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片场督导
第二天，杨慕风去了片场。他去为他新作《背离不是罪》做MV监制。
杨慕风有个特点，凡是他作曲或填词的歌曲他都要全程督导及监控制作，并指定由谁来演绎歌曲，到录制到出碟发行一系统的幕后工作他都会参与或提出自己的意见。跟任何的艺术家一样，他不喜欢别人擅自改动他的作品，所以对于他的作品他绝不假手于人。
今天他还没到片场，导演就来电了，在电话中的略带点迟疑地告诉他，他的歌曲被B&R指派给了一位新秀歌手来唱。
“为什么？又是姓闻那老头的主意！”
“确实是闻总的意思，只不过那歌手也不错的，清纯秀丽的。”导演努力试图解释。
“可我这首歌不是写给情窦初开的清新小玉女唱的，他懂不懂音乐的啊，简直是乱来。我的歌又没买断给他，凭什么由他来指派。你先别拍，等我来了再说。”杨慕风没有给导演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线。
导演一向就知道杨慕风跟B&R的总裁不合，现在一个让拍，另一个不让拍，他夹在这中间好无奈，但他也不敢拂逆杨慕风的意思。
杨慕风到了片场，导演马上迎上来，一脸的谄媚地笑着。
“教主，你看那个就是新人了，叫宁雪，挺努力的，条件也不错，而且是受闻总亲自钦点的，你看这个……”
杨慕风随便地‘嗯’了一声，看着那个新人，身材娇小没什么特别的，那闻老头不是一向喜欢捧肉弹的吗，这次改口味了。
只是她有一头相当漂亮的墨发，直直地垂到腰际，垂顺黑亮的也算是一大亮点，而且，那背影竟然让杨慕风一刹那间有点失神，好熟悉的感觉啊。
导演见杨慕风在打量新人，并没有一口回绝，马上抓紧时间做他的思想工作。
“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孩，不是那些靠潜规则上来的那种，当歌手也是因为热爱唱歌，所以挺认真学习的，可塑性很强，或者教主你教教她，试试看行不行再推闻总那边。”
杨慕风没有看导演，只是点了点头。
导演马上招手叫了那新人歌手过来。
宁雪听到叫声，转过头来，天地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尹思尧跟她的面容瞬间重合，那眉眼，那笑容，那玉骨风神展现在杨慕风眼前。
尹思尧让杨慕风日夜魂索梦绕的身影就这样向着杨慕风跑了过来。
“思尧。”杨慕风发了疯似的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不放开，一辈子再也不放开了。他以后的人生必须有她，他已经想她想得太久太久了。
“啊！”一声惊呼，怀里的人尖叫起来。
“抱得太痛了吗？”杨慕风捧着女孩子的脸专注地看，那眼神充满柔情与关怀，语气却是急切而狂乱的。
看不够，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你干什么？放开我”宁雪被这突然而来的事情弄蒙了，手臂马上死死护住胸前，眼神里面充满着防备与不解。这不会是思尧的眼神，思尧不会这样看他，杨慕风伸手抚摸她的面容，努力想看真，又怕真相又是一次失望。
“你怎么啦？”宁雪看着杨慕风的神情从激动到迷惑再到茫然若失，神色一层层的变化着，有点渗人。没想过大帅哥竟然也是色狼，飞扑过来就抱是什么风格？还要不要人做外貌党员了？她迟疑畏怯地盯着他，他离她那么近，眼里面全是让人凌乱的热切，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都让她羞涩混乱。
“杨慕风，她不是思尧，真不是，你看看清楚啦！”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经纪人柯以轩赶了过来，一把扯开了他。
柯以轩用力摇了摇杨慕风：“清醒一下，你再看真点，他不是思尧，思尧已经不在啦！”
杨慕风认真看着眼前人，她真的很象思尧，眉宇轮廓都很象，但仔细分辨一下就会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刚才自己刹那间看花了眼，还以为他的思尧又回来了。
可是她怎么会就这样回来呢？一切都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神一下子就空洞了，那么黑又那么空，就算是宇宙的黑洞也没有那般的深邃，刚才还层层涌现的激动一下子就成了死灰与空寂。
宁雪看着也觉不忍，“你还好吧？”忍不住地关心他。
“他没事，就是刚才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柯以轩紧忙解释，并把杨慕风拉到一边坐下。
导演跟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教主这么失态，倒是第一次见到，在他们眼里简直就跟中了邪似的。
“没事没事，大家开工吧，该干嘛干嘛去！”柯以轩驱散人群。
“那这个女孩还用不用啊？”导演凑到柯以轩耳边偷问。
“行了，就按你意思吧，别来烦着啦。”柯以轩挥手示意导演离开。
因为杨慕风现在的神色很差，像大病过一场，面色死灰似的，双目无神，拿手捂着脸，不复之前的英明睿智。
“你还好吧？”柯以轩按了按杨慕风的肩头，一面的忧心啊，这世间能让杨慕风失态的也就思尧一个了，哎，真是孽缘啊。
自从思尧失踪之后，杨慕风是第几回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的，他是亲眼看着的。痛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近这几年因为事业上的忙碌才总算缓过来这一口气，不要在这刹那又出岔子了吧。
“我没事。”过了许久，杨慕风的声音才从埋着的脸上升上来。头抬起来时面色已如常。
“这样就好，还好我刚好过来，否则你要闹笑话了，那个女孩子跟思尧确有五六分像，但她不是思尧，你要记清楚。”
“嗯。”杨慕风点了点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不必陪我了。”
哎，柯以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
杨慕风明白自己是中了思尧的毒，这个毒就叫做思念。
这思念之毒一天一天地吞噬着他的肉体，催毁着他的神经，凌迟着他的内心，但他没办法选择放弃。
他没得选择，因为操控这思念的人不是他，是她拿着这根带毒的绳索把他牵系与捆绑，让他永久地成为她的俘虏。
“含笑饮鸠酒”也不过是如此，既便是死，也愿意就这样死得悲壮，死得其所。
“思尧，我好想你啊！”杨慕风喃喃自语，你知道这样思念着一个人，从无望到绝望的心情吗？
无人回答，拍摄场地还在喧闹着，杨慕风突然好想去抽支烟。
来到片场外的空地上，望着渺渺的白云抽着烟。以前的他从不抽烟，现在他没有一天能不抽，不然那心中的苦痛与伤口用什么来堵住。生活还要继续，自怨自艾偏偏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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