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斗

夜，八点，群星璀璨，皓月当空，喧嚣城市中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白白辜负了良辰美景。

        荒草地旁边的马路上，陈思成口插裤袋，斜叼着香烟，模样邪里邪气，在他背后站着十多人，其中几名叶子凡认识，是工厂员工，而其它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流里流气不说，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站姿歪歪斜斜，还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是小混混自不用说，估计也刚从迪厅出来，浑身酒气熏天，然而其中一人叶子凡不禁多看两眼，这人身体结实，显得十分干练，似乎是个练家子，如果再加上丰富的打斗经验，一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啊牛这边有七八人，都是成型组的员工，尽管下午一番加油打气，也仍有几名同事借故没来，这种事啊牛并不强求，只是他们看到陈思成那边有十来人时，心里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过，场上也都是火药味十足，双方随时准备开战。

        陈思成这边人多，完全掌握着主动权，甚至赌斗都没必要进行，就能直接将啊牛一方打倒，可他没有那样做，可见做人还是有些原则，也是遵守了约定。双方打过招呼，一同进入荒草地，开始赌斗。

        没有任何寒暄，陈思成直言道：“啊牛，派人出来，哥几个还有应酬，咱们速战速决。”

        啊牛也不拖沓，直接上前两步，道：“第一场，我来。”众人旋即后退，打开场子，啊牛喊道：“哪位兄弟过来指教。”

        陈思成便是招呼那名干练的混混出来，低声道：“华子，下手轻点。”

        华子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便是走到场中，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狠吸一口，吐出一道长长烟雾，旋即手指一弹，点燃的香烟就朝啊牛面门飞去。啊牛伸手挡住，冒出点点火星，连忙闭上眼晴。

        跟随香烟过去的，还有华子的飞脚，挡住香烟的同时，啊牛感到腹部一阵巨痛，一声闷响，便见他实打实的摔在地上，看了使人忍不住肉疼。

        “好不要脸，竟然偷袭。”成型组兄弟顿是骂道，他们没有华子的打斗经验，也不知出其不意，刚开始就吃了个闷亏。

        好在啊牛身强体壮，随后站了起来，拍打下身上的灰尘，华子也是颇感意外，他这一脚颇有力道，要是普通人被踹到肚子上，已是痛的不能直腰，而啊牛竟像没事人一般，暗道一声好强壮的身体，随后嘴角一撇，又是一脚飞踢，踹向啊牛面门。

        不得不说，华子打斗起来很有技巧，以已之长攻敌之短，看到啊牛身体强壮，不与他近身肉搏，飞脚过去，借着身体灵活，马上如同泥鳅般溜跑。

        啊牛一肚子气，心想这算哪门子打架，骂道：“有种近身来战，跑来跑去算什么男人。”

        华子冷笑一声，哪里理他，仍是这般消耗着啊牛，啊牛空有一身蛮力无法发挥，众人都是看出，这样下去，体力渐渐耗尽，输是迟早的事。

        而华子的鞋低似乎有钢板之类的硬物，每一次都会对啊牛造成不轻不重的伤势，时间一久，啊牛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喘气如牛，体力消耗了一大半，连华子毛都没有碰到一根，心想这样只凭蛮力不是办法。

        意识到这点，旋即便只作防御，不在浪费多余的力量去抓华子。

        啊牛脑子也是灵活，知道华子是要消耗他的体力，等他体力不支时近身击破，所以，华子飞踢后他是装作和之前一样去抓，不过现在是没有多少力量的，便开始积蓄体力，以等待抓住华子时爆发出来。

        渐渐华子也是有些吃不消，看到啊牛热汗淋漓，喘的的直不起腰，动作十分迟滞，心道机会来了，便是一声冷哼，旋即又是飞脚开出，看起来和之前的并没有差别。

        这样的招数已经用了无数次，啊牛见怪不怪，便是护住脑袋，近身后谁知华子虚晃一招，改踹为扫，直攻啊牛下盘，啊牛下盘空虚，双腿吃力不住，险些栽倒在地。

        “真是如同牛一般。”华子没想到此时啊牛还这么厉害，他反应也快，顿时双手合抱住啊牛双腿，猛然向上一掀，爆发力直接啊牛掀翻在地，四平八稳的摔地上。

        华子翻身骑在啊牛腰上，拳头直向啊牛脑袋砸去，看他手上凸起的尖锐戒指，显然也是专为打架而设计，这一拳下去，啊牛肯定挂彩。

        暗道一声终于来了，啊牛森然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让人感到几分森然，任凭拳头落在脑门上，一手死死扣住华子的裤腰带，另一手便是向他脖子握去，华子也是吃了一惊，咽喉是人体要害，如果被制住那还得了。

        于是身体向后一缩，又想故计重施，凭借灵活的身体脱逃，啊牛骂道：“娘的，哪有这么容易。”华子只觉腰间一紧，犹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住，不能再后退一分，随后这股力量已是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以说是啊牛积蓄的最大力量，华子已是有些发蒙，突然瞳孔一缩，便是看到啊牛沙包般的拳头向他面门砸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子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啊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句话，此时说了出来，被逼那么久，现在有了宣泄之机，真火便是如火山般暴发出来，下手毫无留情，可不管华子是不是混混。

        华子头皮一阵发麻，啊牛的力量他已是见识过，这一拳下去不敢想象，还不一下把自己打晕，双手死死扼住啊牛手腕，不让下落，可啊牛力气实在太大，直带着他的双手落下，好在抵消了不少力量，没被当场砸晕。

        啊牛脸上的鲜血落在华子脸上，华子一阵胆寒，更有那拳头不要命的往头上招呼，华子只得死死护住面门，几拳过后，双臂仿佛知去知觉，脑袋也是晕晕乎乎。

        “认不认输！”啊牛边揍边问。

        这句话使华子意识到，自己要败了，出来混也被人揍过，可何时被人揍的这么惨，本来他有些认输的想法，可听到啊牛的喊声，一股莫名火气窜了上来，心里很不服气，出来混这么久，打工仔见到他无不是点头哈腰，说句话胆颤心惊，只有他揍打工仔的份，打工仔何时揍过自己？

        在他心中，打工仔低人一等，是待宰的羔羊，要说别人揍他也认了，可是打工仔揍他，就是不行，以后还怎么混下去，还不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想到这里，华子怒气上涌，仿佛连疼痛都减轻许多，旋即蜷缩起身体，装作被打怕的模样，啊牛见状也是停下手，吼道：“再不认输，老子接着揍！”

        华子无力道：“我投降……”他声音犹入蚊音般低落，然而话音未落，又陡然高亢起来，吼道：“投降个屁，老子弄死你。”

        啊牛猛然一惊，旋即便是看到，一把森寒的匕首直往他胸口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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