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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好事


“那我便直接问好了。”他紧紧盯着葛永芳的脸,试图找出破绽,昨日惊慌不知言语的人今日便冷静如斯,实在是蹊跷。当然,也不排除本人遇事则慌,过后细想对策的原因,毕竟他给了他们一夜的冷静时间。

        “糙盐从何处来?你们十个人贩卖同一种盐,总不可能是巧合吧?或者,你们有同一个主子,他提供给你们糙盐,你们则负责贩卖?亦或是……你们发现了一处盐井,借着某一种途径来运输来躲人耳目,然后记假账?”

        “啊……对了,若真的有盐井,它会在哪里呢?是别地的吗?走水运或陆运?或是城外山林里,比如某个果园附近,像杏林这种?”

        葛永芳紧紧闭着嘴,他浑身在不自觉颤抖。池铮早已将他们的底细摸得干干净净。

        “哦……到底是哪种呢?这么多的可能性,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不过很不巧的是,我昨夜连夜去问了别人,得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葛永芳抬头和池铮对视,他企图从池铮眼中找处慌乱以自证池铮是在说假话,可他是那么的气定神闲,永远都在笑,根本看不出一点别的情绪,更无法辨别真假。

        他听着恶魔在低语:“他们统一口径,皆指认是你,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说什么了吗?我说,若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我便从轻发落,给他们一个再造的机会。这种事情死罪难逃,但没关系吗,国库缺钱,他们只要做点贡献来赎罪,只要有一人替着顶罪,只要有一人揽了全部,那剩下的人不就可以活了吗?”

        “哦……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关押在单独的房间?”池铮低低地笑了笑,如鬼魅蛊惑人心,“真是可惜啊……他们九个人都在同一处,只有你独自关押在此,怎么样?”

        他的嘴唇在颤抖。

        “你……”

        他支支吾吾,半天仍说不出一句话。

        “你是魔鬼!魔鬼!”

        葛永芳怒骂:“你早已想好要我来顶罪,你简直是在草菅人命!我是无辜的,他们在乱说话!他们才是主谋!你是魔鬼——”

        池铮冷笑:“什么叫草菅人命?你敢说你没卖私盐,本官可是亲自去你铺子里买的,这么大的事我提醒过你,你应该没忘吧?你是证据确凿,当着本官的面犯罪,可别人没有当着本官的面犯罪。当然,你也可以好好交代清楚,说不定功过相抵,可保了一条小命。以一己之力承担,换其他人活着,无私伟大自然也不错,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记住你的功劳。毕竟他们亲自供出你,只怕是有些难。”

        “对了,昨日去你们商铺搜查,你可知查出什么?”

        葛永芳怒极:“你!”

        池铮终于不再笑,他神色冷然,看着面前的人如看蝼蚁:“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你不说便可以逃过一劫吗?你以为你不供认便可免去死罪吗?”

        池铮下了定论:“当真是痴心妄想!”

        乐苒在一旁默默当空气:池铮这是在别人建设好的心理防线来回撺掇,好不阴险。假话连篇,仗着别人不知情而净往别人的心理增加压力。给人希望又绝望,虽然当事人好似不在乎,可池铮自己也不在乎。他不在乎葛永芳是否招供,因为不管结果如何,葛永芳必然是死。

        之后池铮又去审了其他几位盐商,各种假话连篇、各种在别人的心理防线上反复踩踏,反复横跳,乐苒在心中默默记记下:原来池铮不近人情时,的的确确是个冷面阎王。幸亏戴仁发没在这,只怕又要添上一份阴影了。

        十个人中,有坚守不说的,如葛永芳,亦有害怕而不慎招供的。在审讯期间,池铮见势,随机行事。他们有人没有料到一点,即隔墙有耳。

        池铮则全程冷眼旁观,看别人如跳梁小丑在做戏。

        审讯完毕,黄昏也如期而至。

        池铮在走出牢房的路上吩咐禾望道:“禾望,你吩咐狱卒将他们十个人全部关在一起,好生照看着,让他们自个斗去。”

        “记得转达我的话,招供者,可从轻处罚。”

        出了大牢,池铮发现戴仁发竟还在门口等着。他有些好笑,明明吩咐过戴仁发自去办理政务,无需理他便是。

        戴仁发迎着池铮的目光,战战兢兢上前:“大人安好。”

        池铮心情甚是愉悦,他不理会戴仁发,自一路哼着歌,做轻佻状,悠悠闲闲地走出大牢,引得戴仁发愈发胆战心惊。

        他不敢问池铮,只能从乐苒处打听消息:“这这……小公子,大人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乐苒半真半假,也做高兴状:“是啊,今日审了一整天,终于从十个人嘴里套出一些话来。此案将破,到时候该惩处的人都会有所责罚,他亦能了却陛下心愿,能不开心吗?”

