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尹家来人
“爸。”杨慕风忍不住叫出声来，平日憝厚的父亲今天好像吃错了药一样。思尧马上捏了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话。
“伯父，我的心意跟慕风一样，决意誓死相随。您是我们长靠，所以我们需要您的谅解与支持，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您不满意，您都可以提出来的。”
说，怎么说，能说因为你姓尹吗？杨父心想，但他毕竟是个厚道人，看到对方这样客气尊重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更过份的话来，只得闷头吸着烟。
思尧的涵养与礼貌跟他原本想像的不同，看来简单两句话是打发不走的。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杨慕风先开的口：“我看思尧好不好的问题留待以后再讨论吧，现在还是先做饭吧，肚子饿的人脾气特别容易变差是不是，思尧你来帮我。
简单的三菜一汤很快做好，吃饭的餐台脚在经年的潮湿与虫害的蛀食下早已发黑腐朽，用手一掰都能掰出木屑来，高低不平的桌腿在吃饭时随便一摁桌面就会高低抖动，杨慕风折了张报纸在脚底下一塞才总算可以安心吃饭。
思尧看到杨家简陋朴素到如此地步，只是靠边樯上放着的一台光洁锃亮的竖式钢琴在这个穷苦的家里显得那么的突兀与不谐调。
这台钢琴被人精心擦拭得十分干净，光看被复掀无数次的琴盖依然整洁如新就知道主人有多爱惜它，可是地面经年潮湿所造成的腐蚀已经在钢琴的脚上显露出来，也足见这台钢琴有着怎样悠久的历史与动人的故事。
思尧在饭间还无意瞥见客厅墙有与地面的连接处早被虫蚂蛀成了一个个的虫洞，露出里面的灰石中都能想像及窥见的爬行物的痕迹。水泥地面经过长年拖磨被打扫得十分光洁，但上面遗留下来的许多坑洼让人联想到的东西却让人倒胃，思尧还是收回了眼光，免得影响了食欲。
一提头，杨父那了然于胸的眼神让人备受打击，木然的神情中带着丝丝嘲弄，思尧与之对望了一下便低头把饭扒进口中，犹如嚼腊，食之无味。
一餐饭就这样在无声的困闷与压抑中结束，饭后杨慕风洗碗，思尧走出天井看到杨父在掠衣服，思尧想了想还是挺了挺腰走了上去。
“伯父，我来帮你吧。”
“那敢劳烦尹小姐动手啊，我们杨家可当不起。”
这种半咸半淡的话思尧笑了笑也只能当没听见一样，她接口继续说：“我应该为这个家出一分力的。”
“还是不要了吧，免得我们的湿衣服弄脏了你，更麻烦。”杨父冷静地把思尧的热情浇灭。思尧咬咬牙，无声地退开。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你有需要时可以叫我。”现在她就只剩下这句话能说了吗？唉，想想都心伤。
“尹小姐真的打算在我们这个家呆下去吗？你能呆得下去吗？”杨父却还打算穷追猛打。
“我能！”面对这样的质疑尹思尧直接得倒是快捷直接。
杨父回转头看着尹思尧的眼神有着怀疑与嘲弄，张嘴道：“可我不想，我不想跟你或你们家拉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平凡人，像蝼蚂一样经不起折腾的，我们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稳日子过，还请尹小姐高抬贵手吧。”
思尧刚伸出去要帮忙的手还举着，嘴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原来人家当她是扫帚星呢？避之犹恐不及。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慕风站在门口，手上还淌着洗碗的水。心头怒气飙升，这种无来头的指责到底哪来的？
杨父也是面色阴沉，僵化的手指指了下尹思尧，“你问她！”
问我？我知道什么？思尧是最云里雾里的一个。
“是尹家来人了吗？”杨慕风冰寒的声音问出的话让尹思尧的心中一凛，一定是尹家来过人了，才让杨慕风伯父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抗拒。
“他们说什么你都别怕。”
“可怕的是他们什么也没说。”杨父的话说得很快，凌厉辛辣咄咄逼人。
“你不是才从医院出来吗？都不会学得聪明点，你也太不知好歹了。”
“尹小姐”杨父直逼思尧，“我家情况你也看清楚了，可不是你能够想像和应付的，麻烦你就放过我的孩子吧，我家只剩下他一根独苗了。”
怔楞了好一会儿的尹思尧慢慢地沉缓地开了口：“伯父，你能不能把我跟尹家分开，如果尹家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尹家不代表我。”
“那你能跟尹家彻底脱开关系吗？我不指望能从尹家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希望不会带来灾难。”杨父的立场很清晰，文不与武斗，民不与官争，小人物永远敌不过权势遮天的人，何况尹家，他惹不起但他躲得起。
“爸，你！”杨慕风的胸口堵得都快要炸开了，这尹家无所不在的尹家，冤魂不散地又出现了。
“不服气是吗？不服气就去我房间看看吧。”
杨慕风跟思尧推开杨父房间的门，赫然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正对着房门的墙上，匕首上插着用鲜血写就的六个大字：‘得罪尹家者死’！
思尧的心脏一下子紧缩，这是尹家惯用的手法而且言出必行，比江湖**更灵验。
她妈妈似阴魂般又追了过来，死心不惜地要拆散他们。
思尧久久地站立在那里，双脚好像被人钉在那里一样。
‘得罪尹家者死’这六个血字一直萦饶在脑海里。她能怪别人的冷漠吗？谁都有催利避祸的本能，怪，只怪她姓尹。尹家这张网无形无声地覆天盖地而来，叫她无处可逃。
“跟我来。”肩膀痛了一下，人已经被拽着走进了房间。杨慕风把她摁坐在自己的床上，蹲下来与她平视。
“听我说，事实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我会找你妈谈谈的。”
“不，不行，你不要找她，她恨不得你死。”思尧一把捉住杨慕风的手，怕他真的要去送死。
“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你在我这里，我就有跟她谈判的条件。”
“……”
“你妈之所以做这么多，皆因她在乎你，所以她才能用我来要挟你。同理，现在我有你，所以我可以跟她去谈谈事情的解决方法。”
思尧皱着眉：“我是筹码吗？”
杨慕风却笑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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