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特别的样子
这顿饭注定不好过。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江希招呼大家去吃饭。
饭桌是六人座，李丽找了张塑料凳子加在里面，江扬在江希的注视下坐了下去，陈懿则挨着江扬坐着，周染被江希以同龄人的原因，安排在了陈懿身边。
尽管江扬和周染已经很努力在往外面坐，但三人还是挨得很近，陈懿已经不知道怎么用右手。
大家礼貌了几句，饭桌上便分成了两派，陈父和周父聊，三位母亲则唠了起来。
“小懿啊，刚刚你爸爸说你也在一中上高二，你是哪个班的呀？”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三个少年人身上，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陈懿。
“我在九班，文科班。”陈懿微笑着看向卢秋：“阿姨，那周染是哪个班的？”
“叮咚！”
清脆两声，周染手上的筷子应声落在碗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上有点油。”周染连忙道歉，陈父给周染递了包纸。
“他呀，他在五班，学理的。”卢秋看了看状态不对的儿子：“你们俩平时在学校可以多多帮助啊。”
“对，互相帮助，小懿你不是数学有些知识点一直学不明白吗。”李丽看了看周染，又小声问：“小染，你怎么看？”
“当然可以，我还想向陈懿取经呢。”
周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陈懿心跳加快，只感觉脸颊一阵燥热，她不自觉摸了摸头发。
“那就这么决定了，平时在学校有时间可以互相帮帮忙。”
卢秋拍拍自家儿子的肩，又对陈懿笑了笑，很是满意。
周染很健谈，长辈们抛出的问题都能从容地回答出来，侃侃而谈的样子，很迷人。
……
待周染一家离去，陈懿才如释重负，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你今天有种特别的样子。”江扬把手上的水甩干，收起最后两个碟子：“特别明显。”
“啥样子啊？”陈懿脱下拧干毛巾，心不在焉。
“见丈母娘时的凌乱。”
“闭嘴！”陈懿瞪了眼江扬：“别给我乱说，我哪里有。”
“本来就是，我在一旁快憋死了。”
“感觉他妈也没有很难接触的样子。”陈懿认真想了想：“看着挺和善。”
“你这关注的可比我要细致，渗入工作做的不错。”
“滚。”
洗完碗，陈懿一家也没再多留，下午三点就回家休息了。
陈懿拿出数学卷子，忽然想起今天在饭桌上妈妈问的，和周染互相帮助的事情。
便不自觉笑了出来。
但马上又泄了气，这种话无非就是嘴上说说，客套客套罢了。
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借口去问他题目呢……
陈懿又想到了周染低头认真写作业时的模样，心头不禁柔软起来。
真美好啊。
……
“姑姑，有泡面么？我饿死了。”
丁然刚刚到周染家，马上就对着卢秋揉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中午没吃饭吗？”卢秋问。
“没有，出去玩儿了一圈，全是那些高热量的东西，不想吃。”
“你呀，倒挺有养生意识。”卢秋点开外卖软件：“想吃什么？”
“牛肉！”丁然大声道。
“你这蹭饭一点水平都没有。”一旁的周染冷不丁冒了泡，呛得丁然给他一顿白眼。
“我们中午在我跟你姑父同事家里吃的，家里没煮饭，还要什么呢？”
“不用了姑姑，谢谢姑姑。”丁然抱住卢秋就是一顿亲。
外卖很快送到，丁然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然然，你是哪个班来着？”卢秋问。
“六班的。”丁然咽下嘴里的饭：“怎么了吗？”
“就是我那个同事好朋友的女儿也在一中读书，在九班。”
“哦？这么巧吗？叫什么名字啊？”丁然夹起一块芹菜，随口一问。
“叫陈懿，是个大美女嘞。”
丁然定住，九班、chenyi，这两个信息拼在一起，成功对号入座。
丁然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周染，见他依旧一副悠然的样子，继续问：“她中午和你们一起吃的吗？”
“是，你们……”
