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没你重要
崔姝玥比孔濯更为了解自己的弟弟，那内侍所言不假，却还有所隐藏。可此刻她不能就这样直接到同衡惟说。
弟弟的事情，她应当自己去解决。
只是开口同人回忆着自己脑海里的崔颍，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衡惟，其实崔颖他幼时极其乖巧的，我也不知今日这些事情，他是从何学来的，宫里的事情想来你也了解一些的，我同他一道长大，从我失去母亲开始，宫里的人与爹爹更可怜我、疼惜我，可我就更可怜这个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弟弟，对他一味的纵容着，才让他养成了今日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脾气。”
说到这里，崔姝玥哽咽着也是万分自责，今日崔颍的这些也有她的原因在。回想着自己弟弟长大这一路，崔姝玥竟发现不出任何不对之处，也是她不够细心所致。
孔濯看着崔姝玥因着担心大皇子而皱眉的模样，立马出言开解人道：“人各有志，大皇子的事情自然不是姝玥你这个做姐姐的问题，男孩儿总归调皮些也是有的。”
孔濯就尽量往小了说，想要宽慰着崔姝玥的心。就算崔颍做这事的起因是为了崔姝玥，可这又不是崔姝玥唆使的，能有什么过错呢。
听着孔濯这样一说，崔姝玥的心里果然好受些，可她也明白自己弟弟不同一般男孩儿，他的行事不能永远如此。
孔濯看着人把话题往另一边带着，想让崔姝玥从崔颍这事情里出来。
就特意同人说着：“这赵国公府看来也是防备着我们了，往后下手他们必定比现在更为谨慎，怕是会越来越不易，我们要能快就在快些。”
崔姝玥听着这些话，又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孔濯。如今的事越发让崔姝玥为难，她不想孔濯落入险境，这赵国公府一开始是被打懵了，若真对付起人来不一定会如今这样简单破解。
可赵国公府必死无疑，只要她崔姝玥活着必不能让赵际之继续活下去。当时她曾发过誓，那樽鸩酒她要亲自端给赵际之的。
这誓她必不能违。
看着崔姝玥叹气，孔濯不明白姝玥为何突然忧伤了，明明赵国公府的事情里他们占据上风，这样下去拿到把柄踹掉人不是一件难事。
孔濯长年在外，不太会安慰人，看着崔姝玥这样低落，也只能内心着急着，不知怎么哄才好。
言语找不出话来说，一心急他就牵起崔姝玥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摩挲着。
崔姝玥感受到这阵触碰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到突然被牵起的手上，她感受着孔濯带来的暖意，自己的手被人捧起放在手掌之上。
崔姝玥的心里一阵柔软，她看着孔濯高兴的都忘了笑。心里的那些情绪，也被这阵暖意慢慢的抚平了。崔姝玥的神情柔和起来，她这时看着孔濯，满心满眼的都是爱与欢喜。
若在重活过来的一开始有人告诉她，有一日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而纠结复仇，崔姝玥定然不信。可如今这个人真出现了，这样的温情时刻，就更让人不舍得孔濯去面对外头的风雨。
而孔濯也从崔姝玥看自己的眼神中，大致猜到了崔姝玥烦忧的那些点。
孔濯能感受到姝玥日渐对自己愈发不同的情绪，从一开始只会撒娇和诉苦，到后来会为他而紧张，再到如今会担心他的一切。
“姝玥，不妨事的。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会为公主完成这些，不计代价。如今事情已经开始，我就算现在收手什么都不干了，赵国公府也会对我下手，看我如眼中钉的。姝玥不用为我担忧，就等着看我如何赢就好。”
话语被孔濯说的那样温柔，可话里的意思却依旧那样霸道，他信自己会赢，也想让崔姝玥相信。
看着眼前的人如此自信的模样，崔姝玥很想点头同人说一句自己信，可她知晓前后不想孔濯因着自己而不得好。
崔姝玥同人认真的说道：“衡惟，我不需要你如此。于我而言，你比他们都要重要。”
这是崔姝玥头一次这样直白的同孔濯讲，她想孔濯能明白自己对他的情谊。这还是头一次崔姝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人，严肃又包含深情。
此刻，她用一句不需要说着一句心悦你。
