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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可耐慕寒长倚竹 便教春好不开门 三


晟澜也是后来才听莫愁说起红玉曾经在西湖月下老人祠里抽过一支签,上面有句话叫说芬芳过后总成空。

        而府里只有一个新来的丫鬟,名字里带芬字,就是黛芬。

        黛芬在她身边一段日子了,她发现黛芬通经典,也会诗文,也越发待她与从前的紫苏紫罗的态度不同。

        木兰因为又怀孕了,暗香也病了,便会娘家问是否可以借黛芬去几日,黛芬似乎不愿意,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去了。也是趁着这个空挡,莫愁寻晟澜,悄悄说了几句话。

        “迪菲常来你这里,是吧。”莫愁开始是这样问。

        晟澜没多想,只觉得哥哥留洋回来之后,兄妹二人因为汪鸿瑾的缘故,感情不如从前的亲厚了。这能常来也不是不好的事情,遂点了点头。

        “这几日,怎么安静了?”莫愁又问,显得神秘起来。

        兴许有事,晟澜心里是这般想的,又摇了摇头。

        莫愁提醒,“你不觉得迪菲出门勤了?”

        “是勤了吧,我也不清楚。”晟澜何时回去在意迪菲的行踪。

        “你也不奇怪?”莫愁对晟澜说。

        “可是红玉叫你来问的,这些事情你问哥哥不就行了。”晟澜知道阖府上下会对迪菲产生无微不至的关心的,也仅是红玉罢了。

        “红玉再紧张,也不是个不通透的。”莫愁长吁道,“迪菲是去曾府了,这两天常去。”

        晟澜一听,也明白了,“这不应该啊,也许只是凑巧。”

        莫愁道,“先是一直在你处儿看看,也不奇怪,如今却是老往曾府作客,就不是一个巧字能解释的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黛芬又回了晟澜处儿,姊妹三人便是莫愁的院子说起了这事情。木兰把她和黛芬的谈话告诉了两个妹妹。

        莫愁道,“黛芬也不像那些个品性不爽的女人,再说她何必坚持要在咱们家呢?”

        姚家不是官宦贵族,也是大富大贵,顶门立足的只有迪菲一个男孩子,不由得引人遐想。

        木兰瞧向晟澜,“这边儿你看有什么异乎寻常的情形么?”

        晟澜微微一笑,“如果让妈知道了,也许过了几年,就会有让迪菲收房的打算。”

        木兰道,“这件事情,我看头个不答应的就是迪菲,黛芬估摸着也不会答应的。”

        莫愁却道,“这也难为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晟澜呵呵笑了,“我是头个不答应娶姨太太的,好好的两个人硬插入一个人,三个人也不会好受。西方人会说,三人的婚姻太狭隘了。”

        莫愁若有所思的怔了怔,瞧向木兰一眼,不好意思道,“是我孟浪,作古的话茬儿寻思个什么劲儿。”

        晟澜自嘲了几句,这点不合也就揭过去了,木兰又问,“红玉怎么样了?”

        莫愁接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阿非也去看她。你知道,在他们这种年龄最麻烦。若是红玉屋里没有别的人,他还不能进去。”

        木兰说:“你觉得他们俩也该订婚了吧?一订婚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红玉也比较安心。咱们得跟爸爸去说。”

        晟澜微微摇了摇头,“姐,您真觉得红玉和迪菲合适么?”

        莫愁一惊,“你怎么这样说?”

        见木兰定定的望着自己,晟澜叹息道,“我是就事论事,红玉的秉性才情是不俗,可她和迪菲的距离却是越发远了。迪菲上次和我说,他说什么红玉就应什么,这不是不好。却是将那动情积极之言,引为经典,非要用笔墨记下来。”

        莫愁不解,“夫妻之间,这般尊敬,岂不是相敬如宾吗?”

        木兰却听出了含义,“只是太过敬重,唯恐成了唯诺,迪菲渐渐成了要强,红玉……”

        莫愁想了想道,“这不是渐行渐远了么?”