卢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忽然想起的微信电话打断。
待卢秋走进卧室，丁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哎呦呦，难怪这么开心，也是，和心上人同桌吃饭，想想就美好。”
周染还是盯着手机屏幕，不理睬。
“还装，你知道你耳朵已经红透了吗？”
周染抬头对上丁然贱兮兮的眼：“我装什么，开心就开心了，你总不能不让我开心吧？”周染说着摸了摸耳朵，滚烫。
“不跟你斗嘴。”丁然见卢秋已经走出卧室，识趣地停下话题。
高二的小长假注定不轻松，上课前一天晚上，陈懿看着已经完成的作业，仰天长叹。
洗漱完，陈懿闲着躺在床上刷□□空间。
假期的空间比平时活跃不少，很多人都在分享自己的假期，陈懿一一点赞过去。
在众多说说里，一条来自于“一中表白墙”的动态成功吸引了陈懿的注意力。
内容是这样的：
［图片］
我是外校人!今天在一中门口公交车站看见这个小哥哥，觉得很帅，有没有人有他□□号啊？谢谢啦～
——
只看了眼小图，陈懿马上就看出来那照片主人公是周染。
她点开那张图放大看。
周染利落的侧脸上沾着些柔光，很是好看。陈懿默默感叹，把图片放小了些，截了个图。
怎么这么抗拍。陈懿想。
退出这条说说，陈懿想了想，点了个赞。
下一秒就发现下面有好几十条回复。
【芝】：木有，他□□有了也未必加的上
【io】：追他的人可多了……估计不单身
【柿子饼】回复【io】：对！我有时候就见他和一个美女一起走……
美女？一起走？丁然吧。
本来看评论还挺好玩，看见这句话后陈懿心凉了一半。
【球桌】：姐妹，只能说你眼光很不错，挑了个长相和成绩都非常出挑的男生，看楼上说，貌似名花有主了。
【bill】：要吗？可以私聊我。
……
陈懿翻完所有聊天记录，除了几条真心想给女生□□号的评论，其他的全是围绕着“女朋友”几个字展开的。
“怎么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走一起就是情侣了？真会脑补！”
陈懿郁闷，退出□□，点进微信点开了谷橙的对话框。
陈懿：跟你说个有趣的事……
谷橙马上回复：？什么
陈懿把前两天在江扬家吃饭的事和谷橙说了一遍。
谷橙：！！！！！！
我靠……
靠……
妈的……
这是什么剧情？我需要缓缓……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懿：本来想到学校和你面谈的。
谷橙：那明天我们好好说说!
第二天，早自习一下课，谷橙便凑过来一把挤开孟轩。
“快说说快说说。”谷橙已经急不可耐。
陈懿：……
“大概就是昨天晚上那些了，不过……”
“不过什么？”谷橙兴奋道。
“不过他好像真有女朋友？”陈懿话锋一转：“你昨天刷空间了吗？”
“没有吧，哎呀你快再给我说说那天。”
“他要是有女朋友，那天就没你想得那么戏剧性了。”陈懿烦躁地抬头：“那条动态下面讨论地热火朝天，他好像……”
好像真有女朋友了。
“管他呢，有就有，你先和我说说那顿饭。”
陈懿无语，循着记忆又把那顿饭添油加醋和谷橙说了一通。
第一节课是陈懿最喜欢的政治课，陈懿却一点没听进去。
自然是满脑子周染和丁然，满脑子都是懦弱女主和恶毒美颜女二的故事。
一直胡思乱想到下课，陈懿烦躁地拍了拍额头，狼狈地去找班上政治大神许源借来笔记。
许源把课本递给陈懿。
“今天老师讲了个挺复杂的知识点，用我帮你解释解释吗？”
陈懿一直不太敢和许源有很多接触。
她和许源高一就在一个班了，那时候他们俩包揽了班上所有考试的第一第二，被班上同学称为“金童玉女”，经常调侃他们俩，起先陈懿没当回事，但随着许源有意无意对她表达爱慕，陈懿才开始慌，并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和许源表明自己的意思。
她还记得那天许源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的落寞……
在那以后，两人就没再怎么接触，文理分科后，陈懿更是对他避之不及。
今天要不是班上其他人没有政治能打的，她才不敢找许源。
“额，不用了，我多花点时间看看就好了。”
“也是，凭你的能力……”许源没再说下去。
“那谢谢了。”
陈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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