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手班班长
走出操场，周染一把撇下孟轩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怎么不和谷橙她们一起吃饭？”
孟轩追上他一拐一拐的步子，故作姿态：“这不有你呢么。”
周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玩这个。”
孟轩：……
“你他妈怎么分科之后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周染和他高一是一个班的，那会他俩关系挺好，分班后交流没之前勤，但友情却没变，孟轩还是能偶尔踩着周染的雷点蹦迪。
“好像是你先犯贱的。”
“淡了，关系淡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孟轩皱眉假装委屈。
周染侧过头，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孟轩再次被呛，顺势揽过周染的肩：“走吧，今天高兴，请你吃东西。”
脚踝一阵疼痛，周染不耐地甩开孟轩。
“我脚要是废了非得拉着你一起截肢。”
…
五班和九班在先前的比赛中积分最高，一同晋级到决赛。
次日下午，篮球场。
五班和九班把中心的场地团团围住。
双方都蓄势待发。
陈懿放下水，慢慢挤进人群，找到谷橙后才站定。
却一眼看见了准备上场的周染。
陈懿朝他的腿看去，不禁皱眉。他明明还没恢复好，走路还有些跛。
比赛正式开始。
周染没有太激进，一直在后排小心防守。
观赛的人渐渐多起来，陈懿往身后扫了一眼，后面多出了很多女生。
周染啊周染，有些魅力在身上。
比赛以九班进了三分球打破了僵局，陈懿开心地鼓掌，却在看见周染因为痛苦微微皱眉后泄了气。
留下后遗症就知道了。
被九班连拿五分，五班有些上火了，在急切中来了一个漂亮的障眼法。
球被周染从二分线外稳稳抛入球框。
落地时，周染身子一个趔趄，还好陈明手疾眼快，马上扶住了他。
陈懿望着他的伤腿，心情复杂。
第一节比赛结束，短暂休息的两分钟，陈懿身后传来了一阵交流声。
“周染好帅啊，他好白哦！”
“对对对，我就说他为什么看着那么清爽，原因是他比旁边的人白了一圈哈哈哈哈。”
“他脚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吧？挺稳的。”
“听他们班人说，好像是受伤了。”
……
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把周染从里到外都说了一遍，陈懿把她们的形容词代到周染身上，很是贴切。
“滴！”裁判吹哨。
此时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大比分为17：20，五班占优势。
周染一头汗，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孟轩手上的球。
孟轩也丝毫不放松，一个假动作，成功骗过身前的人，便冲到了一分线下，周染一个跨步，迅速到达孟轩身侧，准备拦截。
孟轩起跳，周染也蓄力准备起跳，却被一只脚又挡了回来。
张程忽然踩上了周染受伤的那只脚，导致周染蹦跳不成反而吃痛，一把跪了下来。
一分球也进了。
裁判赶紧吹哨，陈明急忙扶起周染。
“没事吧，还能坚持吗？”裁判问。
周染动了动脚，火辣辣地痛，却只摇摇头：“能，继续吧。”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会动，结果你直接跳了，没事吧？”张程满脸歉意。
“没事。”周染拍了拍张程的肩：“注意力集中。”
“周染！”
林意大声喊，周染循声而去：“加油！”
陈懿在见周染点了点头后，顿时不心疼他的腿了，只默想到：活该。
谷橙却已经嗅到了醋味：“哟，小娘子吃醋了？”
“没有。”
“是吗？你这话可酸了。”
陈懿无奈与谷橙对视，反问道：“我真没有吃醋，我吃什么醋？”
谷橙的眼珠转了转：“这还真别吃醋，这种时候暗恋你但你不喜欢的人给你加油你也得礼貌回应。”
“你站谁那边的？”
“站我宝这边。”
“那就好。”
上半场在哨声中结束，两边退到各自休息区。
陈懿快速给每个人发了水，便和谷橙坐在一旁休息。
却被不远处的两人干扰了兴致。
周染强忍着痛意走到椅子旁坐下，林意的水便递了过来。
“这次你不能不要了吧？”
周染盯着那瓶水，摇了摇头：“让你说中了，我不渴。”
“那你等会怎么比赛？收下吧，我不会多想。”林意轻声道。
“真不用了，你给别人吧。”周染仍是拒绝，林意也没再强求，拧开水自己喝了起来。
陈懿见到这番画面，不禁疑问：“不喝水他等会会很难受吧？陈明也不会给他递瓶水。”
“没看见他们那群人故意给林意制造机会呢？”谷橙下巴一扬：“这不就去给他送了吗？”
陈懿受意望去，见周染接下了陈明的水。