        晟澜道,“我们向来是习惯了将红玉与迪菲牵在一起,红玉羸弱忠贞,便是理所应当的为红玉着想,期盼他们成婚一圆红玉的多年夙愿,对于我们和舅舅家也是亲上加亲,却是忘了迪菲是怎么想的。”

        姊妹几人沉默,紫苏要院子里遥遥的唤,舒浩启来访。这才散了这次的话席,姊妹三人各怀心事,莫愁到底是邀了木兰一起去探望红玉,而晟澜整了整衣饰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舒浩启一直对着门外发愣,望见晟澜回来了,裂嘴笑道,“晟澜。”

        晟澜抿嘴,笑了笑,神情客气,而生疏。一扬手,做出请坐的姿势。

        舒浩启道,“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晟澜侧过脸来道,“为什么?你还是我的朋友啊。”

        舒浩启苦笑道,“听闻你的婚礼日期定下来了,秋天是吧。”

        晟澜较为轻松的说,“他说东北安定了些日子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秋天虽然不如春天夏天好,可那个时候军务闲暇时候较多。”

        “听梅丽说,你近日少去了金公馆。”舒浩启问。

        “我忙着忙着,乏了就不想去了。”晟澜连理由也给的敷衍。

        “难怪你不知道,清秋怀孕了。”

        “是吗?真是件好事,金府好像好久没有这样的好消息了。”晟澜懒懒的摸着自己旗袍上的扣子,漫不经心的说。

        “我知道你生气……”舒浩启按压不住,到底说了出来,“金燕西和冷清秋回府闹了一次,金大太太也给惊动了,这时候诊出来的孩子,你觉得会有多大欣喜。晟澜,你就忍心……”

        “他们怎么不好过,难道都是因为我么?”晟澜的声音稍稍大了些,站起来对舒浩启道,“我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只要到金府说一句话,再大的误会,金大太太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永永远远不会知道,原来人可以这么脏,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也没认识过他们。”

        “你知道,那是一个误会。晟澜,你不愿意没人会去勉强你。”舒浩启按着晟澜的肩膀,劝道。

        “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晟澜眼圈红了红,凄凉一笑,“他们是知道的,却真的做得出来。浩启,你告诉我,我应该相信什么?”

        舒浩启过了半响,方叹息道,“欧阳去了东北,他说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冷清秋和你还应该是朋友的,她也是嫁入了金府,才深晓欧阳曾经负了你的细节,纵然有再多不对,她亦是心伤不已。一如你说的,没谁能替代谁,替代的感情终究不是真的。”

        “他真该死。”晟澜冷笑道。

        姚晟澜后来真去了金家,给冷清秋和肚中的孩子带了好些礼物,金大夫人和三少奶奶作陪,特别郑重其事,先前的王玉芬一收全身的尖酸刻薄,极力讨好,赞夸之词一个个从樱桃小嘴里蹦出来,阿谀奉承得眉飞色舞。晟澜也不用多说什么,就见着茶水一遍一遍的往里添,金大太太也没有要让晟澜见冷清秋的意思,便也猜到比舒浩启描绘的行情还有严重些,竟连见上一面也是在打太极拳。

        姚晟澜也歇了一份心,寻了借口问了梅丽,三少奶奶拭了拭嘴边,和金大太太对视一眼,方说,“和吴家公子出去了。”

        吴家公子自然是金家大少奶奶的胞弟了,外面一直有这个亲上加亲的传闻,这次看来便是有了几分可信。

        正寻思着,一袭金黄色旗袍的金道之款款走来,微笑道,“妈,三嫂。”

        睇见姚晟澜,甜滋滋的笑了笑,“姚小姐也来了。”

        姚晟澜点了点头,“四小姐好。”

        “哎呦,是道之来了啊。”王玉芬声音响亮,这会子听着就有了几分尖锐。

        “三嫂。”金道之神色如故,笑容不减,“我这趟回娘家,可算凑巧,竟遇上了姚小姐。晟澜,上次你在我这儿看洋装也仅仅是看看,这次我家那口子从南边出差,捎人带了好几匹料子,颜色太艳丽了些,我寻思着就梅丽合适,偏偏她又出门了,这不陪我瞧瞧,喜欢的话只管拿走。”

