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甜蜜
眉婉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答道：“好。”
给叶覃包扎完伤口之后，眉婉将换下的沾血的纱布拿到外面，接着又将采回来的药拿到厨房，准备熬制草药。
和上次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过这时候她的心情却发生了太大的不同。
听着越滚越大的气泡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她不觉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叶覃的场景。而且又忍不住在设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决定救他，那么现在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样……都不会有他吧。
眉婉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忍不住上扬了下嘴角。
熬好药端到屋里，叶覃正靠在床上，阖着眼睛，似是在休息。
眉婉轻步走过去，还没停下，叶覃已经睁开了眼睛。
接过眉婉递过来的药之后，他轻轻皱了一下眉，说了句：“真苦。”
眉婉倒是忍不住笑了：“你这么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苦？”
“上次我在受伤的时候，也闻过这样的苦味，那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想不到那时候没醒过来看到的场景，这次总算是看到了。”
眉婉给他掖了掖被角：“良药苦口，想要快点好起来，还得靠喝药养着。”
叶覃于是没再犹豫，听她的话一口喝了下去，碗底空了之后他还给眉婉看了一眼。
眉婉接过碗，似乎是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接而说道：“下次给你喝药的时候，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些蜜饯果子。”
叶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我个大男人，难道真还需要这些东西？”
“谁知道呢，不过怕苦这件事，不丢人的。”眉婉笑着将碗放到一边。
叶覃已经说了今晚不出去，眉婉照旧什么都不多问，只是心情暗暗地有些高兴。
简单地做了些晚饭吃下之后，眉婉便回到屋里，点上两根蜡烛，原本昏暗的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
叶覃身上还有伤，她也不让他下床，给他什么都备置好之后，她就拿着些针线坐在不远处的小榻上，慢条斯理地绣着手中的帕子。
叶覃白天已经睡了许久，这时候也没什么困意。转头一看眉婉，明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她的侧脸，显得格外静谧和柔和。
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面对这样的改变，他第一反应竟不是排斥，而是……淡淡的喜悦。
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眉婉有些不想看去，但是对方的眸光实在是太强烈，让她无法忽视，也再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于是便转头，声音低柔地问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光线那样暗，眼睛不累吗。时间也不晚了，要不就……早点睡。”还没等眉婉回答，叶覃的耳根反而先红了起来。
眉婉轻咬了下唇：“……这个是早就答应大娘做的，前几日没有时间，就想着这两天给做完。”
叶覃便不再做声。
又过了会儿，眉婉更轻的声音传来：“其实倒也不急在这一天……”
同身旁的人趟在一处，眉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实在厉害。她轻抚了一下胸口，感受到那未曾停歇的震动。
叶覃一直正面躺着，动也不动，更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
他的呼吸渐渐悠长，眉婉以为他是睡了，便微微支起身体，想给他往上盖盖被子。
谁知刚侧过身去，就被人轻轻一揽，她没防备，就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的伤……”眉婉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起来。
“不碍事。”叶覃几乎是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眉婉反应过来，他伤的是右臂，她在他的左侧，应该牵扯不到伤口。
但是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让她整张脸都羞红得有些烫热。
两个人就保持这样静默了一会儿，眉婉的手轻轻触在叶覃的胸膛上，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终于低声问了句：“你要睡了吗，我这样，会不会压着你不舒服？”
叶覃没说话，左手臂却是更用力将她搂得紧了些。
眉婉这下也没什么顾虑再犹疑了，今天还是她主动说出口，让他们做真正的夫妻的。
真正的夫妻……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丈夫会把妻子揽在怀中，会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那妻子会做什么呢？
