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日
舒然走了之后，姜来有点局促不安，手垂在身侧，下意识攥了攥衣角，以遮挡手心出的汗。
“姜来，等会儿星燃就来了。”
“我们要去逛逛，给星燃买个礼物，你要一起嘛？”徐向珩试探地问了一下。
姜来微微张开嘴，不知该如何回应。答应的话同行会有点尴尬，拒绝的话会扫人家的兴，怕他们不开心。
支钰看出她的为难，出来打圆场，“姜来，要不你去一楼等星燃，然后你们再找我们汇合。”
姜来暗暗松了口气，冲支钰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支钰略微颔首，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眸底泛出柔色。
-
来来往往的人一趟又一波地经过……
姜来一个人坐在一楼的长椅上，她不像别人一样等待的时候玩着手机，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等待，或许是她一辈子都在做的事。
小时候等待着姜父能多看自己一眼，长大后等待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她早已习惯了等待。
慢慢来吧，放缓脚步，慢慢即漫漫。
姜来静静地看着商场里的行人，一首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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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knowmythoughts,youknowmy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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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有点兴奋，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是她第一首喜欢的英文歌，歌手小众到百度都搜不到他，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在这里听到这首歌的感觉，就好像是找到相同爱好的人，有共同喜欢着的歌。
姜来跟着哼了几句，手指在腿上顺着拍子打着节奏，头也忍不住小幅度地点点。
斯星燃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群匆匆忙忙的人群中，他的女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到李白的一句诗：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打扰。
他想进入她的世界里，但她总是保持着疏离感，她活在人世却又游离于人世。
“安安！”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姜来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越过汹涌的人潮，有些许磨人。
姜来下意识回应：“嗯？”
她的尾音上扬，像猫叫一样在斯星燃心上挠。
姜来愕然抬眸，意识到不对，安安这个名字只有舅舅和表姐才会这么喊她。
她视线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睛，唇角轻扬，带着点狡黠之意。
少年穿过人群缓步向自己走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姜来有点不自然，受不了斯星燃灼热的眼神，连忙移开目光，眼珠子慌乱不安地转动了几下，有几分故作镇静之色。
不对！她心虚个什么劲？
“等很久了嘛？”斯星燃站定在姜来身侧。
“没有很久。”姜来细声细语地回应。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这时候已经站起来平视着他。
斯星燃连忙转移话题，偏过头用手指挠了一下鼻子。
“哎呀，这几个人怎么还没逛好？磨磨唧唧的。”
“……”
姜来一时语塞，想来刚刚舒然喊她名字的只有支钰和徐向珩，支钰不是随便乱说的人，那只有徐向珩了。
真是“一丘之貉”！
“对了，你等一下！”姜来想着昨晚塞进包里的围巾，拉开拉链拿出来递给斯星燃。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你好像没有围巾。”
要不然也不会要她的。
“……”
老子是没有围巾嘛，他是想要你的围巾。
看着女孩双手捧着的围巾，斯星燃没有接过来，把头一低，脖子往前一往前一伸，示意她给他寄上。
姜来唇角一勾，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寿星最大。
姜来像上次一样给他围好，索性这次他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
“我跟你说，星燃肯定喜欢这个。”
“我是他兄弟，我还能不了解他。”
“就送这个，绝了！”
“………”
两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徐向珩叽叽喳喳地说着，支钰面带微笑，装作同意地点点头。
“哟，少爷这是出门了？”徐向珩揶揄道。
斯星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徐向珩：“……”
脸真是大得很！
“诺，给你的。”徐向珩把手里的手提袋递给他，他和支钰挑的礼物。
斯星燃没接，冷不丁瞄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嗯，拎着吧。”
徐向珩咬了咬牙，忍住把袋子扔他脸上的冲动。
行，谁让你是大爷！
姜来看他吃瘪的表情，不觉有点好笑。
眼尖的支钰看出斯星燃脖子上的围巾不像是买的，针法有点粗糙，应该是手工编织的。她看了眼姜来，心里暗道这女孩细心。
现在的人都习惯直接买礼物图方便，手工做的礼物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意。