        王玉芬不悦,“这姚小姐往日来咱们家,衣着是素雅端庄,四小姐不觉,艳丽的料子和姚小姐不大相衬。”

        金道之只是笑,“三嫂想差了一层,这姚小姐不多日不是要到日子了么。人逢喜事精神爽,多添些艳丽的料子必不用和往日相比的。”

        金大太太到底没让儿媳和女儿在姚晟澜再现难堪,咳嗽一声道,“道之啊,你嫂子想差了,提醒一层就行了,姚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不惹人喜欢。”

        王玉芬脸一红,憋闷着不愿说话。金大太太暗叹,这三儿媳是越来越不能倚重了,这般眼色大不如前,怕是连心也倾向白家去了。

        金道之如尝所愿的带着姚晟澜乘着汽车去了她的新址,那是她和丈夫新置办的小公馆,出人意料的是居然还有一位东洋的姨太太和他们居住在一块。那位姨太太和她们问过好,就怯生生的退下去了。

        金道之瞥见姚晟澜的惊讶之色,苦笑道,“让您见笑了。”

        姚晟澜越发的敬佩金道之的手段为人,只道,“哪里,四小姐的待人闻名不如见面。”

        “待人?”金道之眉头一滞,微笑道,“女人啊,再厉害有什么管用的,男人永远不会满足,年轻漂亮也不够,只有越新鲜才越好。”

        姚晟澜心底懊恼,是否说出了话。只见金道之扶额笑道,“瞧我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这儿我请姚小姐在我这小公馆下脚,实不相瞒,是有事相求。”

        姚晟澜怔了怔,金道之道,“姚小姐不必紧张,自然不是什么违背原则道德的事情。我要求的是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也只是需要汪少帅的一份信函。”

        金道之缓缓将事情原委枝末道来,金道之的丈夫在南方犯下了事,是私运鸦片的勾当,这事情托主在鸦片被劫之后便消声灭迹,只剩下运货的几个人,一口咬定是金道之的丈夫指使的。金道之通过父亲查清楚了事情来由,知道扣查审理的是与汪鸿瑾有过命至交的庞子敬,在求助各方无助的情况下,孤注一掷到了姚晟澜的身上。

        姚晟澜自然不会直接和汪鸿瑾商量,只和舒浩启说起这件事。

        “这金府是怎么了,居然会让出嫁的女儿求助外人。我明白四小姐的为人,她不会病急乱投医,事态若不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她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姚晟澜道。

        舒浩启知道姚晟澜去了金府,以为是受了委屈,却没想商量的是这件事情,心下开朗了几分。

        “许多事情是很微妙的,金栓出任市长后,摇摆不定,难有建树,只是苦苦维持着平衡。大厦倾覆,岌岌可危,金大太太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女打算好出路,好比梅丽和吴公子,润之和浩然,这几对原本凭金府的家世,大太太是不允的。现在你也见到了,金大太太似乎默认了女儿自己的安排。而金府的几位少爷却是难办……”

        “如何说?”

        “你常去金府作客,多些私事你也是了解的,金凤举只对女人和权利有兴趣,连个守成的主事也办不了,二少和三少,一个忠于职守却是体弱多病,一个玩物丧志多得承蒙余荫,你说金家还有谁可以力挽狂澜?”

        “金燕西?”晟澜下意识念出了金七少的名字,却又觉得可有可无。

        “他?”舒浩启微微一笑,“他若是出生在像令姐夫一般的家庭尚容他慢慢辨识成长,可惜他出生在了金家。”

        撞见欧阳于坚和冷清秋的那一幕,对金燕西而言亦是一次打击,他追求纯真的情感和贞烈的价值,冷清秋却给了他颠覆的隐瞒。一时之间,连晟澜也疑惑自己和冷清秋之间的友谊,何况是他。

        “就是说,可能只有我能去帮四小姐了。”姚晟澜道。

        “可能吧,”舒浩启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其实也不是不能帮,而是不想帮,金家这样的人家,虎视眈眈的除外,等着落井下石,分得一杯羹的也不在少处。晟澜,政治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汪少帅也是深明这个道理的。你真是想凭着一点情谊而去帮助金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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