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辩论赛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尹思尧依旧上学。
今天她来找杨慕风有事，走到学校的大讲堂，因为今天艺术系的学生要在这里举行一场辩论赛，而杨慕风是控方的代表。
她来到的时候辩论赛已经进入到争辩最白热化的阶段。双方的人都唇枪舌剑，妙语连珠极尽激辩之才，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之势。
思尧才走进去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连那台上正在用唇齿斗过你死我活的双方一时都有点缓滞下来。
尹思尧今天穿的是一条玫红色的曳地雪纺长裙，前短后长的裙摆是今年最新的流行款式，层层扇形的分割线把裙子切出层次分明的美感。
就如那夏日里娇美盛放的红玫于风中摇曳，飘逸无比又美艳无匹，衬出她凝脂般的肌肤，明眸皓齿墨发如云，那一点樱唇娇艳欲滴，让人恨不能一亲芳泽。
尹思尧平日极少穿这样明媚鲜艳的颜色，也不多参与学校的其他活动。今天竟仙女下凡般的降临在这讲堂之上，一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连正在辩论的六个人一时间竟有点找不回刚刚激辩的节奏。
场面悄然地发生了质的转变，原本激奋的众人变得斯文温雅，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发言之前都先会下意识看一看台下的人，偏偏尹思尧又是那种极懂得尊重人的，每个要发言的人她要会给予专注的凝视，结果反而给参赛者人更大的压力，刚刚还雄辩滔滔的架势现在变得畏首畏尾，怕有失斯文坏了人家美女的印象。
结果辩论会变成了座谈会，说的话题都是不痛不痒地虚应景。谦和有礼，一团和气，整个比赛向着索然无味进发。
待到结束人都走光以后，思尧跟杨慕风一起沿大讲堂的斜坡下去，一直走到西山下的河边，这里已经是学院的边界，很少学生会过来，比较清静。
在夕阳的斜阳下，绿色的柔波反照出点点的金光，诱人。尹思尧被这点点的金波吸引坐在河边早被风雨侵蚀得异常圆滑的石头上，杨慕风也跟着她坐在旁边的石上。
面前的河水很绿，碧悠悠的还能看到下面摇曳着的水草。思尧把脚放在水里轻轻地划地着：“这里真像剑桥大学。让我想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就是现在这样……”她用脚轻踢着下面游曳的水草，心里却在苦笑，连水草都比我自由。
“不开心？”杨慕风似有所感地问。
“没有，习惯了，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走向，不过一时有些感触。”
“什么是命运，在你意料之外的才是你的命运。”
杨慕风站起来拿着一块小石头砸向水中，激起连串浪花，“所以什么也不要怕，无论是好与坏的转折，迎向它，接纳它，才能击败它。”
“是吗？”尹思尧喃呢着沉思了许久，突然用力把脚往上一踢，无数晶莹的水花飞溅而出。
“如果我说我并不喜欢当什么尹家的大小姐，你信不信？”看向身旁的他一脸的认真。
杨慕风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低音，表示明白却并无任何意外。
“你不意外？像我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来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却只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沉重与乏味，是不是很可笑？”
“除非是了解你本人，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你这是在故作姿态，无病**。”
“所以你知道这是真的。”她迫切地想知道。
“从我第一眼见过你时，我就觉得你是走入了迷失森林的爱丽丝，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整个人狠狠地颤动了一下，眼睛有点温热，似乎有些热乎乎的东西又要涌出来。
是的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她想要的家。她的那个家只是个荒漠，她孤身一人走在这个荒漠里已经太多年了，时间久到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心愿。
她会心地笑了，确实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跟他没有磨合便已相知，这个是不是应该叫做一见如故呢？
“不说这个了，来说说你的喜好好不好？”杨慕风故意转了话题，不想让她继续难受。
于是，思尧说起了她的爱好。
思尧喜欢一切能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事。
读书、画画、弹琴、练字、跳舞、思考……太多了。
她对以上这些各个流派历史以及引领这些流派的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于是他们从罗马史诗谈到文艺复兴，从达芬奇谈到马克思，从毕加索谈到贝多芬，从离骚谈到人文主义。从近现代谈到新思潮，横跨历史，细说文化根源，历数现世哲学，从夕阳斜照淡到了华灯初上。
怎么说都说不完，这是两具灵魂的碰撞与牵引，这样的心灵召唤，精神相通得就像已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足以代表许多。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尹思尧一抬头看到杨慕风闪关晶莹的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她有点囧，脸上已微微泛红，微低下头反过来问他：“你觉得呢？别想得我太好，其实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不讨厌我了。”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其实她们并不是讨厌你，只是妒忌你，因为你拥有她们这辈子都不能拥有的东西。”
“是因为这张脸吗？”她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这张脸有多美，比我漂亮的人一大把。”
“不仅仅是美貌，你最漂亮的是你的眼睛和比你的眼睛还要漂亮的那些藏你的眼睛里面的东西。”
思尧详细思量，眼睛是心灵之窗，眼睛里面的东西——“你是指我的内心？！”
“嗯，你身上有种特质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它可以吸引所有见到它的人，他们一旦见到了，要么是占有，要么是催毁，要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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