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半妖长生2
下一刻，一道风声破空而来，直直射向赵家一行人。被此一袭击，几个弟子若不是白彦解围怕是直接就中招了。
众人惊讶抬头，只见烟雾中显现出两道男子的声影，其中一个红色的内裾上绣着深红的暗纹，玄色的外袍随风飘摆，狐狸面具似笑非笑。而他身边另一个身着兽皮软甲，褐色短打的青年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
那狐狸面具仔细打量了一行人，才看向白彦戏谑的道：“道长怎么还带了客人来？难道是来扶风拜山头的。”
姜安在一边嫌弃：“可别，这样的修为我扶风一抓一大把，收他们还嫌太废呢”
“你果然和这的邪祟有勾结，我儿是不是你们害死的。”那赵家主拔剑指向白彦道。
……这老头，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笑话，老头，你的眼没瞎吧，我们身上可有煞气，一来就邪祟邪祟的叫。刚才那道士救了你们，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说他害你儿子”
姜安冷笑道：“我看你不是眼睛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一道刀光拔地而起，可惜这点子刀芒姜安挥了挥手便在半空便途然停住，转头向来时路飞去。
姜晗站到长生面前，其它的杂碎长生不怕，白彦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道长你这就没道理了，未得邀请无故进入鬼蜮本就不合规矩，你带生人入扶风边缘在前，他们寻隙闹事在后，怎的还对我朋友动手？”
白彦收回琴中剑道：“并非刻意带他们，他们自己跟过来的”
白彦本以为这些修士不过是在附近巡视，谁知居然一路跟着他到了这荒村。
姜晗笑了一声，他转头看向狼狈的一伙人：“你们就这点本事，还想进扶风呢。看在道长的面上，滚吧。”
那些道士见白彦挡在他们前边，方知自己错怪了好人。一些识相的自知捡回了条命，但是宗主未发话，他们也不敢走，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宗主。
赵宗主本是不想招惹扶风上的精怪，可失踪的确是他儿子，只得硬着头皮行礼道：“扶风尊宽宏，以牛羊谷物代替活祭，我等感恩戴德。并非是我等要冒犯扶风，只是我儿不知所踪，秦淮与扶风接壤，冒昧前来只为寻得我儿踪迹，若大人肯帮忙，我赵氏愿供奉牛羊三白头。”
姜晗笑道：“真的只要个踪迹？不论生死”
此话一出，赵家主脸色苍白，念及他唯一的儿子还是哑声道：“只要踪迹，不论生死”
赵氏宗主虽然本事不行，脑子也不好使，但为人还算不错，算是章宪玄门中的一股清流了。故而姜晗还能听他叨叨两句，可惜他那个儿子不成气候业力缠身，就算不是秦晋姐弟，也会有其它东西找上他。
“你那儿子我和道长都在红袖招见过，他眠花宿柳且身上业力缠身，估计是被哪个精怪抓去偿债了。赵家主，厉鬼报仇不沾因果，你还是回去吧。”
鬼怪杀人有煞气，人害妖鬼也有业力。此话之中并无谎言，却也没有脱出实情。
赵宗主明白自己儿子的德行，也知道他不成器，近日为了不让他到处乱跑招惹祸患，还严加管教了一番。如今听姜晗一说，便知道儿子凶多吉少了，霎时一口气喘不上来，晕厥了过去。
“宗主……”
余下众人急忙上前探查，确认赵宗主只是晕厥过去了，大弟子赵铭让余下人先走，抱拳行礼道“多谢道友，我等回去会按照约定送来牛羊”
这赵铭是赵宗主的大弟子和义子，如今赵宗主一晕倒，其余众人便听从号令退了回去。
“三百头牛羊？解渊可得高兴坏了”姜安喃喃道
“臭小子，要叫解渊首领”姜晗一掌拍到姜安身上，这小子口无遮拦，生怕白彦猜不到他的身份。转而对白彦道：“我已和邬风首领传讯，他片刻便道，只是你一个人族还是不要进扶风鬼蜮了。”
扶风里有不少认识姜安的精怪，要是被他们喊上一声少主怕是什么都清楚了。
……
邬风来时就是看到姜晗和姜安两个一同围在那道士旁边，即使姜晗有言在先也忍不住心里突突。
这两个不省心的，尽给他找事。
“你们两像什么样子！”在邬风刀子般的眼神下两人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还真有几分手下见首领的味道。
那道白色的身影在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开口道“邬风首领”
邬风无视两个烦人精，威严正坐，开口道：“道君你的来意我听这小子说过了。秋水可以换给你，但契约我扶风不结。尊上不信任苏氏，亦不信任玄盟。”
“苏氏此行确实荒诞，玄盟已有取代之意，我回玄盟定会如实禀告。”
白彦自幼在白玉京上任宗主之下教导，虽然有时不通世事，但谈及玄盟与妖鬼二族的正事确是十分用心：“扶风与玄盟定契可避免生灵涂炭，还请首领转告。”
谁知提及玄盟，邬风的更是不快，冷笑道：“呵，这契约你们人族说结就结，说毁就毁。当年通天殿之变我等还历历在目呢，人族修士伤我妖族者众，如今想要一笔勾销？我不掀了你们老巢就不错了。”
“生灵涂炭，替天行道，你问问天是否答应”
念及阿细的尾羽，邬风狠狠的瞪了白彦一眼，一把取走封印槐妖的锁妖袋，将秋水抛出“趁我没改主意，拿上秋水尽快离开。”
姜晗在一边目瞪口呆，这邬风，就这一副臭脾气，他们还要靠这道士去白玉京呢，就这样直冲冲的骂了白彦一顿。
