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辱小茹

血，入目皆血，万进不得已闭上了两眼，但方才被激而痛杀的一幕，竟然就再度浮上心间。

        他的心跳加速非常，面容呈紧，他要逃避，不断地扒拉着自己的手脚，不断后退，人高的草丛之内，“嘶嘶沙沙”的声音响起，更加促了万进不安的心跳。

        他急喘着气，终于，一株株的高大草杆，逐渐地把那血腥的场面给包覆住了。

        但万进仍然没有忘怀那么一幕，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人，徐小福，曾经为他言说的事情。

        “万进！当你想要忘记事情的时候，狠狠地扇自己耳光，忘记不了，狠狠地扇，你就会全忘记的了！”

        这么一刻，徐小福的声音言犹在耳，万进记起来，他毫不犹豫地竟然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扇，“啪”的响过，不重，万进的脸上当即小现殷红。

        相当有意思的是，他还抓着的黑色七角晶环，被小红绳子套住，抓贴在手腕上的此个晶环，竟然就在万进扇脸的时候，仿佛成了虚物，融入到万进手腕与脸蛋之上。

        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万进曾经仔细研究过，的确是件神奇之物，他不知道原因，而他，亦不需要知道原因，他要知道的是，此物能够让他的生活改变，而这个改变亦是他发自心底希望得到的改变。

        朦胧之间，万进接连扇了自己十个耳光，左右各五个，声音越来越重，而那种血红色的场面，竟真在他思海内被渐渐抹去，然后他气喘定了，心跳亦慢慢地停缓了下来。

        呼吸逐渐恢复过来的他，不敢再看去那边，被自己扒拉出来的一条路，一条再见不到任何血腥，不知道多远距离的路。

        直到现在，不太久远的时间，万进已经恢复了过来，较之于上次，万进的恢复时间快了一些，他面上逐渐地变得镇定，竟然就这般而言，仿佛对着谁人在说着什么。

        “那三人算数吗？”

        “算！”那一道算熟悉却又相当陌生，苍桑古老的阴沉声音答道。

        “现在一共多少人？”万进下意识地问说道。

        “这不是我应该解答的问题，不过我姑且可以解答你一次，现在我合共吸了八魂！”这道阴沉的声音再一次亮声陈言道。

        “八魂？我怎么记得只有五或者六魂？”

        万进的这个问题，等了许久，许久，那道苍桑的声音再没有发出只言片语，万进仔细推敲了不短的时间，都没有办法想到另外两到三魂究竟属于谁人之魂。

        这个结果他在日后会知道，但当他知道的那刻，那些人，那些为他创造生机之魂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不再成为他关注的焦点。

        “这也好，多半是经过某些人家的时候，刚好人没了，现在积攒了这么多时间，起码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万进心头暗暗地思忖而言。

        不多时，一些自远而近的嘈杂声响传来，听样子有五六个人，应该是附近的村民找过来，万进立时紧紧抓着手上的晶环，毫无痕迹，一头小花猫已经出现于高壮的草丛当中。

        这头小花猫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看着，看着那些附近城外的村民，拿着木锹铁钳之类的农具，找到了三人陈尸点，那种惊呼，那种倒吸凉气的瞪目结舌，最后都成了叫快之心，全皆有之。

        这头小花猫不经意间叫出了几道慰然之声，远远看去，几个村民做出打算，将三条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地掩埋，草草了事，小花猫才匆匆而去。

        不久，小草丛当中，飞出来了一头老鹰，黑灰的身躯，亦没有引起谁人的注意，最终，老鹰直飞冲天，肆意翱翔，不时地尖鸣几声，象在发泄，朝着城内盘旋着地飞了回去。

        现在时值下午，阳光灿烂得有点毒，小贺城内，那头在城外盘旋翔飞而入的老鹰落在了一城内某处树干之上，有点笨拙的姿态，扑展着翅膀，几次才抓稳住了树之横干。

        老鹰的目眼相当锐利，它看着的是一顶四人的普通大轿子，落在某间大型的店铺前，店铺外面还有着另外一顶轿子，装扮得花花绿绿，有点美仑美奂的感觉。

        两顶轿子所落在之地是一间典当铺，大轿子上走下来一个人，一个身穿锦衣的白胡子老者，赫然就是万进曾经化变过的那位城内的大富户，洪天成的老子，洪勇。

        “你几个在外面等我！”

        洪勇朝几个轿夫说话语气略沉，有些心事的样子，他的神容显紧，很快就迈步走入了这间典当铺，属于洪勇自己的典当铺。

        而洪勇与外面前后八位轿夫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只身色有点彩影的小画眉竟然亦飞了进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典当铺内，一面高高的柜台把里面与外面的人隔阻开来，洪勇方才走进去，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相貌清新可人，扎着小鞭子，身穿淡淡红粉衣裙的少女走了出来，并且立即迎上去。

