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谈瑛姑
“死了？没死？死了？还是没死……”
万进软倒在那片垂杨柳树旁边，无力的嘀咕着，最后，万进更想起了那个完全没有了动作，血泊之中的中年男人。
还有当天有点不忍看去，被白眉杀了的洪天成，“噗”地一口喷出，竟将今晨在那房间内偷偷填补的饭菜也吐了出来。
此刻的万进，旁边就是那些他刚吐出的污秽物，但他嗅吸着异样的气味，相当厌恶，但怎么也无法挪动双脚，全身仿佛钉在地面上，狠拍几下仍没有反应。
终于，万进竟一阵的嚎啕，在垂杨柳树的阴暗角落之地放声大哭了起来，此刻他恨自己，恨自己如此无能，当时对待洪天成的那份恨意为何没有拿得出来，恨自己怎么狠不下心来，就这么趴在杨柳树旁，渐渐地梗咽，还咳嗽了起来。
幸好这里的清晨不是太多人走过，万进眼眶也哭红了，他的肚子“咕咕”叫，现在需要找些东西填饱肚子才行。
渐渐地，万进发现双脚已经能动了，勉强站起来，拭去了一些沾染的污物，抽咽而行。
他的手腕上，红绳子仍然绑着，而那个黑色七角晶环则紧紧的拽在了他手中，万进一路前行，有着他的认准目标，垂头丧气，穿家过户，万进走至一间灯笼高挂，却是关门闭户的院落，上写“烟雨楼”几个大字。
这里是一间ji院，万进停下脚步，内里没有太多响声，他记得在后巷里面有个狗洞，不过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万进现在肯定钻不进去。
不过，他最终化身成了花猫之体，倏地进入，瞧见后厨房没人，山珍佳肴也当平常，便狼吞虎咽了起来，终于也填饱了肚子。
现在时值清晨，万进在烟雨楼内，此刻却听到了荡女的浪声，让他突起冲动，花猫笨拙地跳了上去，看去房间卧榻上，某猥琐男子正与烟雨楼花姑娘烟海，纠缠一起，行着肉帛相见的搏斗。
他“喵喵”地叫了几声，但很快就跳了出去，并悄然地以花猫之躯钻出到了后巷。
此刻的万进开始了考虑，他需要考虑的还有很多事情，最为重要的就是如何成为一个真正可以取人性命的人，只是，这个看似不难的心理鸿沟，万进却并非那么容易迈过。
叹了一声，万进便继续向前走去，他很快就途经了一间烧大烟的烟馆，内里一阵阵鼾声如雷，都是那些抽大烟抽到最后熟睡的。
万进钻头进去观察了下，除了鼾声就没有其他了，即便有死人，亦死去多时了。摇了摇头，万进继续前行。
“万进！早啊！”
“孙妈！早！孩子刚刚喂饱了吧？”
“嘿！你小子又起色心了吗！”
“孙妈！那是从前不懂事！”
“走走走！”
万进走过了那位缝补衣裳的大娘家门口，没说两句就被人撵走，苦笑，他记起了那时自己刚刚走过孙妈侧门时，几个地痞偷窥了孙妈喂奶，却让他当了替罪羊的事情。
原本万进就有点小色，平常时而还会偷瞄一些漂亮的，或者ji院里面衣着暴露的女子，他再三解释也没用，干脆就不解释了。
而走过孙妈家门口的万进，瞥了眼门前还不到一岁的婴孩，可爱的挥舞着两只莲藕般白手臂，叹了口气，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继续走去，万进在一家私塾外的冷巷处，见到了一个七八岁小孩童被私塾老师罚站，看他那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样子，万进最终同样下不了手。
万进又走过了好几个街口，这些街巷对于一个几乎在这长大的人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是他现在寻找将死之人，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陌生。
不知不觉，近午时分，万进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大约三十来岁，起早摸黑忙活着一个酱面档口的gua妇，风尘仆仆之中还带着点点艳光的女人，瑛姑。
万进走到这瑛姑的酱面摊档，瑛姑已经麻利的把几张小凳子给迭起，正准备回去，见到万进过来了，瑛姑主动打起了招呼。
“小进！现在怎么出来了？不回去睡觉的话，小心又给徐哥大骂！”瑛姑露出了洁白牙齿，展容笑说道。
看见瑛姑面容，身材，萌动年龄的万进平常都会小小怦动，而这刻万进却怎么也提不起自己的那份心，轻叹一声竟靠墙蹲在了几块迭起砖头上。
见状，瑛姑笑在面上，旋即拿过两张板凳，一人一张坐下，瑛姑还轻轻拍了下万进的肩膀，回头捞起些剩面，伴了些肉酱递到万进面前，万进挡了下，瑛姑便接回来自己开吃，万进却闪过苦笑。
