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一切的代价

白锦接过了这份名单，微微思量。

        “**军之权，关乎着皇帝的安危，可以说是异常重要的职位。所托之人，务必可信忠心。”郑太后面色郑重地看着白锦，“可如今朝中形势想必你也清楚，若是选用不当，辅政王是不会应准的。”

        白锦一愣，有些摸不准郑太后的意思，谨慎问道：“儿臣愚钝，还请母后明示。”这太后到底属意哪个人？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郑太后抿了一口清茶，缓缓道：“哀家知晓你也十分为难，便为你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母后请说。”

        “皇后大可不必选出**军统领之人，而是任命四人执掌**军，分别握有相同的权力。若是将来有所变故，也不至于全部受制于人，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回去斟酌一下，多谢母后。”白锦并未直接答应郑太后，只是再次瞥了一眼名单，似乎并无认识的人。回去问问茯苓和浮石，他们应该清楚一点。

        “另外，哀家还想提醒皇后一句，宫中内务，若是传出去，必定会有损皇室尊严。”郑太后突然道。

        白锦点头，知道她指的是内务司贪污一事，便恭敬道：“多谢母后教导，儿臣心中已有打算，便不劳母后忧心了。若无其他事情，儿臣便先行告退了，陛下还在坤央宫等着儿臣。”

        白锦说完，站起了身，见郑太后点头，便施礼离开了，并未带走那份名单，而是记下了这四个人的名字。

        郑太后脸上的笑容随着白锦渐行渐远的身影而消失殆尽，直到唇边被一片无情的冰冷所覆盖，这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今日的白锦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比起前两日，更多了一份从容与冷漠。

        “姑母，您看看那个白锦，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郑思玉从一旁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气愤。

        方才她听到了姑母和白锦的话，也听清楚了白锦拒绝的话语。姑母明明说要帮她向白锦谈和的，然后让陛下见见她，让她照顾陛下几日。可刚才姑母正起个头，便被白锦彻底打断了。

        郑太后姿势不变，端着茶杯道：“回头你亲自去一趟坤央宫，跟白锦示弱，哪怕是认错，也得把她的怒气压下去。”

        “什么？要我给那个女人服软？不要，玉儿才不去。”郑思玉立即摇头拒绝，撒娇道，“姑母，玉儿丢不起这个人啊，丞相府更丢不起。她不就是一个外邦来的公主嘛，有什么了不起。”

        看着郑思玉一副不屑的样子，郑太后叹了口气：“你可知南旗王是多么在意这个女儿？南旗在南楚与东陵交界处，是南楚与东陵都在争取的地方。如今南旗选择与东陵结盟，南边的境土便会由南旗为我们守，你还敢说南旗不重要吗？”

        郑思玉哑口，哼道：“反正玉儿不管，玉儿要做皇后。”

        “做皇后可以，第一件事便是必须怀上孩子。”郑太后突然沉下了脸色，再也不见往日的**溺与娇惯，凉凉地看着郑思玉。

        郑思玉脸色一红，低下头道：“姑母，玉儿真的没有办法。才入宫那段时间，玉儿……玉儿已经非常主动了，可陛下根本不懂那回事！您要玉儿怎么办嘛！”

        “玉儿，姑母问你。”郑太后握住了郑思玉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若是做皇后要付出代价，你可愿意？”

        “玉儿愿意。”郑思玉抬起头，心下有些讶异郑太后的眼神，但还是郑重笃定地点了点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玉儿都愿意。”

        “好。”郑太后点头，满意地看着郑思玉，“你回宫等着吧，有消息姑母会让人通知你。”

        “是。”郑思玉一头雾水，不敢多问，转身福礼离开。

        目送着郑思玉的离开，郑太后眼中的犹豫变得坚定异常，对身边的桂嬷嬷道：“安排下去吧，这个计划不能再等了。”

        桂嬷嬷一愣，想到之前太后提前过的计划，顿时一惊，有些担心地道：“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事已至此，唯有这下下之策了。她说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况且，此计划于郑家来说，也是有利的。”郑太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神情颓然而松懈，好似下了巨大的决心。

        桂嬷嬷无言，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道：“皇后当真会依着您的意思去做吗？”

        “她别无选择，况且哀家这法子确实是为她着想。”郑太后阖着双眸，面色沉静如水，却始终难以静下心来……

        ·

        清风徐来，回坤央宫的一路，白锦的心中始终想着郑太后的话，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忧。

        今日郑太后向她提出的要求，似乎都被她婉拒了，对她的成见估计更深了吧。郑太后给她的那份名单，应该都是郑家的人吧。

        白锦问茯苓：“**军中的将领你可认识？”

        茯苓一愣，微微摇了摇头：“奴婢不识。”

        白锦沉吟片刻，道：“回头去找辅政王的人查问一下，我要**军中全部副将的名单和背景。”

        茯苓见白锦似乎并不生辅政王的气了，不由为白锦高兴，连连点头：“是，奴婢遵命。”

        “我嫁来东陵这么久，似乎没见过任何宗室子弟，陛下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吗？”白锦一边走，一边问。

        想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掌握自己的命运，首先要做的便是弄清楚身边的人和事，以及彼此之间的各种联系。

        茯苓如实道：“先皇共有七子，陛下是先皇的第三子，生母是已故的德妃。有两位姐妹，分别远嫁西岳与北玄。宗室之中也无其他兄弟，只有宜王府中有一位待嫁的郡主，是先宜王的女儿，颐和郡主。”

        “那陛下的兄弟们呢？”白锦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茯苓。

        她知道皇室中只有百里尘一个人活了下来，可是她想知道，他的兄弟是怎么死的。

        “四皇子似是在战场牺牲的，五皇子听说是与人争执，被失手打死，至于其他皇子，奴婢不清楚。”茯苓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娘娘，其实皇室子弟是最难平安长大的，别说这偌大的东陵国了，即便是我们南旗，王室中也夭折了不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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