低地看着,看机会合适猛地扑上去,一招擒获,绝不会扑偏了。”

        “嚯,你这么一说够吓人的。”萧泓笑了笑:“可我怎么看着江督公比个大姑娘都腼腆。”

        梅郁城愣了愣,失笑道:“那是因为你跟他不熟。”

        难得好夜色,北镇抚司内的人却不得清闲,江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无奈抓过披风披了,一旁的沈璃揉揉额角:“督公你还是去睡会儿吧,身体还没好这么熬着不行,这就要着凉了。”

        “没事,我没觉得冷。”江忱拽了几个迎枕歪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军报:“不定哪里的宵小在骂我。”

        “我怎么听说一个一个地打喷嚏是有人想呢?”沈璃翻开一本新的军报,拿揶揄自家上官提神儿。

        “就你了。”江忱看着他微微一笑,沈璃顿时后脖子发凉:“什么就我了,这没前言没后语的,你又要让我干吗?”

        “二月二十五内卫庆功宴,选定你给我挡酒了,到时候兄弟们敬酒都你替我喝。”江忱笑眯眯地拍了拍沈璃的肩膀:“御赐的好酒,便宜你了。”

        夜深人静,北镇抚司里传来一声嚎叫,看守诏狱的小吏打了个寒战:“没听说哪位大人提审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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