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皇上铁血手腕治污吏
“究竟是谁主使的，查清楚没？朕要革他的职，抄他的家，灭他九族！”
皇上怒了，彻底愤怒了，这不仅是欺君罔上，更是图谋不轨。
然而钟大人却摇了摇头，“此事并未找到主使者，这本是一级一级往上报的，原本只需十万两，县报二十万两，州报三十万两，到了府就变成了五十万两，再到省就变成了八十万两，等报到了朝廷就是一百万两。”
“难道都不调查的吗？说是多少就多少？”皇上气道。
“查，自然是查的，可每年的灾害程度不同，加上每年都在改良，损失也不同，比如珶瑝年间，江南一带种的还是包谷，且雨水量大，其损失便有几十万两，又赶上瘟疫，这损失就多了，各级之间又需报一些，可不就有百万两？而近年已经改成了鱼米之乡，损失便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十万两已足够，只是因为有了往年的标准在那里，你报得少了反而引起质疑了，所以一级多报，便级级多报，如同滚雪球一样，最后将一个小小的雪球滚成了一坐大雪山。”
钟大人叹息道，为官也有几十载，一个小小江南算是真的让他长见识了。
“那么实事与虚报之间差得这么多，就没有人质疑过吗？”皇上始终不信，如此大的纰漏就每人发现吗？
“陛下可听过一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臣在走访调查时便发现，今年雨水并不多，受灾地又都很集中，说来不过是村中那么几户，给他们一万两足够，其他地区的损失程度并未达到灾害标准，慰问慰问便可。可他们却贪心不足蛇吞象，说没有个十万两就无法生存，鼓动全家老小发出抗议，不吃不喝，为了能够安抚民心，便有了虚妄的承诺，也给了他们从中捞油的机会，甚至鼓动他们把事闹得更大一些好拨款。”
皇上膛目惊舌，没想到这其中的事情有这样复杂，如果彻查，岂不是说就连受灾百姓也要查了吗？可如果不彻查，怕是没有威慑力，不由得叹息道：“真的无法查吗？”
钟大人道：“此是是很难查，但秉着皇上对老臣的信任，就是刀山火海，老臣也要走这一遭，在这过程中老臣便成了眼中钉，史总管便想出一条妙计，把老臣做诱饵，臣便写了那封密函，没想到却遭到了多方暗杀，幸得史总管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在危及时刻将那暗杀之人反杀。”
钟大人提起那晚的经历，至今仍然后怕，他原已经在双剑合璧的保护下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却迎来了第二波暗杀，被人直接胁迫住，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飞过来一枚飞刀，正中那刺客的胸膛，将自己解救了下来。
“没留下活口吗？”皇上急道。
九王爷调侃道：“没办法，史总管请来的人太绝了，出手便没有活路，不愧有‘杀人灭口’之名。”
史臻祥冷笑，九王爷虽调侃的是丁飞的黑称，但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个是江湖之人，哪里知道，只怕被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果然，首先第一个变了脸色的是皇上，责问道：“史总管虽保护钟大人有功，此事怕是鲁莽了。”
史臻祥并未慌张，只道：“情况危及，自然是保住钟大人要紧。”
此话一出，便有人想说狂妄。只是还未出口，史臻祥微微一笑道：“况且也不是没有收获。在与刺客搏斗时，捡到了一块令牌，还请皇上过目。”
“什么令牌？”
皇上还未叫人拿来，却已有人开口，伸手就要去夺。
九王爷来到那人身前，挡住他道：“还是不烦丞相动手了。”
然后从史臻祥手里接过令牌，深深看了他一眼，电光火石。
史臻祥至始至终保持微笑不语。
九王爷将令牌拿在手中一看，冷笑道：“司马令，大司马何在？”
九王爷横扫一圈，却没有发现姒淮，便将目光看向了阐无庸。
阐无庸道：“九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姒大人不是已经告病两日了吗？”
“不是没死吗？传，抬也得抬上来！”九王爷霸气喝道。
这时侯谁敢反驳，自有人去传了。
九王爷阴笑道：“难怪姒大人最近心神不宁，看来是怕事情败露啊！你说是吧，丞相！”
阐无庸笑说：“这姒大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呢？”
“此话差矣！都知姒大人是你得意的门生，熟话说知子莫若父，虽说你年长不了姒大人几岁，但也是做过师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姒大人之心思，丞相又岂会不知呢？”
