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戈的为人之道 2
呼！
水戈两耳边，阵风吹过，这是他在竭尽所能，奔跑所致。
喷着雾霭的院门能阻挡非相关人员，但水戈臂下的柳载道可不属于那一列之人。“携带”着柳载道，水戈也就不属于“非相关人员”了。
雾霭以至近前，水戈都能感觉到雾霭的实实在在。进入“正浩院”内，水戈最不济也就被人揍个鼻青脸肿，较之院门之外可能发生的事，他以这小厮的身份可不敢有太多想象。
可是…
唰！
就在水戈即将踏进院门的刹那，他的肩膀却是一紧，已是被人用力抓住。而后一股不可抗拒的拉扯之力生生止住水戈的去势，将水戈连带他臂下的柳载道都被人拉离那扇门，水戈紧抓地面的双脚将地面刮出一条浅沟。
无力之感油然而生，水戈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里的人的力量，假若在地球上，先前的那种情况之下，他定是能冲进那扇神圣之门。
可惜时境不同啊！
水戈被拉离那扇门，随后，水戈抓着柳载道的那条手臂的肩头被人用力一击。
只听“咔擦”一声，水戈手臂无力垂下，豆大的汗珠自其额上源源不断地流下。而柳载道则是“啪”的一声，滚落地面。
水戈身后，黑影带着残忍之笑，缓缓收回刚才落在水戈肩上的拳头。随后其另一抓着水戈肩膀的手用力，就要将水戈像“垃圾”一般丢弃。
“吼！”石碑与院门之间的白虎却在此时眯着双眼，一声巨吼。
吼声震天，震得院门前的所有人脑中一片空白。黑影也是忘记自己即将“丢弃”的动作，其五指在不知觉间松开，水戈的身子滑落在地。
“够了！柳家小子家上的那位与我之主人有些感情，小子们要是再玩这些过火的事，虎爷我说不得要拿你打牙祭了。”白虎睁开一只眼扫过黑影，百无聊赖地说道。
“还有，那小厮我很欣赏，你就将他肩上骨头接上，拿出你身上最好的疗伤之药给他吧！”白虎重新闭上眼睛打盹，不过在这之前，其虎抓却是轻拍地面，一颗石子被拍得飞起，竟是丝毫不差地打在黑影的右膝盖上。
“啪！”的一声，黑影单膝跪在躺在地上的水戈身前。
“咳、咳…”水戈单手撑身，带着一条无力垂下的臂膀，站了起来。
“嘶！”柳载道深吸着气，身子缓慢地站起来。只要明眼人一瞧，便可知晓，他的一条腿不能负荷他的身体，他的一条手臂颤抖的幅度不是一般的大。显然，柳载道刚才与黑影碰撞的一腿、一臂都已受了不小的损伤。
“虎爷，你给小子拿下主意。小子不会向家族求助，但小子现被人仗着虚长些岁数，欺负于我，这是给家族的脸面抹了黑。小子厚颜，望虎爷看在老祖宗的颜面上，帮助…”柳载道恨声开口。
不过，柳载道话还没说完，白虎便是眯着眼对着柳载道，巨爪虚扫。
狂风忽起，将柳载道裹进院门之内。
水戈低头，收拾了掉落地上的东西，就要进那院门。
“小子，你很识时务，虎爷很欣赏。但这些东西你还是得拿走，因果既然结了，你注定不能和这叫‘黑影’的小家伙善了。”白虎虎爪对着跪着的黑影虚抓下。
黑影身上衣物顿时寸裂，一小包东西飞出，落在正自离去的水戈怀中。
自始至终，黑影皆是低头不语，但只要是人，皆会有恨，而恨的执行一般都会落在那些他可以“动作”的那类人身上。
水戈摸着怀中之物，稍有驻足，其脸上神情稍有几变。但过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抱着怀中之物，缓缓踏进了那扇喷着雾霭的门。
望着水戈的离去，白虎眯着的眼睛精光闪过。
…
刚过了院门，迎面有微微清风吹拂而过，水戈的身子为之一顿。下一刻，水戈浑身毛孔似都张开，贪婪呼吸眼前世界的空气。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在水戈脑间油然而生，当然了，疼痛之感的到来也是不慢。
舒适之中，水戈刚才“被揍”所致结果给他的痛楚更加清晰，水戈不由倒吸一气。
“嘶”声引来了水戈前头的柳载道的驻足，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刚才的事，不许向大小姐及家族里的人提起。就算是他们问及，你也不能有任何松口，知道吗？”
“嗯！”水戈苦笑应了一声。这件事能瞒过那个所谓的“大小姐”吗？水戈知道不能。不说女性之间的八卦，就说可能存在的“仰慕”者都不回放过任何一丝表现的机会。柳载舞自己口中，她也不是那种只知闭门造车，不闻窗外之事的人。
事情的后续发展终究会脱离柳载道所想轨道。
这不，柳载道刚再次移步前行，躲避他最不想之事，一身华丽轻便衣裳的柳载舞便已映入柳载道有些慌张的眼帘中。
“哼！有你这么个哥哥，真气人，还好你没蠢到往家里告状。”柳载舞丢下一句话，身形便已越过柳载道，往院门的方向急行。路过水戈身侧之时，柳载舞气愤的脸上稍有疑惑，却也并未驻足多问。
