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我也不能答应你去
不想，第二天，余初瑾还没上山，郑骞却带着余攸宁下山了。
“找到了？”余初瑾瞪大眼看了郑骞，失声问道。
郑骞点头，“不错，找到了。”
“人在哪？”
话出口后，余初瑾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抖音。
“马鬣已经去接人了，我们商量过了，人接到后白天安置在大屋山，晚上就让他跟着我和攸宁。”郑骞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孩子长得快，过两年等变了样，就说是在外面捡回来乞丐。”
余初瑾点头，“这个主意好，左右寨子里的人也没人见过郎家的大人，应该能糊弄得过去。不过……”
见余初瑾话头顿住没有往下说，郑骞不由得抬眼看了过来，“不过什么？”
“不过也许用不上过几年。”余初瑾对郑骞说道。
郑骞凝了目光朝余初瑾看了过来。
余初瑾便把从县城听来的消息讲给了郑骞听。
“你和攸宁不下来，我也正打算去山上找你的，一来是问问马鬣那边的情况，二来就是想和你老人家商量下这件事。”余初瑾沉吟着说道，没等郑骞开口，她又接着说道：“阿洐和世风迟迟未归，我总觉得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可每每写信回来，却又不提只言片语。”
“不怪你这样想。”郑骞磨梭着手里的茶盅，对余初瑾说道：“即便是巧合，也不能环环都巧合，整件事情看下来，更像是有心人的刻意所为。”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余初瑾问道。
郑骞点头，但下一刻，却又说道：“当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怕是还得等他们表兄弟二人回来才知道。”
余初瑾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别的都不担心，我就担心燕凤翎会鱼死网破，担心他对阿洐和世风不利。”
“这个你到是不用担心，有黎五老爷在京城，蒋凤翎翻不出什么花来。”话落，又问道：“你适才说郎子祥不用等几年，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打铁趁热，我想把郎子祥送去京城让他去刑部击鼓鸣冤。”余初瑾说道。
郑骞却是拧了眉头，说道：“我听马鬣说，当初袁氏和武大鹏被灭口的时候，虽然袁氏拼死救下了郎子祥，可他却因为受到了惊吓，人似乎有点疯疯颠颠的……刑部可不是一般的衙门，万一刺激了郎子祥加深了他的病情……”
“不会的。”余初瑾打断郑骞的话，说道：“旁人进刑部怕是要被吓得不轻，可郎子祥一定不会。”
“哦？”郑骞目光微凝看了余初瑾，“这是又有什么说法了？”
余初瑾笑了笑，问郑骞道：“郑爷爷，你还记得郎莞秀吗？”
“郎莞秀？自然是记得的，那姑娘可不简单。”郑骞说道，话一出口，脑海里却是有似什么一闪而过，他不由得目光骤然一紧朝余初瑾看了过来，说道：“我记得，当初阿洐说是把她送京城里去了。怎么？可是她有了不一样的造化？”
余初瑾笑眯眯的说道：“不错，确实是有了不一样的造化，当初她跟着黎夫人去了京城，夫人遵照阿洐的意思，略施手段将她送去了皇宫。而她果然也没有负我们的期望，确实撕杀出了一条血路，听说已经是嫔位了。”
齐朝后宫除了中宫皇后另设贵妃及贤、淑、惠、德四妃，四妃之下又有嫔、贵人，才人，选侍、淑女等级别。
郎莞秀以宫女身份承宠跃过淑女，选侍，才人，贵人一跃为嫔，说实话，就连余初瑾都是有几分佩服她的。
郑骞略为费力的消化了这个消息后，端肃的脸上绽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余初瑾点头道：“是啊，阿洐也说，她会有这样的造化，便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当初只是觉得像她这样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挺适合那个地方。不想，并不仅仅只是适合，而是她或许就是为皇宫而生！”
一番话说得不仅她自己唏嘘不已，就连郑骞也跟着唏嘘了一番。
有了郎莞秀这层关系，便算是郎子祥敲鼓鸣冤，哪怕是以白丁之身状告朝廷命官，刑部的那些官员也不敢太过为难他，更别说眼下，不管是靠山还是蒋凤池本身正官司缠水。由来都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是巴结皇帝的女人还是帮一个前途不知的外官，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郑骞点头，“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这得看京城的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余初瑾说道：“不急，等阿洐回来，我们再商量。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怕是要麻烦郑爷爷。”
郑骞看了余初瑾，“你说。”
“我想去趟西戎。”余初瑾说道。
郑骞一瞬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怔怔的看了余初瑾，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就连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讲话的余攸宁也失去了反应，等反应过来后，猛的站起身说道：“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郑骞说道。
余初瑾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同不同意，等听我的打算再说，可以吗？”余初瑾看着两人问道。
郑骞才要开口，余攸宁却是看着余初瑾说道：“你不用说，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的。”
“攸宁……”余初瑾看着余攸宁，“光有郎子祥这个人证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去西戎，找到蒋凤池叛国的人证，只有那样，才能将他连根拔起，才能替你……我们的娘报仇。”
替温氏报仇！
这是余攸宁做梦都想的事。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日母亲被蒋家人抬回来扔在院里的样子。
他甚至曾经暗暗发过誓，只要能替母亲报仇，哪怕搭上他这条命，他都愿意！
“我去。”余攸宁看着余初瑾，“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去找西戎的人。”
“不行。”这下换成余初瑾斩钉截铁的反对了，她看着余攸宁，“我是长姐，应该由我去。”
“我是余家的男丁，替父伸冤，为母复仇是我责无旁贷的义务，你和苏大哥做得已经够多，接下来的一切应该交给我来做。”余攸宁看着余初瑾，目光中有着隐隐的哀求之意，“长姐，不要让我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
余初瑾：“……”
半响。
“比起别人的赞赏，我更愿意你平安无事。”余初瑾说道。
“长姐，你不能这样自私！”
余攸宁变了脸色，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可长姐却仍旧拒绝，他明白长姐的心意，可他是余家的男人，他不甘心也不能做一个藏身人后的懦夫。
余初瑾闭了闭眼，“你怪长姐也好，可长姐就是要自私一回。”
余攸宁默然不语，便在余初瑾以为他不得不放弃时，余攸宁却开口了，“同理，你不同意我去，我也不能答应你去。”
“攸宁，我和你不一样，我……”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女，你能为他们做的，我也能。”余攸宁打断余初瑾的话，“我那么努力的学武，为的是什么？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孩，可我不小了，长姐！”
两人针尖对麦芒般的对峙，谁也不肯相让。
以至于厨房里听到声音想来劝解的杭氏和由荣华，只能无助的站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办法进去劝说一句。
最后，还是郑骞开口了。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等苏洐回来再说吧。”
余初瑾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必须依赖于京城事情发展的动向，说去西戎也不过只是她的一个打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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