是要抱紧他，还是……
眉婉从他的臂弯处稍稍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顿了一下之后，她微微凑上去，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其实她是想亲他的脸颊，不过位置一偏，就亲在了有些胡茬的下巴上。
叶覃的身形一僵，幽深的目光在黑暗当中更深沉了些。
还没等眉婉从羞涩当中平静下来，就感觉到有些微热的鼻息慢慢靠近，然后，然后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最后是唇上。
说起来，这算是他们的第二次亲热。
第一次是在成婚之前。在成婚之后，他们还没这样亲密地接近过。
眉婉闭上眼睛，静静地承受着这个吻，最后，也渐渐学会回应。
叶覃原本只是想轻吻一下便离开，但是感受到的温软让他慢慢地有些失控，还有鼻息间隐约萦绕着的淡淡的香气，也让他迷醉。
在之前的那几日，每当他满身疲累和血腥回来的时候，恰恰就是这样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向来无法安然入睡的他竟能少有地睡个好觉。他原先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现在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便有些不愿意再放手。
他接而向下吻着，来到眉婉的耳后，脖颈处，轻轻浅酌。
眉婉何曾受过这样的撩/拨，当即呼吸有些急促，气息也有些紊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不想这样推开他，于是就有些惶然地攀在他的胸膛前，温柔地承受着。
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有些难以自控，当叶覃将她的领口轻轻挑开的时候，眉婉却骤然清醒。
“你的伤口……”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地不成调子，呼吸也有些急促着，但脑中却还始终绷着一丝理智。
叶覃闻声也停了下来。黑暗当中他望向眉婉，向来幽沉的瞳眸此刻有些火热，带着点点的亮光。
“眉婉。”他叫她的名字。
眉婉应了声。
本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可是等来的，却是他愈发加重的气力，还有几乎要点燃她的亲吻。
而在之后，眉婉也终于听到了他没说完的话：“……伤口总会好的，不必担心。这一刻，我不想放手，真的。”
他不想放手。她又何曾希望。
两个人就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信心一般，到了这一步，谁都不肯退缩一步。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后退的这一步，就是将彼此之间的最后一丝可能全部抹杀掉。
那错便错吧。珍惜眼前尚算温暖的时光，也不必去追忆未来会如何，就像是流血受伤的伤口一样，总有一天会痊愈的，不是吗？
眉婉不知道最后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只是一醒来，感觉到周身温热，看到还在沉睡着的男人，心又止不住地跳了起来。
他们昨夜……
她没敢多想，已经是羞怯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眉婉其实还有些累，毕竟睡得有些晚，但是她又担心叶覃醒过来之后有些尴尬，便想着先起身。
只是还没坐起，她便重新趟了回去。
她身上都没穿衣服，向四下瞅了一眼，发现自己的里衣在最外头角落的床沿上，若是她要去拿，定是要全然离开被子挪过去。万一，万一叶覃这时候醒过来……眉婉有些着急，心里也有点埋怨，你说这男人的力气怎么就那么大呢，把衣服扔的那么远，他也不负责给拿回来。
等了一会儿之后，眉婉还是决定起身去拿，叶覃也不会这么巧就醒过来的，而且就算是醒了，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没看过的。
只是眉婉这下子一动，身旁的男人好像就醒了。
她却还不自知，坐起身之后去床尾拿了里衣，刚要穿上的时候，便感受到有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眉婉知道这是叶覃醒过来了，羞慌之下，赶紧将里衣套上，而后若无其事地望向他，颇为平常地说了句：“你醒了啊。”
叶覃的视线依旧没有移开，眉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里衣的领口还大敞着，根本遮掩不住里面的风光。
色狼啊……
眉婉羞恼地把衣服的两襟一收，恨不得去捂住他的眼睛。
只是叶覃看也看够了，昨天晚上……也吃够了，此时倒也不像是那么猴急的，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后淡淡地说了句：“伤口还是裂开了。”
废话，让他别乱动，他还那样……伤口不裂开才怪！
眉婉简直要被他这种昨晚错事之后还满不在意地模样给气死了，但又舍不得不管，只好回到他的身边，认真检查起伤口来。
她看的仔细，却全然不知身下的男人的目光早已经变了。
没了外力的拉扯遮掩，她的身体也就一览无遗，而且就落在男人眼睛的上方，若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让人觉得奇怪了。
因此眉婉被人握着腰躺回去的时候，咬着牙又暗暗骂了句，这狡诈的色狼，这欲求不满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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