水戈微低的脸上不由苦笑。初始之时，柳载舞对其的印象定会是好，但随后他为了寻一落脚处所展现的嘴脸，定会毁掉那些好印象。现在的水戈在柳载舞印象之中，只是稍微比陌生好一点点罢了。
顾此失彼，水戈不想在此多做烦恼，反正他的目标又不在柳家。而说起他的目标，水戈到“正浩院”倒还有些打算。
“正浩院”里文武俱授，那这座学院里就不可能少一些渊博的书籍。说道渊博，那就少不了一些辛秘之事。以水戈在这片世界里一些时日里的道听途说，他欲“回家”就是涉及到一些辛秘之事。
如此而来，水戈随着柳载道来此学院，那他便有机会寻知这些辛秘之事了。
“注意形象，走快点。”柳载舞远去，柳载道急忙逃也似地拉着水戈跑会住宿之地。
“嘻嘻！你们看，那不是载舞她哥吗？那模样真狼狈！”就算柳载道逃得再快，一些看见其形象的路人的嘲讽话语还是落入其耳中。
柳载道脸色有些涨红，那怕此类话语他此前也有经验，但那伤口依旧在痛，而且未曾逝去。不然，他在那座小镇上的柳府之时，何必那么想为自己脸上贴金呢？
在急喘气声夹杂着痛嘶声之中，水戈与柳载道终于来到了柳载道在学院里的住宿之地。
刚关上门，柳载道身子倾斜，就要跌倒。水戈急忙放下手中的一些繁琐之物，咬着牙单手将柳载道倒下的身子扶至椅上坐下。
看着水戈为自己单手倒茶，柳载道的眼光终于落在了水戈不能动弹的一条手臂之上。联想起先前的种种，柳载道涨红的脸上略显尴尬地指了指水戈不能动弹的肩膀问道：“那…痛不痛？”
“呃！”水戈身情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回道：“不痛，不痛！只是不能动弹罢了！对了，这里的空气好…好…”
水戈转移话题很是生硬，就连柳载道都已知晓。
不待水戈找到形容这天地灵气的一个贴切之词，柳载道便已伸手，将离其不远的水戈那条被打折了的手臂拉到近前。
强忍剧痛，柳载道运转并不雄厚的内力，颤着的手掌化爪，抓着水戈有些肿起的肩膀猛地重捏，随后放开，化为剑指，在水戈那条手臂上急速点了几下。
水戈只觉肩膀一痛，下一刻他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对手臂的控制权，虽然还有丝不正常的疼痛充斥在他的手臂间。
水戈心喜，但他还未来得及对柳载道表达自己的谢意，他便已看见柳载道脸色苍白的晕倒在椅子上。
水戈无奈一笑，只得真正担当起“小厮”的责任。
将柳载道轻扶上床，盖好棉被。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之先前所受遭遇，水戈选择了他心中最保守，但安全的做法，那就是缩在房里，当乌龟。至于柳载道的伤势，水戈也只能将房内桌上的哪壶茶水倒在毛巾之上，而后将毛巾叠好，敷在柳载道的额头上。而且水戈还时不时掐柳载道的人中，也许这是水戈想确定柳载道不会真的“挂”去，毕竟这世界里的人太疯狂了。
一个还算是少年的“黑影”竟能单手将水戈拖回。其一掌之下，竟将水戈肩上之骨打折，还有老虎也会讲话。虽然水戈曾在小岛上的书籍上读到过，但眼见真实之时，水戈的脑袋还是出现了一些紊乱。
当然了，水戈脑子再乱，他还是能算计些事的。比如，他现在没出去求救，是因为他相信柳载舞定会寻到此处。要是柳载舞连这点脑子都没有的话，她平时如何以势压着柳载道，让柳载道一直吃亏呢？
果不其然，就在水戈为柳载道额间铺上湿润的毛巾没多久，柳载舞便是带着一阵香气闯进了柳载道的这间居室。
“哥，你什么样了？”直接越过水戈，柳载舞三步并一步，跑至柳载道的床前，察看柳载道的伤情。而后其秀手在柳载道身上连续轻点，并往柳载道口中塞了一粒带着浓厚药香之丹丸。
药丸入肚，柳载道眼眉微微一动，却不见清醒，但他的脸色已有所好转，呼吸也更为有力了一些。
见此，柳载舞大松一气。
一旁的水戈偷偷侧目，看见柳载舞眼中微泛的泪花，他不由一叹“兄妹之间的亲情”。
遥想当年，水戈心中也是泛泪。那一年，他被兄长一顿打，却是倔强地不知兄长背后的伤心。那一年，他只知兄长话中苛刻，要求他向“别人家”的孩子努力学习，却不知他每天上学之时，兄长在他背后，含笑送他。那一年…
不知不觉间，水戈心中惆怅，眼眶湿润。
“哼！哭什么哭？你这下人，看见主人打架，却不劝架。而且还不知道如何照顾伤后之主。自己受了点轻伤就只会在这里哭，一个大男人，哭有什么用？难道你只会装腔作势，一个死货。”柳载舞气急之下，再见水戈眼中的湿润，心中更堵。其一怒之下，猛地站起，转身手指水戈的鼻子，就是一阵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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