看着孔濯被自己的话唬住了模样，才忽然对人展露笑颜。又说道：“这事我想了很久了，衡惟的本事与情谊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地方的。”
这话崔姝玥说的真心。
听着前后的话，孔濯的脑海里依旧是不可置信的，他觉得姝玥是在向自己表达着情感，又觉得小姑娘是单纯惜才，觉得他来斗那群人是浪费了。
孔濯心里对这两个想法摇摆不定，他自希望是前者可看着此刻笑着的人又觉得是后者。
慢慢的，孔濯也同人一道笑了起来，他从椅子上下去，蹲到了崔姝玥的身前，双手握住姝玥的一只手，抬头看着人的眼睛显得尤为虔诚。
他极其认真的同人说道：“玥儿，我在临平城里，无所谓当这殿前副都指挥使，也不想要其他的官职。我就只是想协助你完结了赵国公府的事情。起初要走之时，我就准备着让他人来代替我做完，如今我留下来了自然是想亲自来完成的。你就也就当这是我留在临平城里的乐趣。就让我来，可好？”
孔濯没说什么大话，也不提自己的本事与对付赵国公府这事的大小。既然利用可以双向，帮这件事同样也可以。
他不让崔姝玥觉得自己做这事是单纯在帮她，也是让自己得一乐趣。
听着对方都这样说了，崔姝玥自然没有反驳的话，只是同人重复着：“那你做任何事情前，都得先顾好你自己。”
看着孔濯认真的对自己点头，崔姝玥才放下心来让这事继续往下走。
孔濯看着人，做这事情的时候能想到他自己，他不过是希望这事情能快些过去，这个国公府能早点除去，省得耽搁了他和小姑娘的事情。
可他要让崔姝玥安心，在危险在难都不想让人担忧。孔濯的心思一如从前，把小姑娘放在最最前头。
可能因着了去一段心事，这一日崔姝玥心里都特别舒畅，夜晚还特意拉着菡儿一道偷偷去外御花园里走走。
夜里宫里宵禁严格，身旁走过几批夜巡的禁军，崔姝玥看着这几个禁军离去的背影，忽然察觉到了不同。
“近来宫里禁军巡逻，怎么不见竺怀蔺。”崔姝玥也就随口一句，还以为这人是因为多了一个殿前副都指挥使偷闲去了。
毕竟竺怀蔺从前带兵打仗伤着过本，身子一直不太利索，再加上这个人府中正房娘子与小妾斗得厉害，传闻那是三天一大闹五天一小闹的听着都糟心。想来这位指挥使解决起家里的事物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吧。
菡儿早些日子就察觉了，发现之时就问了几宫的内宦，才得这点消息说：“公主，听闻是近来都指挥使病了，还挺严重的。最近就都在府里卧床不起，府中那两位娘子都少了争执，和谐不吵了。”
这话本是寻常，人食五谷常有病痛，这是无可避免的。菡儿起初听了这话也只觉得是一件平常事，都没打算同崔姝玥说的。
这满宫里的人有提这件事的，津津乐道的也不是都指挥使的病，目光都放在人府中那两位娘子石破天惊的表现上。
可崔姝玥一听着立马皱起眉来，如今已经没了顾明夷，可竺怀蔺依旧在这样的时节开始了这一场大病，那么这就是顺应天命而非他人迫害。
竺怀蔺这个人怕是保不下来的。
菡儿看着自家公主皱眉，还以为公主是在感伤都指挥使的病。毕竟这人当都指挥使入宫多年也算看着公主长大，公主幼时可是极其喜欢偷跑出去找都指挥使玩的，满宫里的跑让人来找，就像是玩躲猫猫。玩累了，一般除开兴安帝与奶妈、婆婆，崔姝玥那时也就只肯让都指挥使抱着回宫。
“公主，指挥使就只是寻常病痛罢了，就是天凉等开了春热些，人立马就好。”菡儿宽慰着崔姝玥。
可崔姝玥还是叹了口气，在她的眼里，这就不单是一场可以医治的大病，是即将死亡的序幕。她想从孔濯上来，可不是因着这样的缘由。
崔姝玥本是想让竺怀蔺告老还乡的，这个人一身病痛合该好好保重身体来颐养天年，从没想着这一世竺怀蔺还得以病死告终。
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口，崔姝玥突然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她知晓那么多的往后，可依旧无用、依旧无力。只能看着，只是比别人更早一步，明白一个结局罢了。
崔姝玥承认这一刻她的心里是难过的。活回来头一次面对死亡，心里百感交集。
可她明白，事情绝不能如同这般再次按着上一世的模样上演，而她都无力招架。
孔濯的出现，实在带给她太多的东西，让本来想靠自己这双手报仇的人，走到如今了什么都没做。
崔姝玥明白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她得行动起来，得有自我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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