阐无庸脸色一变道：“都说九王爷是一介武生，可论起诡辩之才又何人能比？姒大人为大司马，老臣却是一文相，与姒大人只谈学问不谈政事，怎知他的心思呢？况且这赈灾一事也不是一个司马该管的事，你说是吧，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躺枪，真是欲哭无泪，忙躬身道：“大司马的确管不到赈灾的事。”
九王爷惊疑道：“那就奇怪了，钟大人你与大司马有仇？”
“老臣向来不与任何人结仇。”钟大人道。
“那真是奇事了，吞举国之财，握兵马之权，姒大人为何派人刺杀你呢？”九王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却是最有力的一击。
皇上的脸都呈现出了猪肝色，这时外报姒大人到了。众人齐齐看去，还真是被抬了上来，看来是病入膏肓了。
九王爷冷笑，以为装个病就能糊弄过去吗？
便说：“姒大人还真是病的挺严重的，不过有史总管在就不怕了，都道是史总管为我太牮国第一神医，就没有史总管看不好的病，还请史总管过来给瞧瞧。”
姒大人微弱地说：“那有劳了。”
竟然不怕，九王爷眉头微皱，心中猜测，难道他们之间做好扣了吗？只观史臻祥表情。
史臻祥修长的手指搭在姒淮的手腕，笑说：“惊恐所致。”
九王爷道：“草率了些吧？”
史臻祥笑说：“刚刚可是九王爷说的，在下为天下神医，咱家自然是不敢当的，所以还请宣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再请太医了，史总管的医术朕是知道的。”
“惊恐所致。”九王爷忽而又是一笑，“不知姒大人都在惊恐什么呢？”
姒淮忙道：“前段时间，府上遭了贼，丢了点东西。”
“哦？”九王爷挑眉，“还真是巧呢！不知丢了什么？”说着开始把玩起手中的司马令。
姒淮的眼神直接就定格在了九王爷的手上，忙问：“九王爷是从何处得来？”
九王爷厉喝一声：“你自己丢哪了不知道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姒淮忙跪道：“皇上息怒、九王爷息怒，臣有罪，臣不该隐瞒不报，那毛贼偷走了臣的司马令。”
这借口编的，九王爷几欲骂娘。
“还真是巧啊，你这边丢了，那边就出现在刺杀钟大人的刺客手里，姒大人，你最好想清楚了，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不然可小心你这大司马之位！”九王爷眸子一凝，冷冷地盯着姒淮。
姒淮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话话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家中忽然来了一名强盗，手握一把弯刀，身穿一黑色长袍，袖子上绣一枚柳叶……
史臻祥咳了一声，笑说：“姒大人还真是好眼力好胆识，在如此危及时刻还能看得如此细微，不愧事大司马。”他先是对着姒坏一阵夸，忽又道：“如此，却不知姒大人是如何惊讶过度的？”
“他见我撞破了他，便要杀我灭口，我急忙躲开，喊来府中侍卫，才保得一命。”
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皇上气道：“如此大的事，你怎么不上报？”
姒淮又忙青罪，“臣当时吓坏了，根本做不出来正确的判断，且这件事蹊跷，臣便想自己去查一个究竟，可连查了好几日都没有查出来，更加惶恐……”
“这件事朕自然会彻查的，史总管，还请你再跑一趟江南，把所需赈灾款发放下去，虽钟大人预算十万两即可，朕还是给你按照一百万两，除去正常救灾，一部分用来安抚民心，另一部分用来改良，朕不想明年再听到江南水患一事，朕要永绝后患！”
史臻祥的脸直接苦逼了，都说皇上懦弱，此等魄力又谁能比，永绝后患？他还真是敢想，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办法的问题。
九王爷有些幸灾乐祸，就看他这次如何扭转乾坤。
这时皇上又道：“钟大人继续调查贪吞之人，就算不能全都拔掉，至少要有震撼力，九王叔，钟大人的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再类似的暗杀事件朕不想再看到。”
这回轮到史臻祥幸灾乐祸了。
姒淮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听皇上又道：“至于你姒大人，希望你所说的这件事属实，刺杀钟大人与侵吞赈灾款的事最好和你没有关系，不过丢失司马令一事也绝不能姑息。丞相，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既然是你的门生，就由你清理门户。”
皇命一下，结果全都苦逼了，今天的小皇上，手腕有点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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