        戴仁发耳鸣了般,他只听到一句有用的话:此案将破,各有惩处。

        所以,目前大人不惩罚他,不代表之后不惩罚他,是吗?

        戴仁发干笑道:“是吗?那的确是件好事,只怕大人功劳无限啊……”

        回去之后,池铮让归澈去之前的水果商铺买了许多杏果回来,留一些自个食用后将其余杏果全部送给戴仁发。戴仁发因此上门来。

        他站在一侧,看着桌上放着的黄橙橙的杏果,问道:“大人今日这是?”

        池铮道:“哦,你说这个果子啊?之前我走过集市,见着这果子,尝起来不错,想着在大人家久居甚是叨扰。这些日子又麻烦大人跟在身侧处理私盐一事,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于是今日特意去多买些回来表示对大人的感谢。大人莫要客气啊……”

        戴仁发笑道:“多谢大人美意,这是下官分内之事,担不上感谢之说,更不敢让大人破费。”

        “哪里的话,大人治理元州有功,这些杏果还是担得起的。”

        两人寒暄几句,戴仁发正要告退,池铮又道了句:“据商贩说,这是种在山内干旱的区域,相对来讲味道很甜。大人若是喜欢,便多吃些。”

        “是。多谢大人美意。”

        退下之后,戴仁发出了院门,和躲在暗中的司马存山对视一眼,两人各自走了。

        闲逛一天,夜色正浓时,池铮躺在庭院树下的躺椅上,躺椅上下轻轻晃着。池铮摊开书,整个盖住脸,悠悠闲闲,从容自得。

        石桌上摆放着今日从集市里买回来的杏果。

        乐苒从屋内出来,她走到池铮身侧站着,回想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对戴仁发说的那些摸棱两可的话。她嗓音清冷,说:“你这般逼迫,哪怕再温吞的人都能惹怒,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池铮盖在书下的头颅甚为赞同的点点头,乐苒看不见,只听着池铮完全不在调上的一句话:“你在关心我?”

        池铮拿开书,直起身,曲起左脚,将手搭在上面,另一条腿则继续横在躺椅上。他全然不在意:“狗急跳墙又如何?”

        池铮甩开扇子,冷笑:“要的就是他们狗急跳墙。”

        乐苒眉眼微冷,她实在是不理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吊着他们,手中有证据却不拿出来,但你又明明白白在告诉别人你留着他们的把柄或是你的猜忌。他们害怕,时间愈久,你越冷静,他们更加慌张。你完全是在等着别人对你出手。既然已经可以收网,你又何必将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

        “或者说,你又在图谋什么?”

        池铮不怒反笑:“苒苒,你怎么可以这么了解我,我的心思都被你摸透了。这样下去,我若不能收了你,只怕你要成为我最大的威胁。”

        池铮眼里尽是玩笑之意,可他又说得那么真诚,让人难猜。

        ……

        牢房内,十个人齐聚一堂。

        看着最后一个人在狱卒的带领下被推进来,有人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不是都关在一起,怎么还从各处被押进来,还分前后?”

        方才狱卒先将就近的人关了进来,之后则依次看到其余人陆陆续续进来,他起了疑惑。

        “安静!”

        有人喝道。

        几人四周观望,见无人后才私下聊了起来:“你们那边怎么样?透露出什么消息没有?这个巡抚,净耍些阴招,胆敢欺骗我你们都招了!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只当他在说假话!”

        见有人神色闪躲,他有了疑惑:“你们怎么回事?”

        那人哭着道:“我以为你们全招了!他说你们全都将责任推在我身上,我害怕,明明我根本不是主谋,凭什么要全怪罪在我身上,凭什么要让我替你们去死,而你们好活着!”

        “你!”

        他带着哭腔哭诉:“我什么我!他还有那么多的证据,再怎么不承认也逃不过一死,还不如求个苟活着!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孩子才刚出生,可不能没有爹。我母亲也不能没人侍奉在侧啊——”

        正争吵间,禾望站在牢房门口,传达池铮的命令:“你们聚在一起商量商量!大人说了,谁愿意招供,谁可从轻处罚。功过相抵,大人立了功,自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想想你们的母亲、妻儿,作为一家子的顶梁柱,大人好心提点你们,可不要佛了大人的心意。”

        言罢,几人神色各异,闪躲有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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