        “爷爷！你来了！”

        “小丫头，又到这里来耍闹是吧！”

        “哪有！小茹是在这里为爷爷看着店铺，不让外面人占我们洪家的便宜。”

        “就你古灵精怪！”

        洪勇最后道言之时，戳了戳这位少女的鼻子，还露出了一丝极淡笑意，很快就穿过锁住的堂门，踏入里面，向店掌柜交代一些事情去了。

        这个少女是洪勇的孙女，洪小茹，一个年纪与万进相仿的花季少女，容貌在万进几次所见的印象当中，算得上天人之相，尤其那副有点早熟的身材，更是让不少人为她倾慕。

        而万进，作为一个赌场内某个小打杂，曾经就有次多看了洪小茹一眼，看去的还是她平坦小腹以上，玲珑浮突衣衫拱起处，竟然就招致了洪小茹“臭不要脸，癞蛤蟆”的一番臭骂。

        当时的洪小茹竟然还指使几个轿夫追打万进，幸好万进熟悉路况，借着小路逃去，才没有惹来一身的麻烦，亦让他凭添了不少对于洪家的痛恨。

        洪小茹，目送着洪勇走进了内堂，她走近想要凑眼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洪勇很快就把门关上了，洪小茹不得已，只好在外面荡着脚步，四处张望，竟然还真让她看到了好玩的。

        一只挂在帘门顶横梁处的小画眉，画眉的两眼前倾，斜斜下视，它也看着洪小茹，洪小茹此刻叉着腰身，勾臂朝小画眉挑了挑手指头，还叫了出来。

        “快！快下来陪本姑娘玩玩！”

        但是，那只小画眉竟没有理睬洪小茹的意思，洪小茹当即点点愠色挂在了脸上，只见她四处张望，还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扫帚，试图探去那只小画眉。

        但小画眉却是拟人般地在铺子梁子上横移了几步，理也不理洪小茹，让洪小茹好生郁闷，只见她反手抓着扫帚，朝着小画眉掷去，但却是完全没有准头，碰到横梁就掉了下来。

        “你是要气死本姑娘是吧！”

        接下来，洪小茹几次拿起扫帚，几次掷去，但连小画眉的毛翅都没有碰到，小画眉却相当意外竟然没有飞去，直到洪勇走出来，拦下了洪小茹那种无聊举动。

        洪勇抬头盯看了眼小画眉，目光落到了洪小茹身上，竟然就是一副瞪眼之色，留下句话便离开了。

        “别再胡闹了！”

        洪小茹嘟起了嘴巴，看着洪勇上轿子离开，强皱了下眉头，当她快步走回，横梁上的小画眉已经不见了，典当铺内再度恢复了平静，洪小茹又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典当铺外，小画眉停在了某棵小树上，目光送走了洪勇的轿子，然后，小画眉飞到了角落处，一个身穿锦衣的白胡子老者，洪勇再现。

        典当铺内，洪小茹正在做着打算，去哪里玩的打算，忽然间，洪勇竟然就走了进来，洪小茹小许意外，立即上去打了招呼。

        “爷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爷爷不能回来吗？”

        洪勇的声音有着小小不同，但并未落在洪小茹的心上，不过，洪勇此刻却是把两手抓到了洪小茹的两条小手臂上，仔细看着她，洪小茹觉得有点意外，但亦没有当回事。

        “爷爷！你怎么了！”洪小茹轻声说话道。

        洪勇没有说什么，而是两只手掌上下摩擦洪小茹手臂，然后还用他的老手摸了摸洪小茹的脸蛋，触手微微滑腻之感。

        当洪勇把他的老手下移，带过她的粉嫩小颈，接近按触到她胸前挺起之地的时候，洪小茹马上倒退出数步，几近跌倒。

        并且，她还侧身避开了洪勇的老手，洪勇挤出了一丝笑容，飘闪狡诘的目光带过，让洪小茹感觉到了一种冷意，从来没有过的冷意。

        “爷爷！你讨厌！我不理你了！”

        洪小茹脸上带着小小委屈，一副欲哭之状，她的目光存着不解与憎恨，更有点恶心之感竟然潜意识而起。

        她马上就冲出了典当铺，甚至还不理会几个专门负责接送的轿夫，掩着脸飞跑而去，几个轿夫见状，哪敢怠慢，也追赶上去，几人连同轿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而洪勇则在嘴角带过了冷笑，回忆了下方才触动到软软的质感，最终，笑意收敛，走向那堵堂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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