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第一次害怕了
电话里蒋妈急的都快哭了。
“什么？”时越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手抓住了，硬生生扯了下来，鲜血淋漓。
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顾不得昏迷未醒的郑雅莫直接冲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连郑雅莫自杀也没有这样紧张过，跳上车，将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疾驰，完全不顾红绿灯。
到家后，冲进卧室，满地鲜血刺进眼中，让他浑身发冷。
唐糖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面色惨白就好像死了一样。
他呼吸一窒，心尤被重击。
“你不准死，我账还没跟你算清呢！”他大力一把将她抱起来，极轻的体重让他过度使用的力气扑了空。
他心头一颤，她怎么瘦成这样？和以前的体重判若两人，他竟丝毫未觉。
......
时越将唐糖送进了抢救室，忐忑不安候在门外。
望着进进出出的护士，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侵蚀着他的每一个毛孔。
他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有超乎常人的冷静，可这一次浑身却止不住的出冷汗。
有医生从里面出来，他忙不迭走过去，揪紧了心问：“医生，我太太和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没了胎心，需要马上手术把死胎取出来，赶紧签字吧！”
时越心里一阵刺痛，脚底一软，无力地坐在了长椅上。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来不及多想，接过护士递来的笔，颤巍巍签下名字。
痛苦和悔恨充满了他的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嘶咬般难受。
不一会儿，又有医生带着护士焦急的朝他走过来，他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时先生，时太太现在大出血，非常危险，医生建议摘除子宫。”
护士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将他劈的粉身碎骨。
他双眼猩红，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口怒吼道：“止血啊！出血就止血，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你怎么当医生的？”
一个女人已经失去了孩子，如果再摘除子宫，这比杀了她还残忍。
医生波澜不惊，冷静的回答：“如果早一点送来医院也不至于这样。”
“时太太已经失血太多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再耽搁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护士无可奈何，也在一旁劝着：“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医生也不会这样建议。”
“如果您同意，就在这里签字吧！真的不能再拖了。”医生让护士将家属的同意书递给他。
时越握住笔，就好像有千斤重，含泪签下名字。
他这一生签过无数合同，每一次都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唯有这短短两次让他痛不欲生。
“时总，郑小姐醒了，在找你。”蒋妈看着时越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时越正坐在凳子上，躬身懊恼的抱住脑袋，一句也没有心思听蒋妈说的话。
蒋妈杵在原地，进退两难，也不敢再说第二遍了。
不过是等了半个小时，时越却觉得等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他没耐心地站起身来：“人怎么还没出来？我字都已经签了，还没救回来吗？”
话落，他就要闯手术室。
这种煎熬，简直令人发疯。
护士忙不迭将他拦住：“你不能进去，会造成感染的风险。”
他无可奈何地退了回来，重重的几拳砸在墙壁上，手破了，流出血来。
除了等，他什么也做不了。
“时越。”不知什么时候，郑雅莫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凝视着他，眼睛红红的。
时越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像做了亏心事的人，情绪深敛道：“你不好好休息，过这里来做什么？”
郑雅莫缓缓走过来，嫩白的手握住他的手，低下头隐藏着眼睛里的妒火：“你即便担心她，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去包扎一下吧！”
“没有。”他漠然抽回手：“我没有担心她，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护士推着唐糖出来。
时越忙不迭迎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不过身体亏损的太严重，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听完医生的话，压在他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只是切除子宫这件事，他很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时越略一沉吟，抬眸眼中有一种慑人的威仪：“我太太切除子宫的事情，我不想她知道，谁要是敢走露半点风声，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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