“小进！什么事情！给瑛姑说说！”瑛姑亮声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烦恼罢了！”
“想女孩子了吧！”
“没有！”
“其实也该时候了，要不瑛姑给介绍一个？”
瑛姑说到这里，还不忘瞧了眼万进，万进眼目无光，瑛姑知道看错方向了。
“你不肯说，那瑛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瑛姑附耳过来，竟然说出了一个让万进不现异色，瑛姑有点奇怪的事。
“听说洪天成死了！”
见万进仍然不感兴趣，扒了小口面，正要说些别的，万进竟出口问道：
“他老子怎么个看法？”
“听说暴跳如雷！现在传闻连尸体也找不到！”
两人的嘀咕沉言只有两人听得见，万进则很快又表现出了忧愁之容。
“小进！真不懂你这年近轻轻有什么好烦恼的，瑛姑被那杀猪的洪老六占了便宜都没有吭声！”
“什么！洪老六又占你便宜？动你哪里了？”
“讨厌！”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瑛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万进的笑容，自己也相当高兴，顺手扒拉了口面，尚未吞下却以含糊的声音说道：
“这才对嘛！到底什么事情，告诉瑛姑，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瑛姑！没事！就有点头疼的事情罢了！”
“真的没事？”
“没事！”
“没事那瑛姑走了！”
“再坐会儿吧，反正还不到你回去的时间！”
瑛姑微笑，摆下了小碗，又接口说道：
“小进！其实谁都有麻烦事，只是看你用什么心态，你看洪老六占便宜，唐虎又来收保护费，唉！瑛姑生活还不是照样过？”
“唐虎那吸血鬼又来了？”万进说话变成了假声，生怕被人听及的样子。
瑛姑点了点头，眉眸小压出了皱纹，苦笑而过，两人竟然一阵沉默，随后，一些家长里短的谈话，让万进的心情也平复了些，竟然有意无意地扯到了一些别样的事情上。
“瑛姑！你知道的动物，或者人里面，谁会是最快的？”
“小进！你这小脑袋究竟想的什么，难道就烦恼这事情？”
“问问而已！问问而已！”
万进摸了摸脑袋，轻笑道，他当然不敢将那件事情说给瑛姑知道，这可是杀头坐牢的事情，瑛姑看去万进，发现万进并不太像是在说笑，也仔细的考虑了起来。
“小进！这事情还相当好办，要是你提的是人，就是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据说他们懂轻功的，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几丈高的地方，一跃就上去了！”瑛姑想过，亮声说道。
“真有那么厉害？”
“这事情瑛姑也只是听来的，到底是不是，反正瑛姑没有见过！”
“那动物呢？”
“动物的话，我听说洪勇家中养了几头箭猫，那种速度，传闻那些武林高手也赶不上！”
“真那么厉害？”
“呵呵！瑛姑没有见过，应该是吧，但这事靠谱些，瑛姑至少听几人提到过，其中一个还有那死鬼呢！”
“死鬼？”
“就他儿子啊，曾经一段时间，逢人就说几句，估摸着那时候他老子将箭猫带回来了吧，不过这种箭猫听说相当凶残，几头大狗也擒不下，反而将大狗给撕扯得伤痕累累！”
听到这里，万进眼珠子也睁大了，瞳孔穷张，望着瑛姑，不知不觉目光便有点不自觉的落下到她凹凸之处，但很快就挪开了。
也不知道瑛姑有没有发现，反正万进随后就扯开了话题，问到了力大之人，力大之兽等，瑛姑都如实作答，但万进就不太敢再将目光挪到瑛姑身上了。
两人这一轮的谈话，可谓谈天说地，足足大半个时辰，万进长了见识，瑛姑也居然聊开怀了，不过算了算时间，瑛姑便说声道：
“小进，你是时候该找个女孩了，等瑛姑为你物色一个吧！”
“瑛姑！我……”
“就这样说定了！”
“瑛姑，不必了！”
万进最后的声音不大，也不知道瑛姑有没有听见，一面挑着她的摊子，瑛姑就这样向着自己的家走去，该回去准备晚上的酱面了。
而万进也苦笑了声，望着瑛姑那有点吸引的身姿，转入下个街口，叹了声，向着自己居住的屋子走回去。
沿途放慢脚步走回去的万进，换了另外一条较为热闹的路，结果还是没有那么“幸运”，遇不上将死或者立死之人，但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一件足以改变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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