“走走走，我哥新开了个卡丁车俱乐部。”徐向珩勾着斯星燃的肩膀。
斯星燃抖了抖肩，把他手抖掉了，不咸不淡地说：“手拿开，别把我的围巾搞脏了。”
“……”
敢情我在你心里还没一条围巾重要是吧。
徐向珩撇了撇嘴，“星燃，你真是矫情到爆了。”
姜来扬起嘴角，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起来，斯星燃这才发现她笑起来眼角下方有一个浅浅的泪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她一笑，斯星燃也觉得开心，一把拉过姜来，锁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去。
“走吧，带路。”
姜来使劲掰他的手，也没办法让他松手，只好拽着他的衣服防止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而走不稳。
支钰他们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吐槽。
真是不把他们当人看，真想把面前的狗粮给扬喽。
怎么以前没发现斯星燃这么粘人呢，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姜来身上。
恋爱中的男人啊……
-
赛场里，因为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都清了场。
只有他们四个和工作人员。
穿好赛车服，带好头盔就可以选车了。
姜来没玩过这么刺激的项目，不知道怎么选。
165的个子带着笨重的头盔，呆呆地傻站着，在那点小公鸡。
斯星燃：“……”
傻不傻啊！
“姜来，这里有双人车，你跟星燃一起吧。”支钰已经和徐向珩坐在双人车里了。
姜来看着旁边斯星燃，赛车服被他穿的跟高定礼服一样，修长的双腿被红色衣服包裹着，一如她初见他的想法一样：他真是好看！
“走吧！”
姜来乖乖答应，跟在他后头，上了一辆红白相间的双人车。
斯星燃本想着像偶像剧那样给她系安全带，来个亲密接触，谁知转头看向姜来，已经系好了。
他有点无奈，透过头盔的那一块玻璃看到姜来无辜地眨巴眼睛，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头盔。
“坐稳了啊。”
话音刚落车就“嗖”地一下冲出去了，姜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嗯嗯”卡在了喉咙里。
耳边只听到引擎发动的轰隆声，速度快到把风带起来，吹得宽宽大大的赛车服鼓鼓囊囊的，大脑空白一片。
姜来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有一种被风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紧紧咬住嘴唇，想叫却叫不出来。
不是刺激的那种感觉，像是心脏在坐过山车一样，有一种失重感，快要冲出胸腔。
“姜来，我喜欢你！”
斯星燃的声音透过风声，一同融入她的耳膜里。
-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来感觉腿都是软的，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魂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紧张之后，随即而来却是一种放松，感觉全身心都被舒展开来了，所有的不开心都被抛之脑后。
姜来松了口气，抬头发现斯星燃已经取下头盔，双手抱胸地看着她，汗水将头发打湿，腻在额头上。
再转眼看，支钰和徐向珩已经不知所踪。
姜来：“他们人呢？”
“哦，他们啊，有事先走了。”斯星燃走过来帮她把头盔取下来。
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他，面带狐疑，不相信他的话，怎么会这么巧？
斯星燃不敢看她，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冰凉的指尖触碰她，刺得她眨了眨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扫过他的掌心，他喉结上下动了动。
姜来拿下他的手，“他们走了，那你生日怎么办？”
“不知道呢。”斯星燃委屈地说，全然忘了他刚刚拒绝了一众人的邀请。
“只有你能陪我了。”
“……”
越想越觉得有诈！
-
出了商场门口，天已经暗了，一丝冰凉落在姜来鼻尖。
她抬头，竟下起雪来，一朵一朵，漫天飞舞。
姜来深吸一口气，那是一种凉凉的，化开郁结的舒畅。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响。
毕竟南市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
斯星燃看她幼稚的行为，脸上扬起的笑颜也笑了。
不知道刚刚的告白，她有没有听到？
一个小孩看到雪兴奋地跑出来，大人没看住，撞到了姜来。
斯星燃连忙接住，搂了个满怀不松手。
“喂，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的告白啊？”
两人只有两三寸距离，就算姜来想躲也躲不开。
姜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到了。”
斯星燃紧绷着的脸色突然乐了，神采奕奕地看着她，灯光映在他眼睛里，花花绿绿的，却是从所未有的认真。
“姜来，我们试一试嘛，就当满足我的生日愿望。”
时间安静了几秒，却感觉无比的漫长，久到他以为她不会给出反应时，听到一声细声细语的“嗯”。
试一试吧，人不能一直都在逃避，姜来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得到肯定回答的斯星燃，忍不住嘬了一口姜来的唇，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般流过全身。
“你千万不能反悔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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