“看吧，明显就不喜欢她啊。”
…
下半场比赛开始，大家又迅速聚拢，陈懿好难才挤进前排。
一开场，九班便给五班来了个下马威——连进两个两分球。
引得九班人一阵欢呼。
周染像是有些急了，拿到球后并没有估计，在三分线外径直一抛。
陈懿屏息凝视。
“嘭。”
球重重砸到到篮筐上，被弹了出去。
“周染加油！”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更多声援周染的声音传来。
五班学习委员连忙控场。
谷橙凑到陈懿耳边，小声道：“周染人气这么高呢，你危险了。”
“他这么受欢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懿又想起她有时候跟在周染后面，他收获众多欢喜的目光时的感觉了。
很苦涩，很心酸。原来偷偷喜欢他的人不止她一个。
“你不也很受欢迎，你和许源……”
“我已经好久没和他接触了好吗？”
“为什么你会喜欢从没有接触过的周染，而看不上朝夕相处过的许源呢？”谷橙看了看球场上轻盈逃脱开围堵的许源。
“他也挺优秀啊。”
“我怎么知道。”
大概是，因为周染太好看了吧。
这不，陈懿刚刚在心底夸完周染，他一个二分球就进去了。
陈懿悄悄为他鼓掌。
“瞧你这点出息。”
九班遇强则强，连续丢了四分后也没急火，反而心照不宣地实行赛前设计好的计划。
周染和陈明被防得很严，后半场根本不怎么能碰着球，五班其他人没了核心，有些乱套。
下半场比赛结束，九班以36：34的微弱优势拿到第一名。
“行啊，孟轩，计划地不错。”
孟轩接过张湛递过的毛巾，用力擦了一把：“你脚成这样了，还参加什么比赛。”
“小伤，现在不怎么痛了。”周染稳住呼吸：“恭喜。”
“等你伤好了，咱们好好比一场。”
“好，到时候看我怎么赢你。”周染笑道。
“ok。”
待孟轩回到自己班级，周染才慢吞吞挪到椅子边缓缓坐下。
视线又不受控制地飘向气氛正热烈的九班，他看见陈懿笑着和孟轩说什么，孟轩先是嗤笑，马上又表情夸张地讲起了什么。
比赛输了的失意仍没有消失，周染拒绝了陈明送过的水，忍着痛独自出了篮球场。
听完孟轩一通吹逼，陈懿只想说一句：不装逼不会死。
却猛然发现独自离开的周染，准确来说他没有离开，而是慢慢走到石梯上坐了下来。
陈懿拿起一瓶水，也往石梯走。
周染脑子里很乱，不仅有输了比赛的不甘，也有一种没来由的失落。
就好像是，本来想在一个人面前大展一番身手，但是迫于外力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让那个人看见的遗憾。
“来自对手班班长的善意，不用客气。”
一句话打断了周染的沉思，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忽然到来的陈懿。
陈懿把水再往他身前递了递：“喝水。”
此时，那些被压下的情绪轰然崩塌，周染只觉得世界一阵天崩地裂，一时间忘记接下那瓶水。
陈懿以为他不想要，有些失落，只得尴尬地收回手：“那算了。”
“谢谢。”周染控制住颤抖的手，在陈懿即将收回时接过水喝了一口。
“不用客气。”
陈懿在周染旁边坐下来。
“你今天打得很好，不用自责。”
“真的吗？你觉得我打得不错？”
周染看向陈懿的眼，陈懿只觉得他眼里像是有光芒在闪动。
陈懿点点头：“对啊，肯定是你厉害啊，不然他们防你干什么。”
周染忽地笑了，笑得很释然，仿佛有什么心结被猛地解开。
“对，不然他们不应该防我。”
“你可别说出去啊，我说的这些，不然我们班的人肯定得闹了。”
“好。”周染稍稍思索：“那对手班班长，你来安慰我，你们班人没看见吗？”
“额，我是和平大使，你是你们班灵魂人物，我过来疏通疏通，他们没有意见。”
陈懿当然不敢说是因为看周染一个人默默离开太惨了，然后莫名其妙就跟了上来。
周染的笑意更浓了：“好，那谢谢和平大使了。”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
“好。”
“诶，对了，你的脚……”
“没事，能走路。”周染说。
“那就好。”
陈懿跑回了场地，谷橙一脸震惊。
“你干什么去了，脸这么红？”
陈懿摸上脸，烫得很。
“没，没，没干什么。”
陈懿没敢提起刚刚那件事。
“还没什么事，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谷橙拉下她放在脸上双手，啧啧称绝。
“越来越红了，你干什么去了？你不会和周染表白了吧？”
“没有！”陈懿干脆破罐子破摔：“就刚刚和他说了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说几句话脸能红成这样？”
“爱信不信！”
谷橙朝远处看了看，只见周染正在慢慢下石梯。
“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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