他之前交代的挺清楚呀，先稳住白彦伺机想办法混进苏氏和白氏。如今这样看来，这道士不翻脸便算是脾性好。
果然白彦闻言面色凝重了下来，姜晗只得开口：“邬风首领，白道长与苏氏那群人不同，是真正的君子，那些事与他是无关的”
“你给我闭嘴！”
邬风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叮嘱，剑眉倒竖。
“砰”白彦突然立于姜晗身前，带倒了附近破旧的椅子。
他开口道：“章宪之祸我自会再查证，长安之盟在即，我奉宗主之命请扶风尊参加，还望通传，告辞。”
“放心，我们一定传到”姜晗在背后开口保证。
……
确认白彦走后，姜晗叹气道：“邬风你搞什么？得罪了白彦我们怎么去玉京？”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修士的样。”
邬风心下知道自己坏了事，徒然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姜安见一鬼一妖良久不语，出言安慰：“师父，邬风师伯的脾气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如今只能再想方法补救了”
姜晗眼珠一转，有了想法：“没事儿，我再下去一趟，找个由头跟着那道士”
邬风皱眉：“你又下去，枯骨林和桑水有我和解渊看着道没事儿，扶风山脉上怎么办？那些鬼怪桀骜不驯，虽然现在服你，但是你出去久了肯定要出乱子。”
“神女庙的秦晋与我有几分相似，我交代他在里面闭门不出就是。”
“师父……”
带上我，带上我，姜安布林布林的眨着眼。
姜晗看着面露期待的徒弟笑：道“你和我一块儿出去吧，但是得约法三章。”
“第一，和我一样要带遮掩气息的器具”
“第二，下山一定要听我的”
“第三，我让你回来你要听话”
“哈？师父你还赶我回来？”姜安不乐意了。
邬风挑眉怒道：“你以为苏氏和白氏本家是什么善地吗？你那点本事只会拖后腿！”
“师伯刚才你还不是……”
“反了你了阿！”
于是某狼崽子抱头鼠窜。
如今白彦在哪里呢？
秦淮，济明台赵氏弟子忧心忡忡：“与鹤道君，说实话，这些事情还是让我等代劳吧。您好歹……若是做这种烧饭扫地的事情实在委屈的很”
主要是要是宗主长老知道我们敢让您做这种事怕是要杀了我！！
几日前，白彦突然到了这座济明台，济明台上自苏家驻守长老，下至其余如赵氏小宗弟子无不战战惊惊，如临大敌。
白彦白衣翩跹，一脸冷清不带任何表情。弟子们都恨不得给他脚下添几片祥云供到神庙里。
赵皖很惭愧，这样的道君居然来他们济明台扫地做饭。据说当日白彦来到济明台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看济舍，然后就直奔了后勤处。据当日执勤的弟子说似乎是犯了嗔念，要自省几身？
反正是他们这等凡人无法理解的境界，据说苏长老传讯白玉京后就放任这位与鹤道君随意出入厨房了。
今日，白彦也丝毫没有维护仙人形象的自觉，他一迈进厨房，众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动作。此时他手中抱着一筐碧绿的青菜叶，那叶子还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刚洗好。
刚才路过的苏长老见白彦居然在洗菜，吓到说不出话来，直到他用力的拭擦了一回眼才回忆起这位道君的要求。磕磕巴巴的道“早，早啊”
“早”仙人一般的白衣修士此时为了方便将袖口捞起，正仔细的掰菜叶。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物一样，每片叶子都仔仔细细的冲洗了一遍。
长老也算是历经风浪的修士，此时只觉得……吾命休矣，这是他呢能看的吗？还有你们旁边的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偷瞄了好几回。
好不容易结束，来到厨房，大厨已经将中午的菜色准备的差不多，见白彦抱着菜回来，生怕这位祖宗在厨房被油烟熏到了。
大鼎中已熬好了粥，中间还放了红薯芋头类的杂粮。玄盟规定，济明台一日开门6个时辰，每月都会在月初施粥，月中义诊。今日月初，这些都是要搬去济舍的
“道君，这里的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您不妨先去济舍？”苏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道。
白彦看了看怀中水灵灵的菜叶开口：“不必，有豆腐吗？”
赵皖“……有，有，您稍等”
当日端菜的弟子同手同脚的出了厨房，济舍里等着领粥的人们便打到了一项素菜白菜豆腐，于是村民们发现那个最好看的白衣仙长走了后，余下的仙长们都……默默的抱着一碗青菜豆腐啃？
苏长老：“……”
兔崽子，怎么都不知道给我留一碗。
白彦在济舍外边施粥，即使手中颠着勺，依旧显得仙气十足，四周路过的姑娘都开始渐渐驻足。
这时，两道声影直接走了过来。那个狐狸纹面具之下传出了熟悉的声音：“道长，我和阿生来找你玩了。”
白彦很淡定，大家风度，翩翩若仙，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吃豆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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